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her程伟】儿子，最近天气降温，要多穿几件，多喝点热水
程灿然刚睡醒没多久，微信收到父亲程伟的关心。他瞥了眼消息，内心毫无感触。
他已经两个月未见父亲，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自打父母离婚，程伟便一直忙于外出，一年着家次数甚少。
程灿然和程伟的关系并不融洽，他也不喜欢这样的父亲，大抵是母亲的缘故。
他早已猜想，程伟重新找了个妻子，有了新的家庭，事实亦是如此，顾及不到他这个与前妻所生的儿子也很正常。
这样的消息他收到过无数条，但他不需要。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他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想遵循内心，顺其自然。
……
程灿然刚打开家门，扑面而来一阵阵冷风，吹得他直哆嗦，急忙裹紧外套。
最近，浦阳天气极速降温，寒意悄然袭来。几天前还炎炎烈日，一瞬间寒风刺骨。
程灿然将自行车抬至门外。要不是想出去买东西，他可不想出这门，太冷了。
他掏出手机，给季书恒发去消息：咱们可以去买东西了。
【Heng】好！
“灿然！”
不久，季书恒欢快的声音响起，他笑着走到程灿然身旁。
程灿然回应他一个礼貌的笑。
季书恒目光打量起他，不时拧了下眉。对方穿着单薄，脚上还是一双拖鞋。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见他双眼注视自己好一会，程灿然略感不适。闻声，不答反问：“哪少了？”
季书恒刚想说会冷的，便听到他接着说：“难不成还需要我脱给你看我穿了几件？”
程灿然神色闪过一丝调侃，瞟一眼他，不再发话，将自行车开锁，准备骑车走。
顿时，伸过来一只手拉住他手腕。他撩起眼帘冷冷凝视眼前人。
季书恒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笑道：“那我们去你房间吧。”
“？？？”
程灿然瞪大了双眼，瞳孔中尽是不知所措，怔在原地盯着他，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话？季书恒果然厚脸皮，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他细想着。
季书恒真有想拉他入房的举动。程灿然猛地甩开眼前人的手，愣了顷刻才缓缓丢下一句：“你有病吧。”
他无了个大语，调侃反被调戏。脑海组织了下语言，唇轻启，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就滚回家。”
“别，不是。”季书恒的声音甚是着急，抓住自行车后座，不让程灿然走。
季书恒撇撇嘴，扬眉向他投去委屈的目光，声音小心翼翼：“你答应和我一起去的。”
“那别什么都往外说，懂吗？”
“知道了。”
季书恒小声回了句，程灿然差点听不见。
此刻他这声音，这随意的模样，透着不知悔改这味。
程灿然不想戳穿他，呵呵了两声坐上自行车坐垫，双手抓着车头把手，一脚踩在踏板上，另一脚则撑着地面。
“那你快坐。”他淡淡道，目视前方不再看季书恒。
季书恒并未急着坐后座，视线在程灿然拖鞋上徘徊。因骑车姿势的缘由，裤角被拉起了些，露出纤细的脚踝。
他大概喜欢穿拖鞋，慵懒简单，但当下天气降温，只穿拖鞋还没有袜子，会把脚冻坏。
季书恒重新将视线放在程灿然身上，神色关心，建议他：“灿然，要不你去换成球鞋吧，保暖，不然会冻坏的。”
“不至于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一字一句继续劝阻。
“不想，去去就回来了，那么麻烦干什么？”程灿然讨厌麻烦。
季书恒微张着唇，脑海里再也挑不出劝的话来，“哦”了声说：“那我载你吧。”
程灿然刚想开口拒绝，便听到对方说：“这样应该不会太冷。”
他愣了两秒从自行车上下来，内心到底也是毫无波澜。
他明白，季书恒就是想关心他，一直都是，因此不想和对方犟下去。
其他人他不知道，只知道季书恒是真心的。
如意后，季书恒笑了笑坐上车垫，程灿然坐至后座，随后被载着离开了此地。
行驶途中，季书恒嘴角总是带着笑，一想到载着程灿然出来便高兴，后者则始终看手机。
“灿然。”季书恒叫了声。
“嗯。”
季书恒单纯想叫一下程灿然，看男生是否回应自己罢了。他想了想道：“我只是怕你冷而已。”
怕他觉得自己啰嗦。
“没事，不冷。”
淘好货时程灿然相中一件外套，此时正穿在身上，物美价廉，特保暖。
