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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微生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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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身,竟然又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从头到脚一通乱吹,与之前判若两人,恍若被附身般诡异。吹得方濯浑身难受,头皮发麻手掌痒痒,巴不得直接拔出剑来给这人嘴巴削下来。只是柳泽槐到底比他高明,面对微生守一这几乎能让人鸡皮疙瘩以碗为单位地往下掉的吹嘘,非但面不改色欣然接受不说,还能饶有兴趣地给他捧两句,两人一唱一和,竟也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

只不过方濯在后观察,能看得出微生守一并不似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放松。相反,他很紧张。这从他始终放于身侧的双手就可以看出来。此前方濯一剑劈烂了他的竹扇,叫他手里现在没有能消遣的东西了,于是只好呆呆地放在两边,胸腹毫无遮挡直接向外,也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感受。连同那吹嘘的些甜言蜜语,尽管听来令人浑身不适,却也能从中窥得这些伪装下的权衡之计。无疑,他正在拖延时间,拖延柳泽槐去问他些什么的时间。

而他能想到的,柳泽槐也定能想到。那双眼睛总是微微挑起眼尾,现在从那一抹的光亮中却能窥得些许冰冷神色。他一只手执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虽是不动,但却也微微握起,明显也并不那么从容。电光石火间,方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立即上前,凑近柳泽槐的耳侧,低声说:

“小青侯,这个人刚说,他把楚惊楼杀了。”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却又适时地掌控住音量,也能叫对面的微生守一听个真切。而他这一刀捅得十分及时,尽管软得如同一块墨、完全不可能对微生守一造成什么实质性上的伤害,但却成功给柳泽槐递了个话柄——

从发觉最开始柳泽槐就没提到楚惊楼的事情的时候方濯便隐隐明白,恐怕这是柳泽槐不想暴露自己到底在这儿听了多久的事实,他只说有关于自己身世与所谓千两银子的事情,虽不知意图到底是什么,但方濯也明白指望于微生守一自己捅自己一刀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只好他去做。果然,刚出口,柳泽槐便啪地一下收扇,立即开口打断了微生守一的奉承:

“什么意思?微生先生,我刚可是听我师侄说,你把楚惊楼杀了?”

他微微歪头,颇有点不可思议似的意思:“怎么就这么冲动?最开始我们不是谈好了么,我给你银子周转一番,楚先生的头先借我用几日。这界限尚未到,怎么微生先生就这么等不及了?”

微生守一被骤然打断,如同吞一只苍蝇,喉间轻凸,神色微变。但明显他也早有预测,尽管问题来得突然,却也能立即接上,眉毛一扬,笑嘻嘻地说:

“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微生家和他们楚家有什么恩仇,大少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与老楚的仇恨,可不是两三句话就能了结的。而且当时咱们说好的是只借少爷两日,我这算了算,已经足有十日有余了。过了今夜就是十一日,就算是掰着手指头算都知道少爷肯定是超时了。所以这个失信,可不能算在我头上。分明是少爷算错时间了嘛。”

“两日?……哼,自打本少爷出生以来,就没人敢真跟我算清楚这‘两日’,”柳泽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本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把人扣多久就扣多久。你倒是大胆,非但装傻不说,还故意驳本少爷的面子,亏得我此前信任你还愿给你那千两银子,你真当足足一千两只是用来买楚惊楼的命两日?你分明知道,却还在这儿和我虚以为蛇,当真是喂了狗!方濯!”

他忽的一回头,用扇子一指面前,喝道:“把他给我拿下!楚惊楼的命没了,那就拿他的给我抵!”

方濯连声是都没应,剑在掌心转了个圈便已出鞘一半,人如一阵风般从柳泽槐身后卷出,刚到微生守一面前,此人便化作星星点点碎片,消失在空中。他疾步刹住,四下张望,可除却静谧于夜色中的排排房屋,眼下空无一人。

只在夜风中隐隐传来一人的声音:

“得了,少爷,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紧接着便是一声轻叹,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笑意:

“不过叫我知道你这小师侄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等着吧,少爷,我所知道的绝不止这一点,待我回去将这些完全禀报教主大人,有你好看!”

