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的天山峰一路弛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驰到了山腰处,再往上,山路湿滑,路势陡峭,不能骑马,只能步行而上。
二人将马栓在树下,向着山峰走上去。
一路行去,山风呼啸,湿寒又刺骨。山路两旁枯树上的冬雪似消未消,垂在枝杈上,欲坠不坠,好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在薄薄的辉光下泛着雪白的光;遥眼看去,还能在陡石的缝隙间看见一株株鲜艳的艳红傲立在冰寒之中。它昂首挺胸的模样就像是一把永不熄灭的火炬,在这片冰天雪地中燃烧着无人知晓的倔强。
沈寂用力地嗅了一口冰冷的寒风,冷意穿过喉咙直达五脏六腑,将他这数月以来堆积的血气戾气一刷而净,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就连双目也变得清明。
秦怀微微喘了喘气,眉眼弯弯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嗯。”沈寂边走边欣赏沿路景色,诺大的山林在冰封之下,一切生物都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沉睡,整个山林除了风声和他们二人的喘息声,竟是再也没有半丝异响。
万籁俱静,所有的浮躁在这里毫无立脚之处。
二人走了三刻有余,终于来到了顶峰。
俯视而望,大地一片雪白苍茫,既是伟大又是渺小。
眼下那一座座,一块块,人们想尽办法为之争斗的城墙土地,在这一刻,只如一阵轻飘飘的山风,吹了面,拂了发,可你依然是抓不到它。
秦怀松了松氅衣,露出那张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沈寂,你看。”他指着远远处那两座如蚂蚁般的柳州和勒城,轻声道:“从这里看过去,它们像不像是一对手牵手的情人?”
沈寂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耸立在两城上方的山峰宛如他们的头颅,峰下大片的林木就像是他们的乌发,而他们之间交错的天山河就犹如他们的双手,十指紧扣,果真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人。
秦怀张开双臂,任由刺骨的冷风打在脸上,“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这里一定会更美。”
沈寂看着他的侧脸愣了愣,心底不禁荡了荡,可眨眼后,他便将这道情绪压了下去,目眺远方,幽幽地道:“形势所迫,我们无法左右。只盼望明天的和谈能够顺利,这样,我们也能尽早回家了。”
“是啊~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秦怀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