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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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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危的怀抱温暖而柔软,杨玦这一觉睡得十分安适。体内的焦灼因得到纾解,亦不再折磨她。

这回醒来,杨玦总算没再给时危来上一肘。她枕在时危胳膊上,时危的呼吸与肌肤传递过来的温热将她妥帖地包围。四下仍旧漆黑,杨玦虽看不见,却能够想象时危此时的样子,早不知何时,她已将时危的模样深深地摹刻在了心底。她心头滚烫,从今往后,她与阿危便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的人。

她想到睡前发生的那些。她的情动,时危的喘息,迷乱中的渴求与纠缠……情欲令人变得不似自己。她并非毫无不自在,只是目睹之人既是时危,只有时危,这便是她们分享的一个甜美羞涩的秘密,她情愿,又欢喜。

若非眼下的处境不许,她着实希望能长久停留在这温柔乡。

杨玦准确地摸到时危的下巴,在熟睡的人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时危臂弯中滑出,起了身。

晾在一旁的衣裳已干了许多,虽还有些潮,但杨玦此时状态已基本复原,穿着并无问题。

杨玦才穿戴好,却邪不知从哪蹿出来,跃进她怀中,不住地蹭。

杨玦浅浅笑开,一边抚着却邪顺滑的皮毛,一边轻声道:“没事了,多谢阿却。”

却邪也小声地喵嗷了两下作为回应。

杨玦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将却邪放回地上,摸出了扒拉在它身上的吞金。

她将吞金捧在手里,借用了七曜的光,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它毫发无伤,眼中充满欣慰。

吞金虽未受伤,但整只囤有些蔫,杨玦根据它身上乱糟糟的毛猜测,它应是被却邪胡乱地舔了一通,正生闷气呢。杨玦低头,见却邪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轻笑出声。

她替吞金理顺了毛,又驾轻就熟地给它揉舒服了,终于将这只囤哄好。

见哄得差不多,杨玦戳戳吞金的脸颊,道:“东西给你玩了这般久,该还回来了。”

吞金一听,刚被抚平的毛又炸了开。它又气又委屈,索性一转身,将屁股留给杨玦。

杨玦心中好笑,逗了逗吞金的小尾巴,伸手将它又转了回来,温声道:“它……对我很重要。”

吞金和却邪从未听过杨玦这般柔情满溢地说话,双双愣住,心中警铃大作。

吞金想了想,麻利地将杨玦所说的“东西”吐了出来,有些舍不得地用小爪子往杨玦的方向推了推。

杨玦弯了弯眼,收起那“东西”,又好生抚摸了吞金一番。

时危迷糊中感到些微凉意,下意识要抱紧怀中的人,手一动,却没有预想中柔软温热的触感,而是一片光滑坚硬。她心下一惊,再度摸索确认了一番,不知名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

“阿玦!”时危惊坐而起。

时危突然的动静令杨玦有些意外,她只道时危是做了噩梦,出声安抚道:“我在,阿危。”

听见这熟悉而平静的声音,时危才放松了脊背。急促地喘过几口气,她一骨碌起身奔到杨玦身边,一把将人紧紧抱入怀中。她险些以为此前的一切全是她的梦境,事实上她从未找到阿玦,消失在洪流中的阿玦仍旧生死未明。

好在怀中的触感十分真实,她还能感受到阿玦胸腔里平稳的心跳。时危这才确定,她确实找回了阿玦,阿玦此刻正完好地在她身边。

她们还……做了那些事。

杨玦见时危惊魂未定的样子,怜惜地抚着她的背。细腻的触感中间突兀地闯入一道不平整的凸起,杨玦的手顿住,更加轻柔地在那道疤上抚了抚。

“阿玦,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许擅自离开我身边。”时危臂弯紧箍着杨玦,闷道。

杨玦晓得她在耍脾气,未去接话,而是安静地倚在她光滑的肩上。面颊与时危肌肤直接的接触勾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记忆,杨玦的耳根再度染上鲜红。

静静相拥片刻后,时危平静下来。杨玦直起身,向后撤开些许,轻推了一下时危的肩,提醒道:“好了,快把衣裳穿上,我们从此处出去。”

时危这才意识到怀中人早已穿戴齐整,遗憾地扁了扁嘴,又眷恋地伏在杨玦颈边嗅了片刻,才松开手,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起来。杨玦走到一边,背过身不去看她。

时危心中尚在犯嘀咕,莫非自个这般没有吸引力?却忽觉手上的重量不对,本该没多少分量的腰带一端多出了个东西。

她仔细一看,这不是阿玦拍下的那块玉玦么!怎地竟到了她的腰带上?

惊讶过后,她便明白过来,这定是阿玦醒来后系到她腰带上的。阿玦莫非是要将此物赠与她么?

时危努力压了压嘴角,后者却继续不屈地高高扬起,她索性放弃了控制面上的表情,任由嘴角咧到耳边去。

“阿玦~”时危得意地腻声唤道。

背对着时危的杨玦闻声,身子一僵,局促地拨弄起臂甲上的机关。

“阿~玦~”时危又唤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跳到杨玦跟前,扭着腰身给她看系好的腰带和被当作带扣的白玉龙纹玦。

杨玦瞥了眼时危腰间,心道这块玉玦果然很衬阿危。她依旧低着头,调整臂甲的动作显得有些刻意,闷道:“阿危未有不喜?”

