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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卖花女与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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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着说,“他抱了整整二十个花筐,说要把你从喜堂前抢走。”

阮清禾的指尖停在簪尾,忽然想起许邱说过的“花筐作花轿”。她想起三年前,母亲被抢走时,她也是这样穿着红裳,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像听着自己的死刑宣判。

“走。”她忽然转身,红裳扫过木箱上的“春桃”二字,“今日,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主。”

喜堂前围满了人,富商的花轿停在中央,红绸上的并蒂莲刺得阮清禾眼眶发疼。许邱抱着花筐站在街角,青衫洗得发白,却在胸前别着朵最大的芍药,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阮清禾,你好大的胆子!”富商的怒吼声传来,“敢放我鸽子,你知道后果吗?”

阮清禾攥紧了花谱,许邱的目光穿过人群,像春日的溪水漫过她的脚踝。她想起他抄书时的背影,想起他为她流的血,想起他发间的玉簪——那是她母亲的簪子,也是他的真心。

“我阮清禾,”她大声说,声音比三年前护花时更响,“今日要嫁的人,是许邱!”

人群哗然。富商的脸涨成猪肝色,地痞们摩拳擦掌,却在看见许邱怀里的花筐时愣住——每个花筐里都插着一支燃烧的红烛,像极了迎亲的喜烛。

“许邱,”阮清禾走向他,红裳在风雪中扬起,“你说用花筐作花轿,可花轿里没有新郎,怎么行?”

许邱笑了,眼泪却落下来。他放下花筐,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半卷《诗经》:“清禾,在下没有金箔玉簪,没有八抬大轿,但有这卷《关雎》,有颗爱你的心,你可愿意……”

“我愿意!”阮清禾打断他,把玉簪插进他发间,“许邱,从今日起,你护我的花,我护你的人,可好?”

人群中响起掌声,豆腐铺的王婶抹着泪喊:“好!”许邱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花筐里的红烛忽然同时熄灭,却在风雪中重新亮起——不知何时,每个花筐里都多了一支燃烧的红烛,像漫天星斗。

四、破局

富商的地痞冲上来时,许邱已把阮清禾护在身后。他想起三年前,阮清禾为护野花与恶犬对峙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哪怕文弱,哪怕贫寒,也要护她周全。

“你们敢动她一根头发,”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许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地痞们哈哈大笑,为首的壮汉举起棍棒,却在这时,马蹄声从街角传来。林晚吟穿着粗布衣裳,骑着匹马,怀里抱着个木箱:“许哥哥,清禾姑娘,接着!”

木箱落在许邱怀里,里面是一套崭新的书生襕衫,上面绣着并蒂莲纹样,针脚细密,显然是出自巧手。阮清禾愣住,想起林晚吟昨日说的“困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忽然明白她早已放下。

“林姑娘,你……”许邱震惊地看着她。

林晚吟笑了,马鞭在风中扬起:“我要去江南了,嫁给医馆学徒,”她顿了顿,“这襕衫是我绣的,本想等你科考中举时送你,如今……清禾姑娘,许哥哥就交给你了。”

阮清禾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母亲的铜镜,想起镜中那个曾经只会皱眉的自己。她转头,看见许邱穿上襕衫,玉簪在襕衫的并蒂莲间闪烁,忽然觉得,有些遗憾,终将成为别人的圆满。

富商的棍棒落下时,许邱已拉着阮清禾躲进花筐阵。红烛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们坎坷的情路。阮清禾摸出藏在花筐里的剪刀,剪断了富商的红绸,断绸在风中飞舞,像极了她剪断的过往。

“清禾,”许邱忽然喊她,“在下曾读过一句话,『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如今在下想与你说——”

“不用说了,”阮清禾堵住他的嘴,红烛的光映在她眼底,“我都懂。”

风雪忽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花筐上的红烛上,照在许邱的襕衫上,照在阮清禾的红裳上。人群中有人开始唱《关雎》,有人跟着和,歌声里,许邱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吻一朵终于绽放的花。

