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珠飞射出去，精准命中，立在树枝顶端的灰褐色鸟瞬间垂直落下。

桑乐把弹弓揣进兜里，从家里出来往不远处大树的方向走，时间还早，街上没什么人，走在路上能听到镇子大小公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声。

离得不远，快走几步就到了。

桑乐在刚刚的树下找到了那只被她打到的灰褐色的鸟，不幸的是，大概是因为她没有控制好力道的原因，这只鸟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123，你一定要活的才能给换积分？”

她拎着鸟，试图再讨价还价一下，积分获得不易，且有且珍惜。

123被喊了出来，还是那句话：“不行，要活的，死了就没有价值了。”

“好吧。”早就知道规则了，桑乐并不是失望，把手上的不知品种的鸟给123看，“如果它是活的，可以换几个积分？”

“两个积分。”

“哦？”桑乐意外地又看了看手上的小鸟，上次下雨的时候，收集一升雨水才能兑换一个积分，没想到这只鸟还能换到两个积分，就是必须要活的稍微麻烦了点。

看来她还是得练。

得练到能控制力度只把它们打晕但不打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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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镇子里不是第一次停水停电了，而且这次的突发事件其实都已经能算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了，所有人都适应的尤其地快。

桑乐趁着晚上时在镇子里走了走，发现镇子里有几户明显能看出来家里是有电的，灯都是亮着的，其中就包含了她五舅舅家里，不知道用的是太阳能还是发电机。

她回到家后跟外公外婆提了一嘴：“晚上没灯不方便，不然我们也拿电源出来，接到灯上，这样屋里就亮堂了，也不会摔跤。”

这个提议被陶雅茵给否了：“别了，用不到，我跟你外公早早地就休息了，馨馨还小也睡得早，晚上都不用灯，你要是想用，就搁你自己房间用就行。”

桑乐：“那就算了。”她现在视力好得不得了，更没必要专门给自己扯个灯了。

盘旋在天空中的鸟群是在一个傍晚出现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总之，当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时候，这些鸟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在半空中打转了，飞的位置还时高时低，让人琢磨不透。

镇子办事处的人挨家挨户地通知了让最近少出门，就算有着急的事情一定要出门，也要做好防护，打伞或者带帽子，手上也要带着趁手工具，没工具就拿个扫把棍子什么的总比空着手强。

飞鸟出现的第八天，是周一，这天早上一下楼，桑乐就听到了隔壁李翠芬的骂喊声，毕竟隔着道墙，李翠芬说话又带着口音，她有些没听明白了。

“隔壁怎么了？”

“还能咋，那不是她在院子里种的菜被那些鸟都给啄了。”

陶雅茵一边说一边庆幸：“幸亏我早几天就把我们家里的盆栽菜给收进屋里了，要不然怕是也得遭殃。”放屋里长得不好也比全被毁了强的多。

桑乐：“外头都通知这么多天了，她的菜都不收的。”这放在外面肯定被破坏啊。

“她是种在院子地里的，上面搭了个塑料棚子以为就没事了。”陶雅茵说起来也觉得感慨，“谁能想到那鸟的嘴那么厉害，直接把她的棚子撕烂了，里面的菜也给嚯嚯了。”

“嗯，那些鸟很麻烦。”

桑乐看完资料之后就知道了，这些鸟很麻烦，它们荤素不忌，攻击性很强，尤其是在寻找食物的时候，现在没有攻击人很可能是因为周边还有充足的食物供应他们，一旦周围的花草树被啄食一空，接下来危险的就是他们这里会出门活动的居民了。

正说着，一楼卧室的房门开了，卓馨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第一件事还是在询问：“外婆，我妈妈今天还是没有回来吗？”

“馨馨啊，还没呢。”陶雅茵也有些担心，原本她以为顶多三两天桑静夫妻两个就会回来了，但眼见着一个星期过去了，桑静两个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只能不断地安慰外孙女，“别担心了，你爸妈很快就会过来找我们了。”

卓馨这几天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很快是到哪一天呢！”

“馨馨。”桑海华从旁边的小房间里出来，喊着馨馨分散她的注意力，“有个小鸡从蛋壳出来了，你不是说想亲眼看看的？”

卓馨看看门外，迟疑了一会才跟过去：“那我先看看吧。”

卓馨被哄走了，陶雅茵才叹着气跟桑乐提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小姨夫妻两个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现在连联系都不能联系。”

“会没事的，小姨做事一向很谨慎，可能就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桑乐用平和的语气安抚老人，然后又嘱咐，“外婆，我最近晚上可能会睡的比较沉，你们叫我我可能听不到。”

陶雅茵理解：“你睡你的，好好休息。”她看在眼里，最近桑乐虽然是在家里，但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

桑乐这才放心：“嗯。”

她之所以特意嘱咐，是因为今天是周一，是她上次跟高洲说好的时间，在鸟害到来之后，每个周一晚上九点，她会出现在镇子周围的那个废旧工厂里。

她想，就算是出于好奇，应该也会有人来跟她见面。

晚上，八点钟，桑乐提前到了废旧工厂周围，她这次依旧是使用系统里的替身形象出来的，又变成了那个面容青稚的小男孩。

只是，虽然她来得早，可在靠近废旧工厂大门的时候，她看到已经有一辆很长很大还很新的货车停在了那里，车前面还站着人，那些人手上似乎还拿了东西，不知是不是武器。

桑乐下意识的脚下顿住，但很快就想到，现在自己是用的替身形象，123说过，替身形象是假的，没有生命，不会受伤，受损了也能修复，这样说的话，就算是她今天被这里的人袭击了，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一无所得的从家里的床上醒来。

这样算来，她的十万积分也不算白花了。

不会死，不会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桑乐梳理清楚了思路，直接就从废旧工厂的大门走了过去，在她迈进废旧工厂大门的一刻起，就吸引了大车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视线范围之内的，有十二个人。

桑乐在面前的人群里看到了她上次找过的高洲，高洲看到桑乐出现的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跟旁边的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说道：“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话，就是这个孩子告诉我的。”

天知道，他的清白终于能被证明了，在此之前，他们这些人都还以为他在说胡话呢。

站在高洲旁边的中年男子朝着桑乐走了一步，依旧半信半疑：“孩子，你是？”

这个看上去像是个管事的，桑乐短暂地琢磨了两秒，选择直奔主题：“我说过的吧，我给你们提供关于鸟害的资料，你们要帮我捉一批活着的害鸟。”

面相只有六七岁，但开口说话的语气却一点不像个孩子，在场的人都短暂的沉默了下。

先开口的还是那个中年男人，这次他的语气里比刚才少了一丝温和：“孩子，我没有恶意，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不能。”桑乐知道他们问题很多，但有些问题她是不能回答的，这有关于她和123的约定，她只想把事情简单化，“我是来跟你们做交易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