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唱叹念词,你方作罢我方登场;台下人心亦是各有不同。
说起来,能被沈川柏这位尚书府嫡子看中的表演,也确实算得上精彩。
顾胭原本还准备好好欣赏一番的,奈何旁边的人实在聒噪,时不时地就要展露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她心下有些厌烦,不过也由此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沈川柏对她……
能够帮助顾胭顺畅渡劫的只有世界之子的情爱。
因为世界之子身负整个世界意识的期望,即便道路坎坷,即便历经磨难,但世界之子总会成长为让千万人甘心臣服的模样。
至于其他人的钟情,于顾胭而言,作用微乎其微。
她实在懒得在那些没有效益的东西上劳心费力。
只不过,若是这些东西有利于她的最终目的呢……
等到表演的后半程,或许是沈川柏实在是找不到话题可说了,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后背刚刚靠上椅背,却感觉肩头大山猛地卸了下来似的松了口气。
沈川柏心下暗道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是因为他刚才的坐姿别扭,累着了?
这一点小异样并没有让沈川柏多加注意,瞧着旁边的人在认真看台上的表演,心底暗自赞叹自己挑选的戏班子真是不错,然后便也专注到表演中去了。
然而事实上,顾胭看似在认真地观赏台上的表演,其实心思已经活络到其他地方去了。
等到表演结束,沈川柏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邀请,“倪小姐,今日天色大好,我们打算在湖边饮酒吃茶摆宴,不知你是否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
这些个贵公子们随口吩咐下去,便有下人们便在湖边亭中拾掇妥当,等到公子哥们打马前去,便有现成的吃食与风景。
顾胭跟他们又不熟,也没有任何结交的想法跟必要,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应下。
只是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有的,所以顾胭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忖度着合适的理由推拒。
事实上还用不着她多费什么口舌。
“今日风大,表妹身子弱,不适合在外吹风。”
殷琢平淡的声音响起,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以兄长的身份,替顾胭回拒了沈川柏的邀约。
顾胭有些诧异他突然出声,不过殷琢所言也是实情,毕竟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得彻底,是该避免吹风。
于是顾胭就接上了殷琢的话,又稍添了抹歉意:“表哥所言极是。是我身子弱又畏寒,恐惊扰沈公子赏景的性致,还望沈公子见谅。”
沈川柏说不失望那自然是假的,不过在侧佳人杏眼含怯面露歉疚,这边近距离瞧着,沈川柏看得痴愣一瞬,实在舍不得做出勉强人的事情。
……更别说,是殷琢这位兄长先开了口。
沈川柏起了别的心思,因此在对待殷琢时,便也不复以往那般随性。
“不去便不去,你的身子才更重要。对了,倪妹妹,正巧我前两日新得了一件袖炉,你既畏寒,那我便……”
“沈川柏。”殷琢截断他的话。
殷琢已经站起了身,睇去的眼神分明并无强烈的情绪,却让沈川柏的身体因为骤然的压迫感而有些瑟缩,还不待沈川柏深究,对方就已经把眼神收了回去。
殷琢的语气比之刚才加重了几分,其中警告意味明显。
都未曾婚配的男女在这种场合说起这样的体己话,尽管他们是真的毫无干系,但是在外人眼中,他们之间就是有点什么。
这和败坏殷府表小姐名声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