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园103 号。林煜晓开车到门口，保安拦下他，看清楚人之后很快挥手让他走了。
父亲经商，在林煜晓上军校后没多久，林何宇就搬到了首都。弟弟林无忧作为s级alpha在这接受最好的教育。
几天前宁羽给他发消息说林何宇要见自己，无论如何让他去一趟首都。
宁羽现在回了首都，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还问林煜晓：【你跟江记者怎么样了？】
林煜晓一直没回，直到几天前回复他，【在追。】
车慢慢停在车库，林煜晓没什么表情地走上楼。
进门的时候林无忧正在看书，瞧见林煜晓很惊喜地欢呼一声。朝林煜晓扑过来，“哥！”
林无忧跟林煜晓不怎么亲近，林煜晓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了好几岁的弟弟相处。
只是偶尔看着对方的眼睛，林煜晓会想到他们的母亲。
“爸在里面等你呢，别吵架啊。”林无忧看他脸色。
“知道了。”
林煜晓走上楼，敲了敲门，林何宇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林煜晓进去就闻到了刺鼻的花香，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林何宇根本不会养，却还要在母亲因病去世后装模作样地放在房间里。
“爸。”
林何宇头也不抬，就晾着他。林煜晓习惯了他的样子，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静对峙。
直到半个小时后，“那件事，你不要参与了。”
林煜晓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从他参与这事开始，他就料到有这天。
“不。”他回答很快，也很有力。
林何宇很快“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林煜晓。你翅膀硬了。你当时进军校我不管你，现在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给你安排好的路你不走，进军部之后也不听我的话，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有成就感？”
“确实没什么成就。比您差多了。”林煜晓早就习惯了他的话，“但我问心无愧。”
林何宇彻底怒了，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林煜晓一偏头就躲过去，那个杯子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爸。我必须提醒您。”林煜晓往前一步，“我不是八岁，也不是十八岁。你现在的愤怒真的让我很费解。”
“我小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关心我。难道因为你的儿子在二次分化前只是个劣A？你觉得丢人？”
“那时候你能对我妈和我动手。可是我现在不是那个我了。”
林何宇气得嘴唇发抖，“我看你是跟那个……劣O呆久了，连……”
话没说完，林煜晓就猛地看向他，“你跟踪我？”
“闭嘴！你还有脸说话？跟那种人混在一起……”
林煜晓气极反笑，“你真行啊。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跟他混在一起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苏展看着对面低头喝茶的江抚枫，小心翼翼地问他。
自从出事后这个儿子就很少再跟自己亲近，苏展见过他因为那件事不眠不休的样子，偶尔会怕他。
“小枫……那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吧，你爸……”
“妈。”江抚枫很快打断她，“我说了，别再提了。”
苏展立刻不说话了。
江抚枫今天戴了一副眼镜，薄薄的镜片反光，衬得他脸色更冷。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几箱保健品。
“啊，我忘了给你说。”苏展终于找到话题，“那是你的朋友送来的，我还以为是久久，结果问了才知道不是。”
江抚枫愣了愣，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看苏展，“妈。”
“嗯？”
苏展的确是岁月不败的美人，但是江抚枫见过她因为赌瘾而扭曲的面孔和歇斯底里的样子。即便如此，江抚枫没法怪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
江抚枫捏了捏眉心，压制发热的眼眶。
“这件事结束了，我送你去首都住好不好？离开这。你……”
别再做那些事了。
苏展沉默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赌了，只是面对着承担了很多的儿子，总是不知怎么么开口沟通。
“好，好，妈答应你，但是……你答应妈，别做危险的事。”
江抚枫握着杯子喝水，让雾气盖住了眼镜片。
他们小声谈论着，一直到傍晚，手机振动，林煜晓发过来消息。
【在哪？】
【想你了。】
撤回一条消息。
【我去接你？】
江抚枫和母亲告别，走出楼栋，惊觉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落叶满地都是。
而林煜晓就在对面等他。
江抚枫没有拒绝，他一步步走过去，想到那天在旅馆门口，林煜晓说的那些话。他明明感觉到林煜晓在紧张，声音都颤抖。
车里很暗，也很暖和，林煜晓在江抚枫坐进来之后又调高了温度，江抚枫去看林煜晓，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车子开得很缓，二十分钟后到了电视台门口。
江抚枫忽然问林煜晓，“你从哪来的？”
林煜晓明显愣了，江抚枫看得见他僵直的身体和手臂。
林煜晓回答他，“旅馆。”
江抚枫没说话，伸手去捏他的耳垂。林煜晓浑身更僵硬了。
“说谎的时候耳垂会红。”
江抚枫语气轻飘飘的，但是林煜晓觉得浑身发热。他嗫嚅了一会儿，不去看江抚枫，“首都。”
首都。江抚枫在心里重复。车程至少五个小时。
江抚枫叹了口气，林煜晓听到之后要转头，结果又硬生生忍住了。
“你去见谁了？”
江抚枫一直问，林煜晓却没回答，发呢没什么底气地问他，“你这是答应我了吗江小枫？”
江抚枫盯着他的侧脸和耳垂上的痣。
忽然伸手强硬把林煜晓头转过来。
额角有一道伤口，还在渗血，嘴角和颧骨都青了。
江抚枫一顿，声音又低了八度，“谁干的？”
林煜晓被戳破，干脆不藏了，盯着江抚枫的眼睛，他手握住江抚枫的手，握得很紧，用脸贴住。
林煜晓收敛温柔，露出强硬的一面。脸蹭了蹭江抚枫手心，眼睛自下而上看江抚枫。
又变得像猎手。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追你。”
江抚枫被他看得喉咙一紧，话也说不出来。林煜晓就靠近了
这次大约是江抚枫先主动的，确认林煜晓就是记忆里的人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一部分变得柔软。
只针对林煜晓。
唇瓣贴在一起，厮磨，纠缠，吮吸。车里没开灯，静的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和唇舌纠缠的声音。
一分钟，又或者很多分钟才分开。
林煜晓用手擦了擦他的唇角。
“我去见我爸，告诉他我有要在一起的人了。”林煜晓很直白地开口。
他不去想过去江抚枫究竟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只是想抓住他，现在的他。
他手还攥着江抚枫的。
“他让我滚。”
江抚枫被逼的没办法，眼眶是热的，发情期明明都快要过去了。
他声音沙哑，“林煜晓。”
“嗯。”
“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江枫，我不是，我没有在逼你……我只是……”
“我知道。”江抚枫很快打断他，笑了笑——一个很久没有过的真心的笑，“我知道的。”
……
电视台今天有个怪事，一直雷打不动来上班的廖东还是没来，说是身体抱恙。
江抚枫回到工位上，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
他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看着林煜晓驾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清，然后回到座位上。
发消息，换衣服，开车。
风驰电掣去了会所。
顶层有人在等他。
进屋之前，江抚枫去了洗手间。冷水扑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再抬头的时候后面有人似笑非笑地看他。
“好久不见，记者朋友。”
是拜伦。
江抚枫擦了擦手，插进口袋看着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