“你不会的。”柳泽槐懒懒地冲着夜风喊了一句,翻了个白眼。随后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便落至方濯身边,伸手一按他的肩膀,以扇子指向西南方,低声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方濯点点头,先行一步。果然,那儿躺着一具无头尸身。而它就被藏在方濯此前与微生守一相遇的地方没多远,顶多五步。反而是树被轰倒后才露出端倪,但微生守一藏得并不用心。尸体的头已被割下,伤口平整,但在颈后有些倾斜,明显是在此处时受到了他人的影响。方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有其他人,但是从这具尸体背后的脚印来看,明显人来得很快,微生守一很仓促。但到底,他也不能仅凭如此就确认这是楚惊楼。尽管它穿着楚惊楼离去时的衣服、身形也似乎很像他,但依旧不能确定。

直至柳泽槐来,将尸身翻了过来,手指顺着那脖颈的断裂处摸了一气儿,将沾满了血的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是楚惊楼。”

他将尸体往地上一掷,站起身来。

“他的血中有此前喂他的灵草的味道,这种药是靳长老亲手调配而成,其他人不会有。”语罢,他踹了这无头尸身一脚,此前的从容镇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烦躁的一声嗤笑,“师叔说的真没错,微生守一这家伙肯背叛魔族,就能背叛我们。不过,我除了信任他,倒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使……”

楚惊楼虽然死了,没了用处,但他的尸身也不能丢在这儿,以防次日吓到周围的居民。柳泽槐平常在家里连地都不仔细扫,更看这个恶心了他几天的货色不顺眼,便指使方濯把他背回去。天可怜见,方濯也是头一回背死人,还是个没头的。从那一地暗血中将尸体拔出再负到背上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更何况,搭在他肩上的还不是一颗头,而是被柳泽槐以特殊法子勉强止住血的断裂的一截脖颈。

没了魔息的束缚,血气便直冲鼻尖,顺着眼角与眉心往里钻,难受得方濯总想作呕。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封住嗅觉,可双眼却依旧酸涩肿胀,无从自这浓郁的血腥中脱身。好在柳泽槐看他难受,主动过来和他聊天,但一张嘴那气味又往喉咙里钻,更是催得胸口难受,无论胃里有没有东西,都一齐往上涌。

柳泽槐看他样子,竟然很是愉悦地笑了一声。他拍拍方濯的肩膀,松松快快走在旁边,笑道:“哎,好师侄,你可别跟你师尊说我这是为难你啊。真不是,我在天山剑派蹲了这么多年,哪有你有力气?这是权衡利弊、人尽其用。真不是我因为你俩的事儿为难你啊,真不是。”

方濯只听,不敢说话。他当然知道肯定是。柳泽槐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倒不是因为他俩在一起,而是因为柳轻绮竟然从头到尾一直瞒着他。他无法接受这个,又不能远程冲他开炮,只好将这一腔怨气倾注到他徒弟身上。早在两日前,他刚知道的时候,便主动跑过来找方濯,阴阳怪气地问他以后是不是得改称呼叫表嫂。吓得方濯躲了他好几天。他不怕叶云盏这种来找茬的,就怕柳泽槐这种手也不动骂也不来但一天到晚无限期地阴阳怪气的。方濯说不过他,讲理好像也不占理,也只能吃哑巴亏。如今柳泽槐这么讲,他也只能嗯嗯称是,心底里连个白眼儿都不敢翻。他不搭腔,柳泽槐自己自娱自乐地阴了一会儿,也就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子,他突然说:

“你不向我要求回振鹭山?”

方濯的嘴唇动了两下,抬眼瞥他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不回。”

“为什么?”

“回不去。也、也不能回。”

他的眼睛又垂了下去。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很久之后,身旁才终于又传来柳泽槐的一声轻笑。

“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意思,”他说,“我本以为,你就要被那个微生守一骗过了呢。结果好在你师尊没看错你,我也没看错你。”

到如今,心脏才终于被放过,骤然喷播出无穷血液,掌心滚烫十分,大石咣的一声落地。方濯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下来,有如难得的生机。可这感觉却又让他喉间一堵,低下头去。柳泽槐又说了一点什么话,问他两句,他不回答。柳泽槐等半天等不到他回话,转头一瞧,就乐了。

“呀,哭什么啊?你看你这弄的,跟我把你整哭了似的……好了,不要抹!手上全是血也不嫌埋汰。多大的人了还哭,还哭!再哭你师尊不喜欢你了啊?”

