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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卖花女与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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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还给姑娘。”

阮清禾猛地转身,看见他发间沾着雪花,青衫前襟湿了一片,显然是冒雪赶来。她想起今日午后,他说要去城西,原来竟是去凑这三钱银子。

“谁要你多管闲事!”她想骂,声音却发颤。许邱掏出帕子,轻轻擦去她睫毛上的雪花,那帕子是她送的,雏菊绣线在雪中格外清晰。

掌柜的取出玉簪,阮清禾伸手去接,却看见簪头的并蒂莲被金箔修补完整,断裂处缠着细细的银丝,像极了许邱抄书时用的装订线。

“姑娘,这簪子修补费一两银子,是许公子出的,”掌柜的笑眯眯地说,“他在小店抄了十日书,才凑够这笔钱。”

阮清禾的指尖停在半空。十日抄书,每日子时收工,意味着他要在寒夜里赶完两份工。她忽然想起昨夜路过破庙,看见他趴在案头,手里还攥着毛笔,袖口的冻疮又肿了一圈。

“许邱,你是不是傻?”她抓起他的手,冻疮溃烂处沾着金箔碎屑,“为了一支破簪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望着她眼里的泪光,忽然笑了:“因为这簪子对姑娘很重要。”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就像姑娘对在下很重要。”

阮清禾猛地转身,玉簪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银线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攥着母亲的手,说“等我攒够银子,就赎你回家”,却再也没能回来。

三、林晚吟的邀约

雪越下越大,林晚吟的马车停在花摊前时,车轮已碾出两道深痕。她掀起车帘,锦缎披风上落着雪花,像撒了把碎钻:“清禾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清禾盯着那辆马车,车厢上的鎏金花纹刺得她眼眶发酸。三年前,母亲就是被这样的马车拖走的,车帘落下时,她看见母亲的玉簪在车轮下碎成两半。

“林小姐有话就在这儿说。”她攥紧玉簪,簪头的金箔划破掌心,渗出血珠。

林晚吟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张红纸:“这是我与许哥哥的婚约书,下月科考后便要议亲。”她望着阮清禾发白的脸,声音软下来,“姑娘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寒门书生与市井女……终究是两条路。”

阮清禾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雪地上,像朵夭折的红梅。她想起许邱补鞋时的模样,想起他藏在书页里的干芍药,想起他为了赎回玉簪在当铺抄书的十日寒夜。

“林小姐可知,”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比霜雪更冷,“许公子昨日还说,要为我盘下西街的花铺?”

林晚吟的脸色微变,婚约书在风中沙沙作响:“那不过是书生的甜言蜜语,姑娘怎能当真?”

“当真?”阮清禾举起玉簪,金箔在雪中闪烁,“这簪子是他用十日苦工换的,林小姐可知,十日抄书能换多少银子?”她顿了顿,“能换你半件锦缎披风,却能换我半条命。”

林晚吟望着她掌心的血痕,忽然想起许邱袖口的冻疮。她想起昨日去破庙找他,看见他正在给阮清禾缝补围裙,针脚歪歪扭扭,却比她绣的并蒂莲更认真。

“清禾姑娘,”她忽然伸手,握住阮清禾攥着玉簪的手,“我并非来逼你退出,只是……”她望着漫天飞雪,“只是怕你像我一样,困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阮清禾愣住,林晚吟的掌心带着暖炉的温度,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的手。马车铃铛在风雪中响起,林晚吟松开手,婚约书轻轻落在阮清禾脚边,上面的朱砂指印被雪水晕开,像朵凋零的花。

四、破庙里的星夜

子时三刻,阮清禾推开破庙的木门,怀里的姜汤还冒着热气。许邱趴在案头,手里攥着支断笔,书页上是未抄完的《孟子》,墨迹被泪水晕开,像他每次见她时慌乱的眼神。

“许邱?”她轻声唤他,却发现他额头烫得惊人。姜汤碗落在地上,她慌忙伸手去扶,却看见他袖中掉出张纸——是林晚吟的婚约书,朱砂指印被划得面目全非。

“清禾……”许邱在昏迷中呓语,抓住她的手,“别离开我……”

