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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秋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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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两场雨,天气渐渐转凉。

赵是澜从书房出来,看到阳光正好,干脆坐在廊下晒太阳。

院中人影晃动,喧闹不已。

他这才想起,徐令嫣今晚要去王府赴宴。

他曾问凌寒枝去不去,她说不去,可他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见过她,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他才从徐令嫣院中的小厮那里听到她已经和徐令嫣去王府的消息。

她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他紧紧捏着拳,心中一阵酸涩。

凌寒枝是被绑着去的,甚至被绑之前徐令嫣还专门让丫鬟给她换了一身新衣裳。

她看了看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两个丫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样式倒是好看,就是用料太差。

徐令嫣到底在干什么鬼?

这个疑问直到她亲眼看到王妃的时候才解开了谜团——

赴宴的贵女小姐都知道王妃酷爱紫色,为了避免犯忌讳,大家都默认不穿紫色衣服,只有凌寒枝一身紫衣。

坐在王妃身旁的几个官家小姐都在借机讨好王妃,笑凌寒枝东施效颦。

听到奉承,王妃的脸色却不大好,她慢慢向凌寒枝走近。

“抬起头来。”

头顶传来不容拒绝的命令,凌寒枝只得缓缓仰起脸,“奴才参见王妃。”

“你……”

看清她的脸,王妃愣了一下,一不留神手中的帕子就被风吹走了,飘飘荡荡,最后落在颓唐的枯荷之中。

“还不快去把王妃的帕子捡回来!”徐令嫣从背后推了凌寒枝一把。

扑通一声,紫色的身影转眼间已经到了水里。

徐令嫣站在池塘边,有些得意地望着水里的凌寒枝,“没听到吗?去把帕子捡回来!不然的话……”

她之前无意中看到梁放山偷偷给凌寒枝办路引,知道凌寒枝身份见不得光。

于是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我就把你是流民的事情说出去,今晚赴宴的人可是大小官员都有,随便一个都能拿你去治罪!”

天凉水冷,凌寒枝忍不住抱着手臂,“徐小姐,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你带来的人,若是我丢了脸那丢的也是你徐府的脸!”

徐令嫣有些想发笑,“自从你来了,我爹娘还有梁公子都围着你转,我讨厌你,你知道吗?看到你倒霉,我心里痛快!”

“徐小姐,你讨厌谁是你的事,恕不奉陪!”凌寒枝拧了拧湿透了的袖子,准备上岸,却被徐振令嫣的两个丫鬟挡住去路。

池塘四周都有围栏,高不可攀,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丫鬟挡着。

凌寒枝力气大,未必打不过两个丫鬟,但眼下毕竟是王妃寿宴,她不想闹出大动静,若是被人认出恐怕要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抬眼望去,看到王妃此时似乎正在打量着自己。

来的路上凌寒枝听说王妃御下有方,最恨以下犯上之人,徐令嫣的一举一动都是她默许的吧?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徐令嫣反客为主。

如此一想,凌寒枝觉得还是老老实实把手帕捡回来,免得王妃再想别的法子为难自己。

女官匆匆赶来,侧身对王妃说王爷出书房了,王妃脸色一变,看刚上岸的凌寒枝,她嘴角有些发.抖地说:“快,快带她去偏院换衣服!”

坐在一旁的人不明所以,只是一味地说王妃仁慈。

凌寒枝就这么被驾到偏院,才一进院子,两个笑死就把她撂到地上,带头的丫鬟一脸嫌弃地把干衣裳扔在她身上。

席间之人都非富即贵,在一旁侍候总能讨得不少打赏,眼前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耽误了他们多少功夫。

不敢对身份高贵主子发火的他们,只能对出身低微的凌寒枝动怒。

三人低低地咒骂了几句后,就赶紧去前院侍奉了。

眼前是一间空置的屋子,凌寒枝打开门时,听到有人在身后追了上来,“玉言,你怎么在这?身旁也没个人侍候?”

