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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武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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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谬天躲在暗处,盯着男人指挥手下将一堆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搬下车,运进这栋破败西式风格,青砖墙伴局部红砖装饰的两层楼小洋房。

他暗暗搓了搓手:“这下让我逮着了吧!什么东西捂那么严实?”

忽然背后一阵诡异的压迫感,察觉不对劲儿……回头两眼一抹黑,隐约听到男人说话声,遂失去了意识。

自从上回儿,方谬天提到隐藏在花柳街深处的武道馆,宫城便留了心眼。

穿过周边一间间日式妓馆,最终在尽头找到了那间不起眼的武道馆。

按日本武士道信仰,武道馆断然不会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除非另有目的和动机。

如方谬天描述,门外有两人守着,其中一个头绑红日巾带一看就是日本人,另一名西装革履暂时不好判断。

许是他站在那里太久,绑带的那名目光落到他身上,忽然小眼怒瞪朝他走来。

宫城见状,赶紧离开。

他陷入了沉思,至少目前他仍抱着希望于以正当手段进入武道馆,以至一筹莫展。

“等寅亥伤好了,再商量看吧!”宫城藏在拐角处盯着朝武道馆的方向。

宫城又去了趟静安寺巡捕房找方谬天。打巡捕房电话找他难免容易节外生枝,可又忘问他家里电话,只能亲自跑到巡捕房找人。

刚到巡捕房楼下,就见包来运跟着方文渊下来。

方文渊弯腰正欲往车里钻,突然探回身,包来运险些和他撞上。

“啧!”方文渊嫌弃地咋舌。

包来运委屈地低头,不敢吭声。

“他要是再不回来,你就别来上班了!收拾铺盖跟他一起到外白渡桥下讨饭算了。”

“警……警长……我上有老下有……”包来运一急,连话都不利索了。

方文渊瞪了一眼,包来运吓得把话噎了回去。

砰!

被门风拍醒了几分,包来运咕哝:“下有小还不是迟早的事……”他一脸沮丧地往回,猛地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宫城仿佛看到了大救星。

包来运赶紧冲上前一把抓起宫城的手,乞求:“宫少爷,你来得刚好!你家大业大,人脉广,求你帮帮忙……帮忙把那祖宗给我找回来!我包来运下辈子给您当牛做……不对,这往后您的事我要能帮得上的您尽管差遣。”

看他神情激动,言辞恳切像是认真的。

“你要我帮你找什么人?”

“谬天啊!除了那祖宗还能有谁?他都四天没来上班了。”

“你说方谬天已经失踪四天了?”宫城不敢相信。

“是啊,可不是嘛!老方扬言我再找不回那祖宗就要跟他一起卷铺盖走人,他孤家寡人不要紧,我可不一样,上有老下还指望着这回儿能成事明年给包家添个小的……”

宫城抬手打住,“他失踪前有没向你提过什么?比如要见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或者……”宫城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引导对方回忆起线索的关键。

“这个嘛还真没有……”包来运摊手。

“你再好好想想?”

宫城的目光让他顿感压力,包来运捏着眉心,闭眼努力回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武道馆。”

又是武道馆!

“之前他还让我托我叔‘包打听’打听这武道馆平日里干些什么,都有哪些人出入?”

看来这“虎穴”是不得不入了。

宫城拍了拍包来运的肩膀:“我要你帮我个忙!”

包来运一愣,难不成宫城有眉目了?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你说,我包来运任宫少爷您差遣!”