阮清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着他冷汗涔涔的脸,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抓着母亲的手,说“别离开我”。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玉簪,簪头的金箔映着油灯微光,忽然觉得刺目。

“傻子,”她轻声骂,用帕子蘸着冷水擦他的额头,“你明明有更好的路……”

许邱忽然惊醒,看见她眼里的泪光,竟笑了:“清禾姑娘,在下今日去了西街,”他挣扎着坐起,从怀里掏出张纸,“花铺的地契,只差三十两银子,在下就能……”

“够了!”阮清禾打断他,地契被她攥成一团,“我不要什么花铺,我只要你……”她顿住,别过脸,“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许邱愣住,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攥着地契的手:“清禾,在下知道你害怕,害怕真心会像花一样谢去,但在下愿意做你的护花人,哪怕……”

“哪怕什么?”她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星光。

“哪怕用一辈子来证明。”他轻声说,指尖抚过她掌心的血痕,“清禾,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护着你,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阮清禾望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想起母亲的铜镜,想起镜中那个总是皱着眉的自己。她想起许邱为她做的一切——赎回玉簪、缝补围裙、冒雪送糕,忽然觉得,或许真心真的能穿透霜雪,在她荒芜的心里种下春天。

“许邱,”她轻声说,把玉簪插进他发间,“如果有一日你后悔了……”

“在下永远不会后悔。”他打断她,从怀里掏出个木盒,里面是她偷偷塞进他鞋里的棉袜,“清禾,在下要娶你,用八抬大轿,用三书六礼,让全长乐坊的人都知道,你阮清禾是我许邱的妻。”

阮清禾的眼眶忽然湿润,她想起父亲没能兑现的承诺,想起母亲没能等到的救赎,忽然觉得,或许有些真心,真的能跨越生死,在时光里开出花来。

五、风雪中的抉择

卯时的梆子声响起时,阮清禾站在花摊前,看着许邱一瘸一拐地走向私塾。他的青衫上落着雪花,发间的玉簪在晨光中闪烁,像他眼里的希望。

“清禾姑娘,”豆腐铺的王婶端来热豆浆,“许公子对你真是没话说,昨夜我看见他在当铺抄书,手都冻裂了……”

阮清禾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她忽然想起林晚吟的婚约书,想起富商送来的聘帖,想起许邱发间的玉簪——那是她母亲的簪子,也是他用十日苦工换的真心。

“王婶,”她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嫁给了许公子,你会笑话我吗?”

王婶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傻姑娘,真心换真心,有什么好笑话的?当年我嫁给你王叔时,他也是个穷小子,如今不也过得挺好?”

阮清禾望着晨雾渐散的长乐坊,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她摸出许邱送的干芍药,夹进母亲的花谱里,书页间掉出张字条,是他昨日写的:“清禾,在下已托王婶做媒,不日便来提亲。”

风雪忽然变大,她看见许邱在街角转身,向她挥手。青衫在风中扬起,像一片破云而出的天空。她举起手,想回应,却看见富商的管家骑着马走来,手里拿着红绸包裹的聘帖。

“阮姑娘,我家老爷说了,”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三日后便是吉日,若姑娘应下这门亲事,花摊可保十年平安。”

阮清禾攥紧了花谱,聘帖上的烫金大字刺得她眼眶发疼。她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红绸,裹着母亲的花轿,带走了她的整个世界。许邱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模糊,他不知道,此刻的她,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一边是许邱的真心,一边是花摊的安稳。

“告诉你们老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雪中发抖,“我阮清禾的婚事,只听自己的心。”

管家的脸色一沉,策马离去时,马蹄踩碎了地上的积雪。阮清禾望着许邱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他说的“护花人”,想起他发间的玉簪,想起他眼底的星光。她摸出藏在围裙里的婚约书,轻轻撕碎,碎纸在风中飞舞,像极了春日的花瓣。

“许邱,”她对着风雪轻声说,“如果真心能抵万难,那么我愿意赌一次。”

风雪掠过花摊,竹帘上的“花无百日红”轻轻晃动,却掩不住花筐里的红梅开得正艳,像极了她此刻滚烫的心。

第三章:喜堂外的花劫

一、富商的阴云

腊八那日,阮清禾在花摊发现了一朵枯萎的芍药。花瓣蜷缩成褐色,像极了三年前母亲棺木上的纸花。她攥着花茎发呆,直到许邱的青衫影子笼罩过来,才惊觉掌心已被花刺扎出血珠。