柳泽槐纯粹顺口一提,他还在怀里找帕子,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方濯强忍着哭腔嗫嚅的声音:

“他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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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营地的路上,方濯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才明白为什么柳泽槐明里暗里挨了靳绍恒那么多骂。他一边因为情感的大起大落而忍不住自己哭哭啼啼的,一边又竖着耳朵听柳泽槐讲八卦。只是一听,他就难免吓了一跳:柳泽槐干的事儿可真不小。往严重里说,这就是“通魔”。

因为那个微生守一还真没说错,他和柳泽槐进行了一场交易——他负责给柳泽槐提供他需要的东西,而柳泽槐则要替他砍下楚惊楼的脑袋。只不过柳泽槐在成交的时候跟微生守一说他要借楚惊楼两天。而则所谓的“两天”,对于他大少爷来说,就是个虚词。他是能帮微生守一砍下楚惊楼的脑袋,不过也得等他目的达到了才成。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明白微生守一一定懂这个“两天”是什么意思。但他就是装傻,可到底,自己也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用得着他,只好作罢。

“为了得到那纱荫草,我可真是煞费苦心……此物只长在蛮荒之地腹地,若非魔族绝不可能摘取。那微生守一此前便曾经拿其他的药草骗过我,幸好你师尊上次手眼通天一样采回来几株,才没让他得逞。唉……可惜还是被他摆了一道,不过多了一点剂量,就险些酿成大祸。”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你现在没事,我就放心了。还是那句话,若在正常计划中,被激发一半狩猎本能的曲银光是很好战胜的,会容易许多。可只消多一个指尖的浓度,便可将他的狩猎本能全部催出,幸好你们没事,也幸好你们这样都赢了。”

虽然没有捉下活口,但是杀了曲银光,就是除去修真界一个心头大患,柳泽槐同样很高兴,夸赞了两人好几天。方濯最开始听的时候耳朵都发红,几次后有点习惯了,但却还是不好意思。他微微别过头去,此时,相较于自己的功绩来说,他更对微生守一感兴趣:

“那个微生守一为什么要帮我们?小青侯你之前不是说,他是魔族派到蔓城来的三大将之一吗?”

“是啊,”柳泽槐道,“所以倒戈了嘛,倒到我们这边来了。不过不算正儿八经的自己人,他这人嘴里没两句实话,你别信,下次见面,照打不误。”

“他是燕应叹手底下的大将?”

“以前算。”

“……以前?”

“嗯,对,以前,”柳泽槐长出一口气,“大概,在十年前吧。正好是燕应叹刚横空出世那一阵,不过比他还早点,这人主要带着魔族在修真界边缘烧杀劫掠,不少路过的小宗门的弟子都死于非命。后来要去捉他时,才知道他是燕应叹的部下,只不过那时谁都不知道燕应叹是谁,怎料到不过区区一年,这无名之辈便已在天下掀起大风浪。而微生本人实力不强,他会跑得那么快,只不过是因为在场的你我他都打不过,但他也有一项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分身。这项能力可以助他保命,也能扰乱战局。比如这次你见到的,就不是他的真身。”

“还有一点,”柳泽槐说,“那就是他会算。”

“算?”

“不错,会算。这个人据说是蛮荒之地卜算世家出身,占卜很灵。也许也是因为如此,燕应叹最初将他奉为大将,后来又把他囚禁了。”

讲到此,柳泽槐突然诡谲一笑,望向他,意有所指道:“因为他算出来,燕应叹的此次报复行动,必然失败。”

“他最开始欺骗你说你师尊已经去世,恐怕也是打算用自己的这层身份来唬你。只不过你不知道他是谁,幸好。他此前便常以此来坑蒙拐骗,以前抓过不少魔族,都说被他害得不轻。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对于魔族来说就不是,当然,对于我们来说,更不是。”

方濯沉默半晌,道:“不过仅由此,我还是不放心就这么信任他。尽管他被燕应叹无端囚禁十年有恨,但是,若要他来帮我们,恐怕还是……”

“当然不是因为他被囚禁十年我才做的这样的决定,”柳泽槐说着,觉得掌心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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