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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得并不顺利。第一周的草药课上，西莫一直走神，直到误以为斯普劳特教授在开黄段子才回过神来。神奇生物保护课更糟，炸尾螺根本不需要保护，反倒是迪安被咬了一口，西莫气得发誓要把它烤了，甚至差点付诸实施。占卜课依旧让人头疼，尽管迪安上学期考了年级第一，但对行星运动依然一窍不通。哈利和罗恩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索性在一旁夸张地演戏。

西莫本以为去年得罪了宾斯教授，今年的魔法史课会更难熬，结果老幽灵仿佛忘得一干二净，或许他确实没有情感，连愤怒都做不到了。

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他竟然直接对学生施夺魂咒，并声称这是邓布利多的主意。迪安还没来得及质疑是否合法，就被推到了教室中央。

咒语生效的一瞬间，一阵奇妙的快乐笼罩了他，就像看见了媚娃一般，对穆迪的要求言听计从。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教室里用滑稽的姿势跳了三圈。

有些同学笑了，但大多数人都笑不出来。一方面是咒语的威力可怕，另一方面是他们很快也难逃厄运——纳威灵活地做起了体操，拉文德模仿松鼠跳上讲台，赫敏撕掉了自己的论文（幸好穆迪及时恢复了羊皮纸，不然她恐怕要爆发），而帕瓦蒂则觉得自己是飞机，在教室里尝试起飞。

很快轮到西莫，他紧张得要命，可被咒语击中后，他却僵在原地，就像石化了一样。几秒后，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穆迪和他对视了片刻，竟直接放下魔杖。西莫踉跄着后退，迪安连忙扶住他。

“我还没记住所有学生的名字，但你不是英国人，是吗？”穆迪突然问。

西莫咳嗽了一声，“听我口音呢？”

“他让你干嘛？”迪安低声问。

“唱英国国歌。”西莫深吸一口气，“教授，要是你让我唱《Come Out Ye Black and Tans》，我倒是乐意效劳。”

穆迪却冷不丁地笑了一声，“笑话。年轻人，上一个愚人节跟我开玩笑的，在圣芒戈躺了两个星期。”

教室陷入死寂，西莫僵在迪安怀里，像被石化了一般。

“下一个，波特。”穆迪云淡风轻地说，仿佛刚刚只是在谈论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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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很快对穆迪硬核的教学方式感到不安，可惜人敢说什么，就连马尔福在被变成白鼬后也噤声了。

开学前几周，迪安一有空就往厨房跑去探望西尔莎。她肉眼可见地变胖了，可迪安却开始担忧她的成长环境。每次去厨房，家养小精灵都像迎接少爷般热情地奉上食物，反倒没人真正照顾西尔莎。而西莫则毫无愧疚地把嘴塞得满满的，或者不停给西尔莎做鬼脸，而不是教她说话。

当迪安终于给西尔莎带去纸笔时，西莫却不高兴了。

“她话都不会说，你就让她写字？”

“不会写，画也行啊。”

结果西尔莎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把画笔塞进嘴里，吓得迪安立刻抽走。

离开厨房时，西莫仍不以为然，“你这套违背自然规律的教学行不通。”

迪安摇头，“你不懂，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教她迪安什么，难道你没发现她的环境很糟糕？”

“霍格沃茨不是挺好吗？”

“见鬼吧！你没注意这些家养小精灵对我们有多阿谀奉承吗？她会下意识地认为我们是高人一等的！”

“可他们是自由的，也是快乐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要么是装的，要么是疯了！”

西莫翻了个白眼，“只要和你对自由的定义不同就是疯子？”

“你根本不懂！”迪安开始抓狂，“你不像个父母在照顾她，而是把她当玩具！你不关心她能否逃脱父母的命运，只觉得她新奇罢了！”

“谁把她当玩具了？她就喜欢跟我玩！你不过是嫉妒，觉得只有你才有权利‘拥有’她！”

“我他妈的解放了她！”迪安被气得停下脚步，正当他不知道该拿西莫做什么时，拉文德和帕瓦蒂正好出现在了楼梯上。

“你俩吵什么呢？”帕瓦蒂问。

“没吵。”迪安敷衍道。

“声音那么大，我们都听见了。”拉文德不信，“‘像父母一样照顾她’？‘就喜欢跟我玩’？你们是背着我们养孩子呢？”

“和你们没关系。”迪安敷衍着，拉着西莫想走。

“我们早听说了，”帕瓦蒂拦住他们，“最近有两个人特别关心家养小精灵福祉，其中一个就是你吧？”

迪安皱眉，“另一个是谁？别告诉我是西莫。”

“正好相反，是赫敏。”帕瓦蒂掏出一个小徽章：“SPEW。”