他低头瞧了眼外套，面上挂着笑，向季书恒力荐此等好物，声音朗朗：“这外套特好穿，你要链接吗？”
话落，季书恒二话不说，干脆直接：“要。”
这不信手拈来程灿然同款吗？
“嗯。”
待到东西买好后，程灿然便想骑车回家，可季书恒不甘只独处这一会，霸占自行车不让他回去。
程灿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奈何怎么劝也劝不动，只好硬着拳头随他去了。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他不自觉拧了下眉，“你吃了几堵墙啊？要点脸好吗？”
他感叹，抬手朝季书恒脸颊摸去，轻扯了把脸皮“啧”了好几声。
季书恒被这行为逗笑，腾出一手碰上程灿然的手背。他一激灵，猛地缩回手。
他猜测季书恒又想牵他手，一个大男人整天想碰另一个男人的手，太奇怪了。
想着，程灿然眉头皱得更紧，又很快舒展开，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季书恒轻笑，放慢骑行速度对后面人说：“我妈总叫我面壁思过，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有半毛钱关系？
程灿然眼底并没有多大情绪，只是出于好奇，开口问他：“你干什么了？”
季书恒摇头，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感觉我一站我妈面前，她就很嫌弃我。”
程灿然欲言又止，竟无言以对，只得直呼一个字：“哇。”
“我妈就很喜欢你。”他直抒事实，面上带着笑意。
我也喜欢。
这话说得程灿然差点脸红。他“嗯”了声转移话题：“咱们干什么去？”
“你想去哪？”季书恒不答反问。
“我想回家。”他微笑道，回家两字咬得格外重，“这么冷的天，瞎逛什么？”
他好言好语，季书恒“哦”了声，只好就此作罢，转动车头朝家的反向行驶。
程灿然欣慰地勾了勾唇，扬手轻拍男生手臂：“这就对嘛。”
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季书恒发现，程灿然与以往不同，似乎没有感到不耐烦。
这样的感觉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程灿然情绪平平，一手放进季书恒的衣兜，一手翻看手机。
季书恒怕他手冷，提出让他将手放在自己口袋。他没多想，直接插进衣兜里。
不得不说，季书恒的衣兜是真的暖和。
他撩起眼帘望去，周遭是熟悉的景物，随着自行车行驶，那些景物渐渐扩大。
季书恒的家近在咫尺，视线一掠，投在自家门口，只见门前站着两位陌生人。
程灿然微蹙眉，眸子盯着她们，耳边缓缓传来季书恒的声音：“她们谁啊？”
他大抵也注意到了。
“不知道。”
车头拐弯，自行车停至门口，程灿然下了车朝她们走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您们好，请问您们找谁？”
男生的声音徐徐入耳，妇女扭头看向他，眼前的男生面容清秀，笑时略显乖巧，透着一股阳光气息。
妇女勾唇微笑回应，颇具温和，俨然很好相处。她柔声问：“你就是灿然吧？”
被她这样一叫，程灿然迟疑了顷刻，更加想确认眼前妇女和旁边女生的身份。
“嗯，您认识我？”
说完，他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邀请两人进屋坐坐。
一旁傻愣愣站着的季书恒见三人都进屋，不知当下该做什么。跟着进去呢还是回家？他不想回家去。
程灿然顿了顿，深知季书恒此番站着一动不动的缘由，回头瞟了眼，示意他赶快进屋。
季书恒瞬间眉眼含笑，抬脚迈进他的家，不时扫了眼那个女生，女生正好瞥过来。
他端正地坐在程灿然旁边，手里拿着对方递给的高二数学书。
不明白给他数学书干什么，现在又没心思看，一心注意力全在他们三人那。
“小然啊，你应该能猜到我们是谁了吧，这是你妹妹。”妇女先开口介绍起旁边的女生。
那女生闻言看向自己母亲，又斜一眼程灿然，并未落下任何话。
程灿然早猜到她们是何人，不明白找他干什么。女生无任何反应也正常，毕竟他也不敢想自己竟然多了个妹妹。
“抱歉，我们还不熟，您们叫我灿然就行。”他强扯微笑回复她。
季书恒听得有点懵，启唇小声询问程灿然：“她们谁呀？”
“……”不是，这都看不出？
程灿然瞥了眼他，没接任何话，他别过头，只好继续看书。
得到此回复，妇女表情并无一点变化，依旧温柔可亲，语气没有显得不耐烦：“没事，会熟的。”
程灿然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