五、尾声:花铺里的春天

三个月后,西街的“清禾居”正式开张。阮清禾蹲在门前种并蒂莲苗,许邱穿着新做的襕衫,正在挂匾额,袖口的冻疮早已结痂。

“许郎,”她抬头看他,“匾额歪了。”

“没歪,”他笑着说,“是你站歪了。”

阮清禾笑了,阳光穿过他发间的玉簪,在地上投下光斑。她想起喜堂那日,富商被官府带走时的铁青脸色,想起林晚吟从江南寄来的信,想起王婶送来的贺礼——一对并蒂莲烛台。

“清禾,”许邱忽然说,“在下今日写了首诗,想给你听听。”

“又来酸文假醋,”她佯装嫌弃,却放下花苗,认真听他念。

“『花有重开日,心无再变时。清禾簪头月,照我永结丝。』”许邱念完,耳尖通红。

阮清禾望着他,忽然想起母亲的话:“真心就像春芽,哪怕被雪埋住,也会慢慢冒头。”她摸出藏在围裙里的干芍药,夹进他新写的诗稿里,书页间掉出张字条,是他昨日写的:“清禾,余生请多指教。”

春风卷起花铺的竹帘,露出里面的花架,每朵花都开得正艳。阮清禾站起身,许邱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泥土,指尖触到她耳后的梨涡——那是她最近常常露出的笑。

“许郎,”她轻声说,“以后我的花,只开给你看。”

他望着她眼底的星光,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美的诗,不是《诗经》里的句子,而是眼前人带笑的眉眼。春风里,并蒂莲苗抽出新芽,像极了他们刚刚开始的人生。

第四章:花铺里的月光

一、春日里的诗稿

清明过后,长乐坊的柳絮像雪一样飘进花铺。阮清禾蹲在花架前给月季修枝,听见许邱在里间翻书的声音,偶尔夹杂着毛笔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响。她摸出藏在围裙里的诗稿,那是今早从他袖中滑落的,上面写着“金銮殿上承恩泽,不如花下共剪烛”。

“许郎,”她扬起诗稿,“你这诗要是被考官看见,怕是要打板子。”

许邱慌忙放下笔,耳尖通红:“清禾,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她晃着诗稿,月季花瓣落在纸上,像极了他诗里的“花下共剪烛”,“想考功名了?”

他沉默了。自花铺开业以来,他白天帮忙照料花苗,夜晚抄书到子时,偶尔会对着月亮发呆。阮清禾知道,他书箱里藏着未拆封的科举真题,就像她藏着母亲的铜镜一样,是不敢轻易触碰的心事。

“清禾,”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沾着墨渍,“在下近日接到书院通知,下月乡试……”

“那就去考。”她打断他,诗稿被她折成纸船,放进盛水的陶盆里,“我阮清禾的男人,不该困在花铺里。”

许邱愣住,望着纸船在水中打转,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破庙抄书时,看见阮清禾把父亲的遗物折成纸船,放进护城河里。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的心里藏着一片海。

“可是花铺……”他犹豫。

“花铺有我和银翘,”她摸出玉簪,簪头的金箔在春日阳光下闪烁,“你忘了?你说过要做我的护花人,而我,要做你的后盾。”

许邱忽然笑了,把她拉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清禾,在下何德何能……”

“德行都在诗里了,”她推开他,耳尖发烫,“快去温书,再磨蹭连准考证都来不及领了。”

二、月光下的心事

小满那天,阮清禾在许邱的书箱里发现了血迹。那是片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半朵雏菊,是她去年冬日送他的。她攥着帕子冲进书房,看见他正对着烛火咳嗽,袖口的冻疮又裂开了。

“许邱!”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你又去抄书了?”

他慌忙把帕子藏在袖里:“清禾,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她掀开他的袖口,冻疮溃烂处沾着墨渍,“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冬日你发高热,差点没了半条命?”

许邱低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喜堂那日,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掌心的血珠滴在雪地上。他掏出怀里的真题卷,轻声说:“清禾,在下想考功名,不是为了做官,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现在就很好!”她打断他,真题卷被她抢过来扔进火炉,“你以为我稀罕金銮殿?我只稀罕你好好活着!”

