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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楼转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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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兰草。

“当多少?”当铺掌柜的小眼睛在她身上打转,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碎玉佩上,“这位小娘子,看你穿得体面,怎么来当东西?”

“死了当家人,没钱发丧。”苏晚娘面不改色,将镯子推过去,“给三百两。”

掌柜的嗤笑一声:“三百两?你这镯子成色是不错,可上面刻着‘兰’字,明显是旧物,最多五十两。”

“五十两?”苏晚娘挑眉,“我听说贵当铺前日收了个和田玉扳指,当价二百两,怎么到我这儿就打了骨折?”

掌柜的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忽听二楼传来清润的男声:“掌柜的,这位姑娘说得不错,翡翠带绿,百年难遇,五十两确实寒酸了些。”

楼梯上走下一位青衫公子,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仆从捧着书画卷轴跟在身后。他生得眉目清朗,眼角微挑,倒有几分陈砚的英气。

“在下沈砚,游历至此,见姑娘面善,想讨杯茶喝。”公子朝苏晚娘作揖,目光在她玉佩上停留,“姑娘这玉,可是缺了半块?”

苏晚娘心中警铃大作。自昨夜发现陈砚的玉佩后,她便刻意将自己的半块藏在衣襟里,此刻却被这陌生公子一眼识破。

“公子好眼力。”她不动声色地掩住玉佩,“家母临终前掰断的,说是留个念想。”

沈砚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半块玉佩,纹路竟与她的严丝合缝:“巧了,在下也有半块,不如姑娘随我去楼上一叙,看能否拼成个圆满?”

陈砚躲在当铺对面的巷子里,盯着苏晚娘的背影。晨光中,她的身形比昨夜更显瘦削,腰间牛皮钱袋空荡荡的,不像往日沉甸甸坠着碎银。

“陈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春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盲女抱着琵琶,指尖缠着新换的琴弦,“苏妈妈去当铺了,你不跟着?”

“我……”陈砚攥紧袖中的短刀,想起昨夜在后厨听见的对话——周妈妈的丫鬟小翠说,今日要去顺天府报案,揭发他是镇北军余孽。

春杏忽然伸手,按住他攥刀的手:“别去。”少女的掌心带着琴弦的温度,“苏妈妈不想你涉险。”

陈砚猛地转身,却看见春杏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瞎子虽看不见,却听得见你的心跳。从昨夜到现在,你心跳快得像战鼓,是要走了吗?”

巷口传来更夫敲锣声,咚——咚——咚,像极了边疆的战鼓。陈砚摸了摸怀里的腰牌,牌面“陈”字硌着心口。七年来,他从北疆到京都,只为查清灭门真相,却在怜香阁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我必须走。”他低声说,“周妈妈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连累你们。”

春杏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芝麻糖:“路上吃。若想见苏妈妈,戌时三刻去西巷的兰桂坊,她每月这时候会去给香兰妈妈上坟。”

陈砚接过糖块,糖纸发出沙沙的响。远处当铺的门“吱呀”打开,苏晚娘走出来,手里攥着当票,脸色比来时更苍白。他转身钻进巷子,靴底踩过积水,溅湿了裤脚。

章五:绣房硝烟

巳时,怜香阁的绣房飘着檀香。阿桃坐在窗前,指尖在雪缎上翻飞,绣线在阳光下泛着金线的光泽。她偷瞄着苏晚娘的房门,昨夜看见陈砚进了后厨,两人在烛光下说话的影子,像极了画本里的璧人。

“阿桃,替我绣个帕子。”银蝶忽然推门进来,脸色苍白,腕子上的红痕还未消退,“要绣并蒂莲,再题‘永结同心’四个字。”

阿桃摇头,指了指案几上的《女戒》——苏晚娘让她们每日读两页,她却在书页里夹了张绣样,上面是两个姑娘并肩而立,一个执绣针,一个抱琵琶。

“装什么清高?”银蝶冷笑,“你以为学了几天刺绣,就不是贱籍了?我告诉你,咱们这种人,就算从良,也是给人做小妾的命!”

绣针“啪”地掉在地上。阿桃弯腰去捡,却被银蝶一脚踩住绣绷:“怎么,还想绣‘滚’字?信不信我告诉周妈妈,你偷偷藏了男人的汗巾?”