“呕吐？”

“不是，全称是什么家养小精灵保护协会。赫敏最近逼着所有人加入。”

“她取名的能力真烂。”西莫嬉皮笑脸道。

可迪安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你确定不是帕瓦蒂、帕德玛，或者安吉丽娜搞的？”

“就是赫敏。”拉文德肯定地说。

迪安不敢相信，极力甩开这个念头，“算了，估计她过两天就忘了，那样最好——”

“她已经逼我们加入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找你。”帕瓦蒂在身后喊道。

迪安长叹一声，他感觉到西莫追上来，“你咋了？今天怪怪的。”

“不不不，不对劲的不是我，是这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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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迪安都躲着赫敏，周围的人只当是他害怕被赫敏骚扰，还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但西莫还是看出了实情。

“你不是真的对这个协会有什么意见吧，你只是不满它的创建人是赫敏而已。”

迪安终于停止假装写作业，干脆合上书扔下笔，“我没有这么说。”

“难道这就必须是你创建的吗？我们伟大的奴隶解放者？”西莫反问道。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创建这个协会的可以是帕瓦蒂，可以是安吉丽娜，可以是……甚至梅芙！但就是不能是赫敏！”

“你怎么突然讨厌起她了？”西莫皱起眉头。

“我不讨厌她，可她为什么……”

“你心心念念的帕瓦蒂和安吉丽娜可没有站出来对家养小精灵的权利发声。”

“所以这个世界太奇怪了！”迪安没忍住敲了一下桌子，吓了对面的科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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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迪安还是没躲过热烈宣传的赫敏，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她在男生宿舍门口截胡了迪安。

“迪安，我听帕瓦蒂说你最近也经常去厨房？”

迪安当然知道她要把话题往哪里引，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你想必也知道了家养小精灵们的辛苦工作昼夜辛劳，竟然只能换来微薄的薪水……”

“我知道。”迪安打断了她。事实上，这些天他已经在脑中无数次想象过赫敏和自己的对话，“那你打算怎么做？”

突然被反过来询问，赫敏愣了一下，“哦……所以我组建了家养小精灵福祉促进协会。”

“那就讲讲你对家养小精灵的了解吧。”

“我正要说这个问题，我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没有找到他们的任何资料。天哪，迪安你能想象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你认为被奴役的人被允许留下自己的文字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会叫迪安·托马斯了。

赫敏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迪安，半天才说，“关于家养小精灵的历史……我打算给魔法史教材的作者巴沙特女士写信——”

“不，那没用的。”迪安甚至懒得摇头，他早就知道赫敏会说这样的话，“与其去问身处象牙塔的学者，为什么不去问问在厨房里工作的小精灵呢？”

赫敏的自信瞬间消失了大半，她显然没料到迪安会一直追问。迪安知道她的期待是自己会和她一拍即合，甚至倾尽权力支持，毕竟像她这样出身在南英格兰知识分子家的白人女孩，想要获得道德资本是那么容易，社会运动只是更显自己品德高尚的过家家罢了。

“我去了……”她的脸开始泛红，“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并不欢迎我了。”

“是啊，你进去打乱他们的工作，只是一味让他们追求自由，却没有实质行动，为什么他们要欢迎你呢？”虽然迪安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更像是的担忧而不是责怪，但他话语的后果早已产生了，赫敏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但你为什么觉得你有资格领导一群不欢迎你的人？”

赫敏的脸像个番茄，她的头发似乎都更加蓬乱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难道你觉得你是唯一发现问题的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被压迫最奴役的感觉的人？”迪安从书包里掏出他平时上课涂鸦的本子，“这上面是我收集到的关于家养小精灵信息——从他们的数量、年龄，名字、前主人的信息，性格描述，到他们工作的的作息、为学生做的菜式、薪水的情况，最后一栏是他们想要的圣诞礼物。你可以看到他们大部分没什么想要的，你需要准备的也就十几个吧，说不定这些信息可以帮助你重新被允许回到厨房的。”

赫敏的表情瞬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她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这一幕引得不少经过楼梯的人都驻足观看，迪安也知道这看上去多么像是自己在单方面欺负格兰芬多最好的学生，还是个女孩，但说出的话早就不能收回了，他就破罐子破摔了。

“也或许不能。但如果你连站在你为之发声的群体中都做不到，凭什么觉得旁观者会愿意支持？或者说你其实并没有真正帮助他们的打算，只是想在漂亮的SPEW的横幅面前拍张照，想必对巫师言听计从的家养小精灵一定摆出笑脸，高兴地配合吧！”

周围没人说话。赫敏蓬松的头发疯狂地颤抖着，她不停地喘气，又或者是啜泣，随后她一把抓住迪安手中的本子，头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