“当然!”时危讶异于杨玦会这么想,急切地表明心意,“阿玦送的,我怎会不喜?”

杨玦抿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古人言‘绝人以玦’,阿危会否觉得,我赠此物不妥?”

原来阿玦是在别扭这事,时危心道,笑意越发深了。

“可我晓得阿玦不是那个意思,”时危从侧面环住杨玦的腰,下巴搁在杨玦肩上,笃定道,“你舍不得。”

“那你知,我是何意?”杨玦隐含着期待的目光往耳边飘。

“那是自然!”时危自信满满,道,“庄子曰:‘缓佩玦者,事至而断。’阿玦赠我以玉玦,想必是——”

时危笑眯眯地观察杨玦的反应,见她眼中的期待黯了下去,才收起玩心,话锋一转道:“想必是要与我私定终身咯。”

杨玦转过身,意外地看着时危,显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没个正经。”意识到被耍的杨玦半点不凶地瞪时危一眼。

时危却要把不正经贯彻到底,假意惊讶道:“莫非我说错了么?阿玦赠我此玦,总不是为夸我行事果决罢?”她刻意将两个“玦”字咬得重了些。

杨玦目光闪了闪,稍显不自然地小声道:“未有错。”

“阿玦,我很欢喜。”时危抚了抚腰间的玉玦,在杨玦耳边低语,“待从这出去,我也挑件相衬的宝贝给你。”如此,她们便算交换了信物。

“嗯。”杨玦的耳根又红了,这回时危看得一清二楚。

时危见杨玦这般害羞,便不为难她,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啄吻后便到一边绾发去了,留予杨玦独处的空间。

杨玦做了个深呼吸,手背碰着脸颊,将其热意消下去,心道这怕是自个传达心意最直白的一次,感觉似也不坏。

时危穿戴妥当,见杨玦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便状若平常地说起自己的猜测来。

“我先前被漩涡卷入这石窟,只道进来的孔道是上游,定是易进难出。后来想想,那或许原本是出水口也不一定。”

杨玦是被那团水草般的怪物从水下带进来的,对石窟的结构没有清晰的了解,故问道:“此话怎讲?”

时危将岔路口的清浊分流说与杨玦,杨玦很快领悟,道:“你是说,并非浊流分为两股,而是清浊两股交汇,流入了另一个洞口?可纵使这般,你来之处仍是上游。”

“话是这么说没错,”时危解释道,“但我观水道走向与岸边岩石的磨损,更像是原本水流只有一个来源,在那处一分为二,一股流入那洞口,另一股汇入湖泊。”

“当时那般,怕是洪水甫至,造成的水流倒灌。”

杨玦点头,她知时危的家乡山环水绕,自小见过的溪流、湖泽、大河无数,故而对时危的判断深信不疑。

时危又道:“如今过了这许久,或许倒灌早便停了。若果真如此,要从那孔道出去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们与其朝那未知的深处探,不如先回头看看。”

杨玦忖着有理,便道:“好。”

于是两人两兽沿着狭长的河岸前后走着。却邪不愿进那还泛着潮的竹篓,杨玦便提着空荡荡的竹篓,让它跟在身边。

时危仍沉浸在收到玉玦的喜悦中,一路上拉着杨玦的手说个没停,即便杨玦只是偶尔应她两句,她也兴致不减。

“阿玦,”时危这会儿语气忽然忧虑起来,“你说,若你三位哥哥知晓咱们的事,该不会打断我的腿罢?”

时危在积石谷住了两年,清楚杨玦三位兄长的脾性。三兄弟宠爱妹妹那是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纵使再反对她们相恋,也是不可能打骂杨玦的。至于她,若不是有蛰星宫宫主的身份在,怕是不止要担心自个的腿了。

这话正好说中了杨玦的心事。女子之间相恋,到底不是世间主流,在大多数人看来,男娶女嫁才是伦常。兄长对此的态度连她也无法猜测,时危担忧他们反对,实属正常。

杨玦沉默了片刻,才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嗯?”时危没料到杨玦会这般确定,心中欢喜又讶异,“此话当真?”

杨玦目光直视前方,略一点头,淡道:“他们若要打你,须得先打断我的腿。”

时危一愣,随即笑意漾开,心道阿玦这是绕着弯子说会护着她呢,胸中爱意愈深。

杨玦看了眼莫名其妙地搂住她的胳膊、靠上她肩的喜滋滋的时危,无奈道:“好好走路。”

时危只顾仰面对着她笑,并不松开手。杨玦轻瞋她一眼,便由她去了。

不多时,时危和杨玦走到了岔路口。时危拿七曜一照,见水流已清澈不少,喜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她正要迈开步子往前走,忽闻吞金发出一连串“唧唧”的叫声,接着却邪便朝另一个洞口蹿去。

时危眼疾手快,几步上前,在却邪隐没进黑暗前一把将它捞了起来,笑道:“你倒是跑得快。走错啦,不是这边。”

这洞有些低矮,时危弯着腰,单手兜着却邪往洞外走。七曜的光掠过石壁,时危忽然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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