“清禾,”许邱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糖粥,“王婶说你今日没吃早饭。”

她望着他眼下的青黑,知道他昨夜又抄书到子时。自从拒绝了富商的聘帖,许邱便加快了攒钱的速度,白天在私塾授课,夜晚替书肆抄书,连冬日里也只穿单衣,袖口的冻疮反复发作。

“许邱,”她放下芍药,握住他的手,“我们离开长乐坊吧,去江南,那里有更大的花市……”

他愣住,糖粥在掌心发烫:“清禾,在下知道你怕富商报复,但在下已托王婶去说媒,不日便会下聘……”

“下聘?”阮清禾苦笑,指尖抚过他袖口的补丁,“你连件像样的婚服都没有,拿什么下聘?”

许邱忽然放下糖粥,从怀里掏出个木盒,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碎银:“这是在下近日攒的银子,虽不够八抬大轿,但能买两身红裳,再置些喜饼……”

阮清禾望着那些碎银,每一枚都沾着他的体温。她想起昨夜路过破庙,看见他在月光下抄书,影子被窗棂割成碎片,像极了她破碎的梦。

“清禾姑娘!”银翘气喘吁吁地跑来,鬓角沾着雪花,“富商找了地痞砸花摊,说若你不嫁,就烧了整条长乐坊!”

阮清禾的指尖猛地收紧,许邱的碎银盒“啪”地掉在地上,银锭滚落在青石板上,像一串破碎的誓言。她想起三年前,父亲也是这样被地痞打断双腿,母亲的花轿被泼满粪水,而她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像听着自己的丧钟。

二、风雪中的誓言

许邱冲进富商府邸时,屋檐的冰棱正在阳光下融水。管家拦在门前,锦缎马褂上绣着金钱豹纹样,与他腰间的鎏金算盘相得益彰。

“许公子,我家老爷说了,”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识相的就劝阮姑娘从了,否则……”

“否则怎样?”许邱攥紧拳头,青衫下的肩胛骨凸起,像随时会折断的竹筷,“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管家哈哈大笑,算盘珠子打得山响:“报应?在这长乐坊,老爷就是报应。你以为你个穷书生能护得住她?我劝你还是回去抄你的书,别管闲事!”

许邱转身就跑,青衫在风雪中扬起,像一面破旧的旗帜。他想起阮清禾说过的“护花人”,想起她掌心的血痕,想起她插在他发间的玉簪——那是他用十日苦工换的,也是他余生的信仰。

“清禾!”他冲进花摊时,阮清禾正在收拾被砸烂的花筐,额头有道血痕,显然是地痞所为。他慌忙掏出帕子,却发现帕子早已被冻疮膏染黄,只得用袖口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没事,”阮清禾强撑着笑,“只是些野花,砸了就砸了。”

许邱望着满地狼藉的花苗,忽然想起《诗经》里的“桃之夭夭”,想起他曾答应要给她的花铺,想起她眼底的星光。他忽然跪下,在青石板上磕了三个响头:“清禾,在下对天起誓,定会护你周全,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

阮清禾慌忙扶他起来,却发现他额角已磕出血来:“许邱,你疯了?”

他握住她的手,血迹混着她掌心的朱砂痣,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清禾,明日就是富商定的吉日,在下要在喜堂前娶你,用花筐作花轿,用诗经作聘书,让全长乐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阮清禾望着他眼底的火焰,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是一种明知不敌,却仍要护妻女周全的孤勇。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玉簪,簪头的金箔在阳光下闪烁,忽然觉得,或许有些誓言,真的值得用命去换。

三、花筐里的婚礼

吉日清晨,阮清禾对着铜镜插上玉簪。铜镜里的女子穿着粗布红裳,鬓角别着朵新鲜的芍药,眼底有忐忑,也有期待。银翘在一旁抹泪,手里攥着她母亲的花谱,书页间夹着许邱送的干芍药。

“姑娘,许公子在街头等着呢,”银翘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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