在包来运的胡搅蛮缠下,宫城趁着混乱,在夜色掩护下从武道馆外墙翻了进去。馆外传来谩骂及拳脚声,不知道是包来运挨打,还是守门的挨了打。

在决定夜探武道馆之前,宫城做了充足的准备。没有隐身的黑衣,瞅见寿衣店弄了套孝服。包来运直夸他够义气,“但凡有点忌讳的,断不敢把这玩意儿穿身上。”

宫城潜入馆内,一切都很顺利。

奇怪的是馆内异常安静,居然没碰到什么人。但眼下身在“虎穴”,这些担忧毫无作用,只能硬闯。等确定方谬天不在馆里,他就撤。

“最后一间了。”

宫城望向走廊尽头的和室,奇怪的是这间居然是开着的,一幅巨型的书道:

武运长魂。

赫然挂在墙正中间。

宫城对这幅书道周围进行了一番探索,并无收获。可和室中赫然挂着一幅“武运长魂”,格局上总有种道不出的怪异。

——像是在祭奠什么东西。

“誰ですか。(谁)”身后的长廊传来一声吼。

宫城迅速躲在障子门后,竖起耳朵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ばか、あなたを見ました。(混蛋,我看见你了)”对方故意诈他。

对方前脚掌踏进和室,后脚掌还未落下的瞬间,宫城从右侧给了他迎头一击。趁他捂着头还没从榻榻米上爬起就冲出了障子门。顺带一个反手“哐”把门推上,只听里面“嗷”的惨叫一声,显然是被门夹到了。

宫城跑到院子,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那么多号人,一个个绑着红日头带,腰间配着竹剑,来势汹汹。

宫城握紧拳头,摆出架势。可眼下势不均,力不敌。硬上也没有胜算,他心知肚明。

突然他大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后跑。

看清时务,这是他从屠苏阳那里学到的。

“宫城,在生死关头面子值几个钱啊?要学会认怂知不知道?”屠苏阳捧着宫城的脸用力往上一托,让他看着自己。

“尤其胜算不大的时候,你听没听我说?”屠苏阳看他眨巴着眼,长睫根根分明,一颤一颤,倒显得无辜。咧嘴笑道,“要是我在你身边,随你怎样都成凡事有我呢!要你一个人,别逞强。要不然我会担心的,听懂没?嗯!”

有人反应过来当即解释宫城刚用的是关西话骂他们呢。

闻言,众人如同洄游的沙丁鱼群拥而上追赶这个不速之客。

宫城正准备跳下墙头,身后一阵恶寒。回头,一柄竹剑正中下颚,整个儿摔下墙头……

墙角下零星的玻璃碎片沾着红褐色的血迹在暗夜里忽闪着诡异的光泽。

宫城拐进后巷,不知不觉逃到了长三堂子附近。

“干脆先去阿姐那儿躲一躲……”他这样想着,脱下黑衣,左肋处的黏连疼得他在闷热的夏夜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时就觉得磕到什么,隐隐作痛,光顾着摆脱身后就没顾上。想来是那个时候……

哗啦——

宫城撕开袖子往伤口处一绑,顺手从后巷的晾衣杆上扯了一件长衫套上。

砰!

咿呀——

突如其来的开合声,吓得屋里的女人一怔,不敢出声。

宫城背抵住门,略显苍白的双唇中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喘息。他动手解着领口的纽扣,听到高跟鞋小心的靠近,那声“阿姐”还没出口,紧接着“嗒嗒嗒”仓惶往里间逃窜的动静让他警觉得如同一只竖起耳朵的兔子。

——不是阿姐!

苏禾猛地被人攥住手腕整个人转向对方。她刚只隐隐透过帘子看到是一双男人的脚,再往上,那只手正解着扣子当是哪个喝醉的嫖客误闯进屋。

她本能地要挣脱。一拉一扯,拖着那人一起摔到床上。

苏禾惊瞪着眼,“啪”给对方响亮的一巴掌。

宫城被打得偏过头,额前碎发凌乱的蒙住双眼。

楼下传来嘈杂声,夹杂着盛气的日语和老鸨尖细凌人的理论声。

“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出声,帮我躲过这一劫!”宫城盯着门口方向,边说边回头看了眼身下的女人。

啪!

空气中传来响亮的巴掌声,气氛变得异常安静。

宫城脸上火辣辣的,他生气了。可当注视着她那楚楚的眼神让他立刻浇灭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吼出声。

她是个女人!