是赵是观的声音。

“王爷,您认错人了。”凌寒枝现在着了凉,说话有浓重的鼻音,不用刻意掩饰他也认不出来。

“为了王爷的名声着想,还请王爷速速离去吧。”

赵是观被挡在门外,他怅然若失地看着映在门上的影子。

“是本王失礼了。”

赵是观来到席上的时候,刚好听到几个官家小姐在讨论凌寒枝落水的事情。

他好奇地看向王妃:“玉言,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王妃不想开口,谁知一旁的知府小姐一五一十地把凌寒枝在池塘中捡手帕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赵是观听完后脸色一僵,在他眼中,他的王妃齐玉言不是这样的,齐玉言刚入王府的时候,温婉贤淑,待人和气,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对小厮丫鬟轻则罚跪,重则打骂。

半月前甚至有一丫鬟因为不堪受辱跳井自尽了。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笑里藏刀的女子,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了。

当天夜里,赵是观照常留宿在书房。

齐玉言送来莲子汤,赵是观屏退左右,“何苦为难一个下人?”

赵是观听了徐府下人被戏弄的事后,竟冷脸离席,齐玉言越想越委屈,“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王爷又好到哪里去?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当众落我的面子?”

“玉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齐玉言冷笑,从前赵是观与她生分,她还当他性格内敛,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一幅画像。

她送了礼给他身边的内侍,内侍心领神会当即就和她说他在书房时常常会把画像拿出来看。

她以为总有一天能把他的心捂热,没想到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再也容不下她了。

她哭闹折腾,希望能借此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他根本无动于衷,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充耳不闻,照旧在书房过夜。

“王爷把心思全都放在别人身上了,自然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

赵是观仰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今日是你的生辰,是个好日子,我不想同你吵。”

齐玉言起初听赵是观说要给她大办生辰宴,她是满心欢喜的。

直到宴会那天,她得知他在书房里会见前来赴宴的官员为了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个人,她才明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她。

齐玉言无悲无喜地问,“王爷要大办生辰宴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赵是观沉默不语,齐玉言一把掀开书桌上的卷轴。

卷轴落地,卷做一团,滚进了桌子底下。

齐玉言拿起原本压.在底下的画像,把它放到烛台上,烛火晃动,纸张的一角跟着飘摆起来。

“那个人,你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人吗?”

“你烧吧,你烧了我大可以再画一张,你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你我仍是夫妻,但从此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

“怎么?我只是烧她一张画像,王爷就要和我生死不见了?”齐玉言泪如滚珠,无力地垂下双手。

“王爷从前冷遇我,我还以为是我父亲的缘故,没想到是因为那个人!”

当初,赵是观舅舅倒台了,他的母亲为了靠上镇国大将军齐翰这个靠山,想让他哥哥娶了齐翰的独生女齐玉言,谁知齐翰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肯让她嫁给成过亲的哥哥。

母亲折了个中,让他去求娶齐玉言,他不肯,他的母亲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他就范。

母亲在他面前长跪不起,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受了齐翰的百般刁难,终于用八抬大轿把齐玉言迎进了王府。

新婚之夜,他掀开红盖头的时候,她是笑容满面的。

他知道,她是高高兴兴嫁给他的,他不怪她,他和她都是这场权利游戏的棋子。

赵是观平静地说:“玉言,我希望你明白,我与你之间的阻碍,从来不是她。”

齐玉言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地说:“王爷话里话外都这么袒护她,难道是早就和她有了苟且?!”

“放肆!我不许你这样污蔑她!”

赵是观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放在桌边早已冷透了的莲子汤,重重地摔在齐玉言身后的墙上。

砰的一声,吓得齐玉言赶紧捂起了耳朵,他对她一向以礼相待,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等她缓过神时,赵是观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转过身,看着墙上一团甜腻的印子,恨恨地说:“来人!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料理了!”

与此同时,凌寒枝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梁语绮问起她在王府的见闻,她随口答了几句,至于徐令嫣推她下水的事,她略去不提,但她略微狼狈的模样也让梁语绮心中也猜了个大概。

等凌寒枝走后,她就叫丫鬟去请徐令嫣过来问话,想了想又叫丫鬟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凌寒枝诊脉。

凌寒枝打开房门时赵是澜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

她吓了一跳,“殿下?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还有些松散,赵是澜看着觉得扎眼,他垂下眼帘,“没事就不能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毕竟是徐府,殿下还是不要随便走动为好。”

“怕什么,你不是对别人说我是你兄长吗?兄妹之间走动一下也实属正常吧。”

凌寒枝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冷得浑身哆嗦,“你跟你的人联系上了吗?我今晚在王府宴上可听说朝廷要变天了,你再不回去等下瑞王可要鸠占鹊巢了!”

“你放心,我自有对策!”

房门一开一合,房间里只剩下凌寒枝一人。

桌子上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串糖葫芦。

赵是澜特地买给她的?

他是不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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