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回！你会不会玩啊？”
狂戳手机屏幕的江齐怒叫了声，对顾回的行为甚是不满：“我等会肯定举报你。”
这话对于一个游戏迷来讲是莫大的打击，顾回懒得白眼伺候，简单回了句：“你至于吗？”他正在极力挽救眼前的局势。
程灿然扶额，对此刻吵闹的环境愈发不适，还好早已习惯，能忍住。
一到假期，薄利多销的奶茶店挤满客人，人多声音便杂，然则最属江齐等人话多声音吵。
每天准时上午十一点，江齐带着一帮人聚集于此，组织玩游戏，杂七杂八都讨论一遍。
程灿然知道江齐朋友圈丰富，但不至于屁大点事就拿出来讨论吧？待家里玩游戏不更爽吗？
他不理解但尊重，倒是一旁默默无闻的季书恒比较正常。
不过自打成绩一出，季书恒始终专注于学习刷题，虽还是黏他，但少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不增反减。
往日岁月，他们一起骑车上下班，今个也少了，他会独自一人到图书馆。
有时想约季书恒，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依稀记得他的话“要好好学习了”，便就此作罢，不能打扰他。
总归是有点不习惯。
程灿然想过，自己是不是耽误季书恒了，不然他也不会学习退步。却又想，那是季书恒自己的问题，还能怪他不成？
黏他的人是季书恒，他没逼迫谁，徒然无任何办法，只能随他罢了。
窗帘外的世界被黑暗笼罩，夜幕的星子藏进云层，豆大的雨纷纷落下。
床上的程灿然辗转反侧，今天一整天脑海里皆是这样一些没用的东西。
今晚无需加班，傍晚和季书恒分别后，便再也没见过他，微信上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五天前。
对方没有来找他，亦无任何一条消息，平常也不这样。程灿然多少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
难不成……
他想念季书恒了？
“！”
程灿然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思考自己为何有这个思想。
不可能吧？不应该吧？不至于吧？好端端的想念人家干什么？
他瞧了眼时间，八点半，估计这会季书恒还在学习。
哪来这么多精力去学习？天天都捧着书在那看，动力从哪来？为啥他程灿然就是没有呢？
程灿然又躺下床，陷入柔软舒适的枕头，拉扯来被子盖好，注目着纯白天花板。
房间里空调老旧，制冷不制热，夏天凉爽惬意，冬季冷意芒芒。
他励志，迟早换了这破空调！
新学期新交学费，手头有点紧，他实在拿不出空调的钱，只得将就，多盖几张被子。
刹那，脑海间闪过季书恒的话，他说要是房间里太冷，可以上他屋睡，包暖。
“额……”
怎么又是季书恒？
他起身离开床来到书桌坐下，顺过手机打开微信，微信上只有苏此慕建的群聊闪着消息。
一般到了假期，程灿然习惯微信设置不允许通知，这个假期却没有，大致原因是想早些看到季书恒发的，免得又被说冷落。
可对方并没有给他发，本以为每次一打开微信便会收到唯一置顶的消息，实际上他想多了。
艹！
以往总是发，他慢回就被说是冷落，如今开了通知，怎么就不发了？
算了，也是他有时不想回的错。
他从未喜欢过网络聊天，认为面对面交流更能解决问题。
程灿然不愿想太多，点进“四大帅哥”群聊，感叹苏此慕就是自恋，起这群聊名。
他可能审美有点高，在他心里，只有季书恒算得上“帅哥”。
不由得赞叹一句，转而退出微信，刹那间屏幕上方弹出“四大帅哥”的消息，苏此慕艾特了他。
【苏此慕】@Ran，@Heng你俩咋都不说话？（弱）
【Ran】干什么？
他随便敲了几个字应付应付。
【江齐】季书恒呢？
程灿然视线立即扑捉到江齐发的，点了下消息栏，待键盘弹出后打字。
【Ran】在学习吧
【苏此慕】你咋这么清楚（狗头）
哈？什么清楚不清楚，不一猜一个准吗？不然还能是在玩游戏？
他这般无语，想说的也发了过去，却遭到众人无视。
【江齐】你俩形影不离呐，我懂！
【苏此慕】你俩这样的我真的头一回见，太不可思议了
【江齐】我和我发小整天就是吵架，太烦了
【苏此慕】你怎么也有发小？
【苏此慕】这确实和灿然他们不能比（斜眼笑）
“？”
怎么聊着聊着就扯到这些了？
程灿然不理解，明摆着调戏他和季书恒的关系，拿他们开玩笑取乐。
彼此只是对方普通邻居罢了。
刚过去没多久的玩笑风波，怎么又吹回他身上了？
什么形影不离？那家伙也没来找我，都是胡扯。程灿然心念道，不觉蹙起眉头。
群聊里不再弹消息，苏此慕的消息垫底，这情况不就是想令人显而易见吗？
太过分了！都怪季书恒！
他本不必看到此类消息，直到和季书恒一同坐车上下学。
但说到底，好像不讨厌……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和他关系好也并无问题。
【Heng】你们在干什么？
屏幕上季书恒的出现，将出神的程灿然拉回，注目此消息，心底莫名感到几丝尴尬。
今天他想了颇多关于季书恒的东西，无营养价值的东西。
他摁着关机键将手机放至一旁，后而拾起平板细细揣摩武侠小说。
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喜欢看些武侠小说，程灿然自认为看这类小说有助于提高语文成绩。