遇到这种情况,害怕作出本能反应他不该,也没有资格教训她,令她陷入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是他。

“对不起……”宫城向她道歉。

这一记耳光,凌乱的碎发偏向一侧,隐隐露出一张清隽的面庞,带着一丝熟稔。

僵直的手指当即化作柔荑,似碰非碰地触及着聋拉的发梢,颤抖的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拨动起他挡在额前的发丝……宫城闻声猛地偏开头,身下女人的褐瞳微微震颤了一下。

门被打开的瞬间,宫城及时拉上了床帘,捂住对方的嘴。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凝神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亮,床帘被掀开,宫城被一只青白瓷茶杯砸中头顶,然后被猛地一推。倒下的那一刻,宫城手下一使劲儿,只闻身下女人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

“苏小姐,你没事吧?快……”小官儿赶紧拉起苏禾。

苏禾捂着小腹,两弯小山眉皱到一起。

“小官儿,是我!”

一听声音,有些耳熟。

小官儿转身,定睛——完了,闯祸了!

“要不你把外头儿脱了?”小官儿建议,“等会儿上完药我给你找件我的换上。”

宫城配合他褪下长衫堆在腰间,方便他帮他处理伤口。

看着小官儿娴熟的动作,宫城竟不好意思起来,轻声道了谢。

“谢什么?”小官儿笑,“得亏你家那位不在,被他瞧见了指不定又误会。”

——误会。

宫城陷入沉默,神情黯然。

当初屠苏阳误会他和小官儿,一声不吭拽着他回住处。不由分说,上来就一顿拉扯。屠苏阳根本不给他反驳和解释的机会,将他按在饭桌上就长驱直入、肆意冲撞……

深深的羞耻感令宫城当时泪水就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滚落,只剩下了不甘心地吭叽。

自那以后,宫城陪屠苏阳吃饭再没坐过靠门口的位置。

眼角不自觉地泛起潮意,当初的屈辱感和故人已故的悲伤交织在一起令他情绪处于决堤的边缘,如同一根上紧的琴弦随时有崩断的可能。

嘎吱——

门开了。

苏禾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看到曲线优美的颈背线条,犹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就算像坊间说的慈禧老佛爷那样日日饮用人乳也未必能生出这样好的皮肤,更别说还是一个男人,这怕是更不讲究。

见过宫城的人都说他太瘦,可唯有屠苏阳见过且门清宫城寸缕之下的身体。宫城的瘦不是那种皮包骨的嶙峋,而是骨肉匀称之下如同少年的纤细。

宫城背对苏禾,听声,微微侧头,随即慌忙地就要将褪到腰间的长衫从新穿上。

“诶,药还没上……”小官不明他这是做什么,伤口还没处理好就急着穿衣服。

苏禾埋头将水放下,背过身正要出去。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苏小姐,您别出去,当心外面不安全!”小官看到苏禾便什么都明白了。

“阿嚏——”

宫城打了个喷嚏。

苏禾微微抬起眼皮朝宫城望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红着脸怯怯地站在门口,伸向门的手就那样扶着门框,忘了收回。

小官儿走过去,安慰道:“苏小姐!”

“嗯!”苏禾转向他,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

小官儿不好意思地微微垂眼,道:“我去屋里拿件干净的衣裳,麻烦您先帮我照看一下这里。”

“我……”苏禾紧张地睁大眼,微微张着檀口。

“谢谢苏小姐您了。”小官儿不由其说便借过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孤男寡女两个人。

“嘶——”

苏禾闻声,回头见宫城自己清理着伤口。想到以前,她也常常帮着作为医生的父亲打下手,这些简单的清创、换药、包扎她还是在行的。

宫城往一块纱布上倒了酒精就准备往伤口上敷,被苏禾赶紧制止:“不能这样,会灼伤皮肤的。”

苏禾说完,坐到宫城面前,接过他手里浸湿的纱布。拿棉签蘸了碘伏,以伤口为中心,慢慢地画圈向四周扩散。

“酒精是用于手术消毒的,直接用在伤口上会灼伤皮肤。像这样的伤口就该用碘伏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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