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得脾气大增。原以为当皇帝是什么有趣又刺激的事,却没想到是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太子越想越气,上朝几天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想出去玩也不行,虽然钱都在自己手里他不担心,但这种别人手里有的东西比自己的多的感觉还是让人非常的不爽。
水焉择想,自己大概也要做一些事了。韩业一死,那些人就会盯上陈默,加上星移一去不回,估计也是被那些人忽悠住了以为那边的更好。
“来人!”太子叫喊起来,叫来了一个年迈的老公公。
他现在看谁都添三分火气,对这种老公公就更不客气了,“叫高士成过来!”
老公公十分诧异,“殿下,高大人告病在家,怕是……”
“告什么病?他一天活着就一天是我承池的臣子,让他过来还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的长了?”
老公公赶紧下去叫人。
水焉择看了太子一眼后,去看了陈默的情况,承池的防范不如天宸那样密不透风,让他可以去悄悄用灵力探查陈默的情况。
陈默的伤口不能自愈多半还是金疮药的缘故,那涂药的人手法很重,像腌猪肉一样把陈默的伤口里里外外的涂抹了个干净,让陈默的灵力无法自然疗愈他。
太子的人不敢碰伤口,让不少的金疮药留在了上面。水焉择对太子道:“殿下,这人是不是不行了?”
“怎么可能?”太子过去,当看到陈默背上那依旧殷红的印记后,他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太医说只要静养就可以了,孤就没管他,现在看起来,和之前比好像也没差。”
水焉择说:“麻麻赖赖的,……洗澡去!”他把陈默提起来,后者被他拽得疼,闭眼哼哼。
给太子心疼坏了,他一看陈默发出声音,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道:“你小心些!”
难道他会不比这些人关心陈默吗?水焉择心里挺不满的。星移不知所踪,韩业也已经死了,就算是为了防止那些幕后主使迫害陈默,他也应该努力的发挥自己的作用,但水焉择就是感觉不爽。
自重生后,他就没过过几天顺心的日子,没日没夜的被催促着走,无形的大手推着他前行。水焉择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上界过的一贯是自由洒脱浪漫不羁的生活,就算他们想要自己做什么,也有更多的知情者出来劝阻,说水焉择的亲妹妹归尘了,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帮凶。
他们倒是真的明白水焉择的不可控,血海深仇的隔阂不是当事人说放下就能真的当无事发生。神魔的结合本就是一个试验,万一诞生什么六界都不能掌握的怪胎将是仙帝的失职,他不会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去冒这个险。
同样,韩业的死亡如一连串连锁效应将身处其中的陈默推到高处,水焉择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他现在清楚的是,他们两个和太子绑在了一起。
天气越来越热了。
太子的澡堂比寻常人的大上数倍,没有多少食物,太子便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洗澡上,因为太多的水会弄脏奏折,而那些人也不会在太子洗澡的时候催他去批奏折。
陈默大概是没意识的,被水焉择架着的时候十分难受,贴着他也抗拒着用手背抵挡,不想与他太过贴近。水焉择摸了摸他的后脑,看太子一眼得到了后者的准许后,才慢慢的下了水。
陈默的畏水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水焉择原以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他至少会觉得水是一个很包容万象的存在,但陈默还是表现得像被淋湿的小鸡,用仅存的一点本能挂在水焉择的身上,并且还在不断地贴紧他。
这样反倒可以让水焉择更好的去看伤口,隔的近了,才看出陈默背上的伤口已经变得特别触目惊心,他估计是真的已经受不了了才会被身体强行弄晕,现在的他才是更真实的他。
太子凑过来,“洗了一下还是有点严重吧,你打算在这里再洗一下么?”
水焉择回:“总要试试的,殿下对他那么上心,要是臣不贴心一点,怎么能讨殿下的欢心?”
太子有些无语,“你可真是直接……”
水焉择扶着陈默的手在水底下默默输送灵力,表面上却是做着无用的擦背工作。陈默没穿多少上衣,手感不错的腰在水的作用下让人浮想联翩,水焉择努力当个正经人却总是失败,他的心思渐渐开始往别的地方靠拢,只能不断地暗示太子还在这里让自己打消某些奇异的念头。
不久后,陈默有微微苏醒的架势,他的一只手搭上了水焉择的肩膀。太子一见大喜,正要说话。
水焉择不知怎的在这个时候放了手,陈默的意识没完全回笼,一下子滑下去,他被惊得火速起身,却没能抓住前面的水焉择,只感觉到后面有人拽了自己一把。
陈默回头一看,是太子,他拉着自己的胳膊还在观望。陈默的腿还有些不灵便,加上水刚好在他胃的位置,让此时的画面有点不忍直视。
太子无断袖之心,就算面前摆着一个绝色的美男子,他也能坐怀不乱,此时见陈默有了意识,太子便问他能不能站直。
陈默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害羞就有点掩耳盗铃了,压着自己的情绪默默点头。
他上岸去,一回头,看到太子和水焉择还都在水下面,迟疑了片刻。
不过他又没什么理由去问这两位为什么不走,只能先行离去。太子没有让陈默走的打算,叫他先在不远处等着。
“……”
联想到皇帝之前的几年一直在勤勤恳恳的做正事,让太子忍不住的想到自己这次外出游玩再三遭遇阻碍。太子觉得就算那些钱在自己手里也不能让那些人重视自己,于是他又想到了奇招。
他要和水焉择一块翻墙出宫。
作为顺带的,水焉择必然要肩负起被其他人指责为什么不劝阻太子的拷问,他心里不太高兴。
太子不管水焉择的情绪,他现在就开始布局怎么出去玩的计划,太子府紧挨皇宫,出入其实也没有很自由,有很多人跟着。年轻时太子以为那些跟着的随从是他身为太子与众不同的尊贵,但当了皇帝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别人用来监视和蛊惑自己的阻碍。
陈默是他的宝贝,这次他不能带,但太子可不会让自己的安危就这么随意的交付给他人,望着水焉择道:“你们俩,是不是认识?”