看了甚久，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好退出小说点进绘画软件。
他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画手，除了奶茶店上班，就以画稿赚钱谋生。本以绘画当心灵寄托，不曾想变成谋生手段。
倒也还好，转眼间实现经济自由，不靠他人只靠自己，当下的美好生活是他自己给的。
经历过挫败，他只想简简单单，让自己过得更好。
来约稿的人多了，单主的问题便多了，他只想早日完成工作，没空搭理其他事。
停笔时，已是凌晨一点。
程灿然摘下眼镜，抬手轻揉眼眶，再次戴上眼镜后打开手机微信。
微信除了群聊，照样冷清，顶部的唯一置顶无半点风声。
季书恒在线却没有给他发来消息。
……
昨晚季书恒一心扑在学习上，学到很晚才安心入眠。一时疏忽忘记定闹钟，今早睡过头。
匆匆洗漱穿衣，拿上书包跑出房间到楼下，不禁眼神横向沙发上的弟弟。
季书然怒瞪他，语气不屑：“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去找哥哥？”
他懒得理会，单肩提着书包便想离开家门，再不去找程灿然便来不及了，对方会丢下他先走。
“哥，求求你了，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
季书然抛去轻视，乖巧温顺起来，整得季书恒忍不住朝弟弟翻了个白眼。
弟弟只有在求他时才会叫哥，乖巧可爱亦是不常见。
假。
“可不可以嘛？”弟弟眨巴眼眸，委屈巴巴，撒娇道，“我好久没见灿然哥哥了，哥哥总是不来找我，你又不让我找哥哥，我很想哥哥嘛。”
“……”
让你想了吗？一天天有事没事净想不该想的。想我的人，你配吗？
季书恒心底暗骂，随意吐出一句吐槽：“你是要下蛋吗？”
表面上他是不肯，实际伸手抱起沙发上的弟弟离开家门。
磨蹭如此久，季书恒确认程灿然已走便打车去往奶茶店。
店里人潮涌动，季书恒抱着弟弟寻找程灿然的身影。他一眼凝望到男生，抬手开心地向他挥手。
季书然瞪着大眼睛观望，不由得疑惑发问：“哥哥在哪？”
程灿然没有搭理，自顾自走向别处，这让季书恒心灰意冷，瞟了眼弟弟，无语地别过头，将弟弟轻放在角落小沙发上。
“你弟弟怎么也来了？”江齐欣然一笑，附身捏了捏季书然肉嘟嘟的脸颊。
季书然挥手问好：“你好！”
“你这么早就在这？”季书恒不答反问，言语平静，丝毫不觉得惊讶。
话落，江齐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神色无奈，话语间是数不清的苦闷：“我妈叫我来给我姐当苦力工。”
他整天游手好闲，净捧着个手机玩弄，故此一大早被母亲唤来店里帮忙。
季书恒对这些事提不起半点兴趣，用鼻音“嗯”了声瞥向弟弟。
弟弟正睁着大眼眸四处张望，无需多想，必然是在寻找程灿然的踪迹。
他勾着食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响声促使季书然回头，弟弟挑了挑眉瞪他。
“干啥？”弟弟不耐烦道。
季书恒撩起冷眸，居高临下看着弟弟，面对弟弟想揍人的眼神，不由得被逗笑。
“你要喝什么？”他缓缓开口，脸上多了几丝温柔，将桌上的菜单牌子推给弟弟。
凝视眼前好似不熟的两人，江齐疑惑深深，不解地问了句：“你弟看得懂？”
季书恒随意冷淡，好不负责任地回道：“管他呢。”
不过也并不是如此，差使了江齐上一杯果茶即可。
江齐面露不爽，平生第亿次被使唤，却还是照办，按往日一些小朋友爱喝的，给季书然上了一杯。
拿到果茶的季书然心情美滋滋，动作笨拙地插好吸管，小手捧着奶茶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好喝吗？”江齐笑着问了一句。
“好喝！”
看着两人嬉皮笑脸，季书恒倍感不适，弟弟对任何人皆是笑脸相迎，对亲哥反而嫌弃无比，明摆针对。
视线扫了弟弟几眼，薄唇微掀，对弟弟轻声说：“回去记得还我七块。”
弟弟忽地放眼瞪向季书恒，神情早已没有刚刚的愉悦，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不满。
将果茶往桌上重重一放，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抱怨：“你真抠门！”
得到满脸鄙视的季书恒依旧神色自若，微微垂眸撞上弟弟的目光，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浅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勾手弹了下弟弟的额间，启唇问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你别碰我！”季书然双手捂着额头，厉声警告他。
他们互怼的情景映入目中，眼见两人即将打起来，江齐不做过多的犹豫，赶忙打着圆场：“书然弟弟，算我请你的可以吗？”
他又瞥了一眼季书恒，尴尬地怪对方的不是：“季书恒你也是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