少女的瞳孔骤缩。那是陈砚的汗巾,昨天他替她捡绣线时落下的,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她藏在枕头底下,每晚都要摸一摸才能睡着。

“放开她。”春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盲女握着琵琶,弦声突然激昂,“银蝶姐,你忘了苏妈妈说的?咱们的手艺,比男人的汗巾金贵。”

“你个瞎子懂什么?”银蝶转身时,袖中掉出张纸——是她的卖身契,上面“三百两”的朱砂字刺得阿桃眼睛生疼。春杏俯身捡起,指尖摩挲着纸角:“这纸能卖三百两,可你的琴技,能卖三千两。”

银蝶愣住了。春杏将卖身契扔进炭盆,火焰腾起的热浪中,她摸索着握住阿桃的手,将一根金绣针塞进她掌心:“用这个,绣出咱们的命。”

阿桃抬头,阳光穿过窗棂,在春杏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盲女嘴角扬起笑,指尖拨弦,弹出一串清亮的音符——那是她们昨晚编的新曲,叫《绣春刀》。

章六:兰桂坊的月光

戌时三刻,西巷的兰桂坊飘着桂花香。苏晚娘跪在香兰的衣冠冢前,点燃三炷香。墓碑上“香兰之墓”四个字是她亲手刻的,旁边种着几株墨兰,是陈砚从山上挖来的。

“妈妈,我把怜香阁改成清倌楼了。”她轻声说,“阿桃的绣品能换金子,春杏的琵琶声能震碎茶盏,银蝶……银蝶开始学下棋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晚娘以为是陈砚,回头却看见沈砚站在月光里,青衫上落着桂花瓣,像幅水墨画。

“原来姑娘姓苏。”公子晃了晃手中的当票,“宝盛当铺的掌柜说,你当掉了翡翠镯子,却只要了八十两。”

苏晚娘皱眉:“公子跟踪我?”

沈砚摇头,从袖中掏出半块玉佩,与她的合在一起,竟成了一只展翅的凤凰:“实不相瞒,这玉是先母的陪嫁,当年她与一位姓兰的姑娘情同姐妹,后来战乱失散,只留下这对凤凰佩。”

苏晚娘瞳孔骤缩。香兰曾说过,她有个闺中密友,嫁入高门,后来断了联系。她忽然想起陈砚的玉佩,也是“兰砚”合璧,难道……

“公子究竟是谁?”她手按在腰间短刀上,“镇北将军府,与你有何关联?”

沈砚一愣,随即笑道:“姑娘果然聪慧。不瞒你说,镇北将军是我姑父,当年他遭陷害时,我曾见过一个扎红头绳的小丫头,抱着个男孩从密道逃出。”

苏晚娘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七年前的火光突然在眼前闪过,小香(她那时还叫小香)抱着陈砚冲进后厨,身上的衣服已经着火,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你是……”她声音发颤,“太子?”

沈砚挑眉,负手而立,月光在他肩头镀了层银边:“苏姑娘果然机敏。不错,我正是当今太子,此次微服,正是为了彻查镇北军旧案。”

苏晚娘后退半步,短刀出鞘三寸。太子却摆摆手,仆从捧来个檀木匣,里面是一叠卖身契:“这些是顺天府抄没的拐卖文书,其中有你当年的卖身契,还有陈砚的……身世记录。”

匣子里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陈砚,镇北将军独子,七岁失踪”。苏晚娘想起陈砚后颈的鞭痕,想起他看见玉佩时的惊慌,忽然觉得心口钝痛。

“苏姑娘,”太子忽然正色,“陈砚是镇北军唯一的血脉,而你,是当年的目击者。我需要你们的证词,扳倒幕后真凶。”

苏晚娘望着香兰的墓碑,墨兰在风中轻轻摇曳。她想起陈砚蜷缩在柴房的模样,想起他替她挡刀时的眼神,忽然握紧了拳头:“我可以作证,但你要答应我,保怜香阁上下平安,保陈砚……不再被追杀。”

太子点头,从袖中掏出块金牌:“持此牌可出入皇宫,苏姑娘若遇危险,可随时来找我。”

他转身离去时,桂花瓣落在金牌上,映出“御赐”二字。苏晚娘攥紧金牌,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砚站在巷口,眼中有痛楚,有释然,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都听见了?”她轻声问。

少年点头,喉结滚动:“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苏晚娘摇头:“我只知道,你是陈砚,是救过我的小弟弟,是怜香阁的杂役。”她走近他,指尖抚过他左眼角的黑痣,“不管你是将军之子还是平民百姓,在我这儿,永远有碗热饭。”

陈砚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可我是个灾星,跟着我,你会被连累的。”

巷口的灯笼忽然被风吹灭。苏晚娘在黑暗中笑了,她想起香兰说过的话:“兰草长在幽谷,越是风雨,开得越香。”指尖摸到陈砚腰间的短刀,她轻轻抽出,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就一起当灾星吧。”她将短刀插进他腰间,“我这儿有刀,有酒,有姑娘们的手艺,还怕什么风雨?”