水焉择没否认:“太子果然聪慧。”
太子觉得水焉择有点畏惧陈默,虽然不知道这个感觉是从哪里得来的,但太子觉得应该能用陈默控制水焉择。“你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
没有衣服遮挡的水焉择身上的伤疤更明显,他几乎整个背都是红痕,从后脑勺处一直延伸到一边手臂,看起来就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柱子滚过,触目惊心。
若要消去这些痕迹,只需要朱黎收回自己附加在水焉择身上的灵力就行,但他却没那么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水焉择不会心大到将那些伤疤无视,只是他目前没办法解决这些麻烦而已。
太子关心的看了水焉择的伤疤几眼之后就没有再顾及他,太子现在更关心自己。因为没出过远门,太子不认识路,他想通过水焉择这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来了解自己怎么能用一天的时间尽量做完自己所有想做的事,除了单纯的躲避所有人的监视外,还需要知道外面官兵的巡逻情况和换班时间。
水焉择一听就知道这个任务不会很简单,首先他们没有护卫的人,光是知道他们之中的换班情况都需要观察很久,更别提在短时间内完成很多事。“臣……现在最多只能给皇宫的平面布局图,至于其他的,请恕臣”
“你能弄出来一点就是好的。”太子催促水焉择起笔,他们在澡堂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用地面做纸,手指做笔,简单的画了一下。
皇宫内有好几个门,一个正门四个侧门两个后门,除此之外后宫有门,耳房有门,反正太子乍一听,觉得怎么谁都可以出入皇宫,安全感顿时打了折扣。
巡逻队的情况目前还不知道,不清楚护卫是三班倒还是两班倒,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晚上他们是肯定不会休息的。
太子经常听一些挺偏门的说书人讲皇帝外出偷偷夜会美女会钻皇宫里墙根下的狗洞,但水焉择觉得如果狗洞都能钻人了,估计那帮侍卫也该被问责了。
只能先想法子贿赂一个侍卫来,不仅要他的衣服,还能要他甘心为太子做事才行,不然临了反悔报告出去,太子可就难堪了。
两人商议完毕,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这四周的人真的能保守秘密?
太子心一横,道:“没准那些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要孤死得不明不白。哼,就随便找一个人来,孤倒要看看,谁敢不让孤出去。”
水焉择还是道:“殿下选人还是慎重些,要是真被告发出去了,殿下以后可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太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先管今天要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俩出去后,太子立刻就叫宫女去把侍卫总管叫来,他有事要他做。
侍卫总管今年四十,不高,留着短须长眉,眼睛细长,衣着干练,腰间佩刀与陈默的柴刀比较相似,坠宝石挂饰,手上缠着绷带。头发用帽子扎紧,虽然是承池人的通用发型,却不飘逸,干瘪的紧贴在头上。“殿下。”
“你把孤放出去。”
侍卫总管十分无语。他花了好久才不至于让自己露出比较大的表情,在控制好自己试图骂人的嘴后,侍卫总管委婉的说道:“殿下,请恕臣无能。”
太子一听便不高兴,“你也要拘着孤,这皇帝孤不做也罢。”
侍卫总管赶紧道:“殿下,臣办不到不是因为臣不愿意,而是臣得为殿下的安危考虑。”
太子问他是不是武功不行,侍卫总管否认。两人掰扯一通后,侍卫总管着了太子的道,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强的人。
他明明就是最强,不然的话为什么他是侍卫总管!
至于出门的事,太子就不用考虑了,有侍卫总管在呢。
水焉择要去规划太子外出的路线,先退下了。临走之前,他特地瞥了一眼陈默的所在方向,他已经穿了衣服,内里不是白的,外套也不是白的,但脸色有点苍白。
既然伤口砍到了肉里,那就意味着羽衣也损坏了,就算用天女的缝衣针去修补,没有灵力维护也不会回到以前的保暖程度。
水焉择想,自己以后的几年估计都会给陈默输送灵力。
陈默见太子来了,起身行礼。太子的个子不太高,站在两个妖中间有点像一位有钱的路人,好在他不介意这些,没有计较陈默不弯曲脊背的问题。
水焉择先退,太子与之再嘱咐一番后才与陈默聊天。太子洗了澡没穿外套,随意的往位置上一坐顺便叫宫女扇风,陈默就站在一边等着。
有人来报,说高士成来了。
太子先叫人去把高士成安顿好,他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别把人弄伤了。
转头跟陈默说他想知道赌马场的真正老板是谁,他要好好在里面搜刮点油水。
陈默颔首,得了准许后出门去,被宫外的水焉择逮个正着。
“有空喝一杯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