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桔梗召唤仙力炸毁鬼城妖怪,当时那巨大的动静和刺目的闪光惊动了杀生丸。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赶去查看,没想到恰在此时抵达了现场。
杀生丸现身,奈落顿时感觉鬓角冷汗直冒。这段时间,他伪造四魂之玉,设计妖怪城,布置机关傀儡,耗费了太多力量,如今实力大大衰退,搞不好真会命丧于此。但事已至此,棋局已然展开,哪里还有中途收手的道理?
奈落抽出斗鬼神,周身杀气四溢,几道剑气飞射而出,与杀生丸战作一团。犬夜叉见状,立刻拔出铁碎牙,想要上前助战。可就在这时,神无和镜妖从屋内转出,妄图趁机偷走铁碎牙和爆碎牙的妖力。
桔梗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目标直指神无。神无那张冰冷且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出现裂痕,身体也随之裂开。奈落见势不好,急忙将神无收回体内。趁着桔梗负伤拉弓之际,他射出一道道蛛丝。杀生丸反应极快,抽出爆碎牙一挥,便将蛛丝打得灰飞烟灭。与此同时,桔梗迅速布下晴明桔梗印,形成结界护住自己,同时慢慢运转仙力,修复伤口。
奈落见此,立刻扳动机关,屋顶瞬间射出无数由假玉制造的妖箭,伴随着瘴气蛛丝,城中顿时黑烟弥漫。这些假灵力威力巨大,犬夜叉和杀生丸都被震退了好几步。
随着邪气不断蔓延,杀生丸怀中的四魂之玉迅速大面积变黑,黑色光芒从玉中爆射而出,其中的曲灵似乎随时都要挣脱束缚。就在这时,杀生丸腰间的天生牙突然闪过一道蓝光,曲灵猛地一颤,又退回了玉中。然而,四魂之玉中的妖力仍在不断扩散,杀生丸也受到了影响。他只觉得心跳急剧加速,精神开始恍惚,血液仿佛燃烧起来,双眼渐渐变得绯红,面孔也扭曲起来,有了妖化的迹象。
一波飞箭袭来,一枚利箭击穿了杀生丸的护甲,四魂之玉随之滚落地上。犬夜叉见情况危急,赶紧冲上前去想要捡起。可奈落再次拉动机关,地板上突然长出许多布满瘴气的金刚石,犬夜叉躲避不及,双腿被刺得鲜血淋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紧接着,他的背上又被刺穿几个口子,被瘴气侵蚀得神志不清。四魂之玉中的邪气迅速侵入他的身体,刹那间,他长发狂舞,獠牙显露,妖纹浮现,周身杀气弥漫,很快就全妖化了。
“犬夜叉!”桔梗见状,大声呼喊。她迅速将手放在犬夜叉的额头上,在灵力和自身气息的作用下,犬夜叉逐渐恢复平静,双眼重新变回澄澈的黄色,虚弱地倒在地上。桔梗赶忙将他抱住,就在这时,奈落的触手趁机袭来,好在铁碎牙的结界及时闪耀,护住了桔梗和犬夜叉。
此时,滚落在地板中间的四魂之玉,成了众人眼中的烫手山芋。如今四魂之玉黑化严重,犬夜叉和杀生丸拿着它都有全妖化的危险。虽说四魂之玉到了桔梗手里可以被净化,但桔梗此刻已经虚弱疲惫到了极点。万一奈落再注入更多邪气,很可能会反噬桔梗,从而实现他污染桔梗,让桔梗与自己一心同体的阴谋。可若是放任不管,让四魂之玉落入奈落手中,那么本就虚弱的奈落将会迅速成为不死之身。不过,奈落拿到四魂之玉也存在被净化的可能。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犹豫之中。
最终,奈落率先做出了选择,捡起了四魂之玉。
“桔梗啊,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不是半妖变成凡人,而是凡人变成半妖呢?”