少年低头看她,眼中有星光闪烁。苏晚娘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醉花楼的后院,她也是这样抬头看香兰,香兰笑着说:“小香,你眼里有光,像天上的星星。”

“以后别想偷偷溜走。”她假装严肃,“春杏说,你拿了她的芝麻糖,得赔她十块。”

陈砚笑了,从怀里掏出半块糖,掰成两半:“就剩这么多了,分你一半。”

糖块在舌尖化开,甜得发涩。苏晚娘忽然发现,陈砚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她忽然想起太子的话,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血雨腥风。

“走吧,”她拍了拍他肩膀,“回去替春杏修琵琶,明天还要教姑娘们识字呢。”

少年点头,跟在她身后。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苏晚娘忽然发现,陈砚的影子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像棵茁壮成长的树,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章七:周妈妈的密报

与此同时,周妈妈正跪在顺天府衙门口。她精心打扮过,头上插着香兰的旧簪子,身上穿的是苏晚娘送的织金缎面褙子,却觉得浑身发寒。

“大人,民妇要报案!”她扯着嗓子喊道,“怜香阁的苏晚娘,窝藏钦犯陈砚,就是镇北军的余孽!”

衙役们面面相觑。周妈妈掏出密信残片,上面“陈砚”二字血迹斑斑:“七年前,镇北将军府走水,就是这小子放的火,还杀了我家老爷!”

正说着,一顶轿子停在衙门口,太子的仆从掀开轿帘:“顺天府尹何在?”

周妈妈看见太子的脸,忽然想起宝盛当铺的青衫公子,顿时浑身发抖。太子挑眉看她,仆从宣读圣旨:“顺天府尹接旨,着你等全力配合太子殿下彻查镇北军旧案,如有延误,革职查办!”

衙役们慌忙跪下。周妈妈想跑,却被太子的护卫抓住,簪子掉在地上,断成两截——正是香兰撞死时断裂的那支。

“周妈妈,”太子冷笑,“当年你参与拐卖苏晚娘,又陷害香兰致死,可知罪?”

女人瘫在地上,金镯子硌得手腕生疼。她想起香兰的葬礼上,苏晚娘抱着骨灰盒不哭不闹的模样,想起今天在当铺看见的翡翠镯子,忽然觉得喉间腥甜。

“求殿下饶命……”她磕头如捣蒜,“民妇都是听钱员外的吩咐……”

太子挥手,护卫将她拖进衙内。月光落在她掉落的簪子上,断玉般的光泽中,她仿佛看见香兰站在怜香阁门口,身后跟着苏晚娘和陈砚,三人脸上都带着笑,像极了她从未拥有过的家人。

第二幕:荆棘之路

章八:金銮夜宴

亥时三刻,太子府的鎏金殿燃着兽首香薰,紫檀木桌上摆着波斯葡萄与夜光杯。苏晚娘攥着袖口的护心镜,镜背“晚”字硌着掌心——这是陈砚今早偷偷塞给她的,说是“留个念想”。

“请苏姑娘、陈公子上座。”太子亲自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流转,“今日邀二位来,是为了一件大事。”

陈砚握住酒杯的手青筋暴起。自兰桂坊一别,他便再未与苏晚娘独处,此刻她穿了件月白色襦裙,腰间系着他送的柳枝花环,像极了边疆的牧羊女。

“镇北军旧部传来密信,”太子忽然正色,推过一个檀木匣,“当年将军被诬陷通敌,实则是为了保护这批兵符。”

匣中躺着五枚青铜虎符,合在一起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陈砚瞳孔骤缩,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雄鹰展翅时,便是沉冤得雪日。”

“陈公子乃镇北军唯一血脉,”太子起身行礼,“本太子代表父皇,将镇北军兵权交还于你。”

殿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滚鞍下马,呈上血书:“启禀太子殿下,北境匈奴犯边,镇北旧部请求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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