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年有两条？”池清宥问。

姜钰心虚地支支吾吾半天，眼睛转了好几圈才说：“五彩绳本来就不是必须戴在手腕上的，你不知道，小孩子一般手上脖子上都戴，还有......”

池清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故意问：“你想让我戴在脖子上？可是这个看起来很短，我应该戴不上吧。”

“不是！”姜钰越说越小声，“就，戴在脚腕的......”

池清宥长长地“哦”了一声。

姜钰脸都红了，慌里慌张地把五彩绳揣进兜里：“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又没说不同意，你拿走干什么。”看够了小狗的窘迫，池清宥施施然地拉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拽出来，抽出了那两条明显手工质量提升的五彩绳。

这已经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端午了。两个十七八岁的人谈恋爱，成天待在一起，动不动就亲亲抱抱，说没想过更多是假的。只是比起一时的生理欲望，能一起走下去的未来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而除此以外无伤大雅的小癖好，池清宥一向愿意满足姜钰幻想的一切——他从未羞于做这些。至于姜钰每次都害羞的特质，他也欣赏得乐此不疲。

池清宥大大方方地对姜钰说：“你不想给我戴上吗？”

他双手撑着桌沿，往后一靠轻轻松松坐在桌子上，甩掉拖鞋，就那么微微抬起左腿，直勾勾地看着姜钰。

他愈是表现出对亲密行为的钝感，姜钰就愈是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令他难以冷静的欲念。

姜钰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握住了池清宥的脚。他机械地做着系绳的动作，在这一过程中对那块踝骨摩挲了无数次，浅色的五彩绳被白里透红的皮肤衬得越发鲜艳。

姜钰强迫自己松了手，挤进池清宥两腿中，环住了他的腰，抵着他的额头撒娇：“这不公平！”

池清宥笑着亲了他一下：“哪里不公平？明明是你的要求比较多。”

“就是因为这样......”姜钰追着要继续亲，“只有我想......你一点儿都不想......你从来不对我提要求！”

池清宥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我只是想不出你这么多花样。不如你告诉我，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没学，无师自通......”姜钰再次受不住诱惑，一手按着他的后腰，一手轻轻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深深地吻下去，“脚上的别摘下来，过了以后再......”

高考最后一个月，随着计数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学生们的心反而越来越平静了。最混乱最难熬的时间已经结束在冬天，到了最后的时刻，每个人对自己的认知愈发清晰，内心也就愈发坚定。

到真正坐在考场里的那一刻，看着试卷上第一次公之于世的考题，池清宥是心无杂念的。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们都憋着一口气，即使都在本校的考场，依然一同住在宿舍里，休息时也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回了宿舍就静悄悄地靠在一起复习。

最后一次铃声响起，教室内此起彼伏的翻页声、合笔盖声、文件袋摩擦声，窸窸窣窣，恍若连这些死物都瞬间松了口气。

“大家可以有序离场了。”

池清宥飞快地拿起早就收拾好的文件袋往外走，赶在人潮拥堵前飞奔下楼，时机正好，他一眼就看到姜钰。

他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姜钰面前，笑着说：“毕业旅行，准备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拥抱：“当然。”

他们对成绩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对这几年的努力和水平都心里有数，考完了就没什么可紧张的。因此，考完没几天，他们就坐上了前去旅行的火车。

虽说是去旅行，可两人都知道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旅行。心心念念这么久，连向来不害羞的池清宥都有些紧张，更别提总是小题大做的姜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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