“你想干什么!”犬夜叉厉声喝道。
“犬夜叉,你总是对桔梗用情至深。当初,桔梗提出让你变成凡人与她共度余生,可她为什么不能提出自己变成半妖与你长相厮守呢?这样一来,你们的生命都将是无尽的,而不会像凡人那样死去。桔梗,你可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桔梗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无言以对。
“要是我在这里向四魂之玉许愿,让桔梗变成……”奈落幽幽地说道。
犬夜叉和杀生丸都不由得一阵惊慌。
“四魂之玉也会净化,是吧?”奈落一脸挑衅地看着桔梗。
桔梗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当时真的接纳犬夜叉了吗……
看着众人乱了心神,奈落越发得意。
“阳光是如此的温和美丽,可为何又如此刺眼啊……”出云身披点缀着菊花的灰色神社服,站在屋后,静静地注视着停在手上的云雀。
他自幼便向往像父亲一样,吟诗作赋,研习茶道插花,在阳光下翻阅书史,逗弄身旁的云雀。
只是每到夜晚……
他就会化身为恐怖的牛王,头上生着双角,身后拖着毛尾。那时,飞向他的不再是美丽的云雀,而是令人作呕的尸羽乌。
在崖顶,他无数次对着黑暗的夜空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半妖……
我一定要拿到四魂之玉,让自己变成凡人,去享受美好的人生……
从那以后,他便全力投入到伪造四魂之玉的道路中。
然而,随着邪气日益侵入他的身体,每到夜晚,当牛王的妖力占据上风时,他心中便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成为不死的强大全妖。
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奈落告诉他,成为全妖一样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杀生丸就是最好的例子。
夜色渐浓,夕阳如血。
出云缓缓走到了奈落身后。
“砰!”的一声,牛王手持四魂铁棍,打断了奈落的右手,四魂之玉滚落于地。牛王俯身将其一把捡起。
“四魂之玉啊,我要许愿……”
当他说出这句在心中想了一生的话时,却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说。
是要变成人类,还是妖怪?
牛王的妖力不断侵蚀着他,促使他朝着妖怪的方向走去。
在场众人皆是经验丰富之辈,很快就通过各种迹象判断出:这个牛王是半妖。
奈落的声音适时响起:“变成妖怪吧,你会得到我们的接纳。作为被四魂之玉选中的妖怪,你的地位甚至会超过我,你同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得美好的人生。”
犬夜叉大声喊道:“不,作为半妖,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爱和守护之心只存在于人类的血脉之中,妖力会让你忘却之前所渴望的一切美好,我宁愿成为凡人!”
桔梗眼中泛起了泪花。
“我的情感源于自己的感悟,并非来自任何外力的干涉。”杀生丸开口说道。
“杀生丸,你是最没资格发言的人。作为全妖,你不仅拥有世间罕见的强大力量,还拥有了自己所爱的人,却在这里蛊惑他人?”奈落愤怒地斥责道。
“我不爱任何人。但我清楚,我要守护一些人。”杀生丸坦然说道。
“我……我要成为……”
奈落迅速将一缕蛛丝插入出云体内,瞬间的侵蚀,彻底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妖怪!”出云说出了这最后的两个字。
牛王的体型瞬间急剧扩大,乌云笼罩全身,他彻底丧失了人性。
他首先一棍扫向奈落,奈落早有防备,扔下傀儡后迅速飞到一边。牛王的铁棍发出一道道激光扫射而来,爆炸声接连不断。
“爆碎牙!”
“冥道残月破!”
牛王的身体被打得支离破碎,但在四魂之玉的影响下,顷刻间又复原了。牛王挥舞着铁棍再次扫来,犬夜叉和杀生丸急忙跳到一旁躲避。
牛王怒吼着冲上前去,“我们妖怪的仇敌啊,卑鄙的巫女啊,你先去死吧!”
牛王挥棍砸向桔梗。犬夜叉和杀生丸见状,急忙挥刀与他展开激战。牛王法棍上的伪劣四魂之玉突然大放光芒,径直朝着桔梗飞去。桔梗赶紧召唤出结界抵挡,随后一支破魔之箭带着灵力射进四魂之玉中,四魂之玉顿时变得澄澈起来。可牛王依旧疯狂地砸来,桔梗的结界被砸成两段。四魂之玉中的曲灵带着无尽的仇恨,直扑桔梗。
一股更加强大的邪气挡住了曲灵。
竟是奈落。
“桔梗的命,只有我才有资格取走。”奈落挥剑斩去,将曲灵的攻击打了回去。
犬夜叉举起龙鳞铁碎牙,斩断了牛王的妖穴;杀生丸挥动爆碎牙,摧毁了牛王的身体;奈落舞动斗鬼神,逼退了扑来的曲灵。
在保护桔梗免受其他伤害这件事上,三人竟达成了一致。
奈落突然一把抓住桔梗的手:“你真的不考虑我吗?”
一道灵力电击作为了最好的回应。
奈落化作一道瘴气消失在空中。
“桔梗,你记住,有资格取你性命的只有我!”那阴冷而又带着哀伤的笑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犬夜叉和杀生丸轻轻扶起失血过多的桔梗。
桔梗灰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我竟成了最大的累赘……”
“说什么傻话。我犬夜叉,才永远是你一辈子的累赘。”
杀生丸捡起已得到一定净化的四魂之玉,和犬夜叉一起背着桔梗跳出了鬼城。
鬼城在黑暗中轰然倒塌。
……
“桔梗,你的善良给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给我;我的善良从未给过任何人,却唯独给了你……”奈落在空中喃喃自语。
“要是你爱的灵魂属于我就好了……”
奈落说完,飞向远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