火焰舔舐着纸张,许邱的字迹在火中蜷成灰烬。阮清禾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想给母亲更好的生活,却丢了性命。她扑进许邱怀里,声音发颤:“许郎,我不要你做状元郎,我只要你做我的许邱。”

许邱愣住,怀里的女子像只受惊的小兽,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襕衫。他想起她说过的“花无百日红”,忽然明白,在她心里,“永远”比“功名”更重。

“清禾,”他轻声说,“在下答应你,不再偷偷抄书,好好准备乡试,可好?”

她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泪珠:“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吻去她的泪珠,烛火在窗外的月光里摇晃,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油灯。

三、科举前的风波

芒种时节,长乐坊来了个算命先生。那人瞎了一只眼,拄着拐杖在花铺前晃悠,嘴里念叨着“书生赶考,必有血光”。阮清禾攥着玉簪,看许邱握着准考证的手发颤,忽然想起富商被抓前的威胁:“我有的是门路,让那穷书生永远考不成试。”

“清禾,别听他胡说,”许邱握紧她的手,“在下明日就去省城,考完就回来。”

她望着他眼底的坚定,想起喜堂前他抱花筐的模样,想起他发间的玉簪,忽然觉得,或许有些坎,必须两个人一起过。

“我和你一起去。”她忽然说。

许邱愣住:“清禾,赶考路远,你身子……”

“我身子好得很,”她打断他,转身收拾包袱,“再说了,你以为你能照顾好自己?冻疮膏、暖炉、棉袜,哪样不是我备着?”

许邱笑了,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是,在下的身家性命,都系在清禾姑娘手里了。”

算命先生的拐杖敲着青石板,渐渐远去:“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

阮清禾攥紧玉簪,簪头的金箔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母亲的铜镜,想起镜中那个曾经只会害怕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黑暗,必须亲自打破。

四、路上的星光

赶考的马车上,许邱一直在温书。阮清禾望着他皱眉的模样,忽然伸手抽走他的书:“再看眼睛该瞎了!”

他无奈地笑:“清禾,明日就考试了,在下……”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她塞给他一块糖糕,“先吃糕,我做的,蜜渍茉莉花瓣。”

许邱咬了一口,甜香混着茉莉味在舌尖散开,像极了她发间的味道。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给她送桂花糕时,她泼茶水的模样,如今却肯为他做糖糕,时光真是奇妙。

马车在山间小路颠簸,忽然下起雨来。许邱脱下襕衫,盖在阮清禾身上:“清禾,靠着我睡会儿,到了省城叫你。”

她望着他单薄的中衣,想起他抄书时的背影,忽然伸手抱住他:“许郎,其实我很怕……”

“怕什么?”他轻声问,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怕你中了状元,就像戏文里那样,娶了公主,忘了我。”

许邱笑了,抱紧她:“清禾,在下若中了状元,第一个想娶的人,永远是你。”

雨越下越大,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阮清禾下车时,看见墙上贴着富商的画像,被官府通缉的告示在雨中微微卷曲。她攥紧许邱的手,忽然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再大的风雨也能过。

五、考场外的守望

乡试那日,阮清禾在考场外守了一整天。她坐在树下,手里攥着许邱的准考证,看着考生们陆续进场,忽然想起三年前,母亲被抢走的那日,她也是这样守在门口,直到天黑。

“清禾姑娘,”银翘不知何时赶来,怀里抱着个食盒,“许公子考完了吗?”

“还没,”阮清禾打开食盒,里面是许邱爱吃的糖粥,“银翘,你说他能中吗?”

“当然能,”银翘笑着说,“许公子那么聪明,再说了,有你在,他肯定能高中。”

阮清禾笑了,指尖抚过准考证上的朱砂印。阳光穿过树叶,在准考证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许邱抄书时的字迹。

忽然,考场里传来喧闹声。阮清禾站起身,看见许邱被人群簇拥着出来,衣襟上沾着墨渍,却笑得像个孩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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