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太大了。”
薤白盯着对方发呆,这才意识到“只要看到穿半袖就会想到白花花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心中有黄,那么黄就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商陆终于把嘴里那块儿牛肉吞下去,还要舔一舔嘴唇,拿起勺子、端起碗,大口吃着番茄牛肉盖浇饭:“还是你炖的好吃。”
这句话在薤白的脑子里也被擅自解读成了“还是你好吃”,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扎进锅里,羞愧得想要一了百了。
这三天商陆日夜忙碌,但薤白却在家里休息得很好,睡饱了之后就剪剪视频,或者在家研究做饭然后把过程拍下来当作视频内容,做好的饭菜他会打包到公司去看着商陆吃两口。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独守空房了三天。
他根本不需要想象没有商陆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现在这样就算知道还可以见到、但因为工作问题所以见不到,他就已经觉得很寂寞了。只不过寂寞到头来也没有转化为不安,感觉就像是商陆把心寄放在了薤白这里,即便不见面,也能够安抚到自己。
没有不安的寂寞,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思念与期待而已。
然后释放这种寂寞感的方式,又显得过于简单粗暴了。
薤白理解了往日里自己勾搭商陆但却不让人家立刻解馋的行为到底有多么折磨人,简直是不死酷刑,他连饭都吃不下,心跳也逐渐开始加速,注意力开始涣散,肌肉开始紧绷。
他倒是明白商陆为什么总喜欢宽松的大裤衩子了。
“你怎么都不吃,不饿吗?”困得随时都能再睡着的商陆根本没发现薤白的一系列生理反应,只是觉得对方不吃饭就很不健康。
“怕你不够吃。”薤白饿坏了,可惜饿的不是胃口。
“这么大一锅呢,你是不是对我的食欲有什么误解啊哈哈。”商陆笑着夹起一块儿肉,特意起身绕到薤白身旁的座位,坐下之后把肉递过去,“吃一口,啊——”
薤白稍稍侧过身子,以一种拧巴的姿势面对商陆,张嘴接住那块儿肉。
啧,今天的肉还真是切得太大块儿了。薤白一边费劲巴拉地嚼着,一边心里抱怨自己的刀工。走神几秒钟之后,薤白发现商陆也已经放下碗,正在盯着自己的愣神。“嗯?”薤白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怎么了,我嘴上粘东西了吗?”
商陆轻轻摇头,又一次舔了舔嘴唇:“没事儿,我可能是精虫上脑,我还是回去对面儿坐着吧。”
薤白头脑一热,伸手拉住商陆的胳膊。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好像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前进了一步似的。
薤白知道那是因为商陆实在是累了,很有可能商陆只是因为累所以才会有反应,道德感占领思维高地的商陆同志大概是不允许他自己因为“爱意”以外的生理因素而驱动身体擅自行动,所以这个时候指望着商陆来推进阔别三晚的亲热行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薤白决定主动出击,他伸腿跨过商陆的膝盖,面对面坐在商陆的腿上,温柔地搂住对方的脖子:“我知道你累了,所以我们就解个渴。”
但是事实证明,靠着接吻解渴,只会越来越渴。
到头来商陆的那三碗米饭还是没能吃完,最后一碗剩了一半就在餐桌上放着,番茄牛肉也彻底冷了,牛肉的香气终于不再扩散。但卧室的床却很热,被窝里也是“香”的,两个人一度分不清哪边是床头、哪边是床尾,切身体验到了什么叫“从床头做到床尾”。
精未疲力已尽的商陆最后都只能平躺着,躺平的他意料之外地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六九。
折腾了一小时之后,什么政治立场、公司方向、党派斗争的,统统被抛到脑后,压力消失不见,他闭上眼睛就得到了优质的睡眠。一觉醒来天色已亮,爱人就依偎在自己身旁,商陆觉得此生再也没有其他想要追求的东西,只有想要守护的人。
让薤白难过的事,无论是什么,都要想办法解决。商陆默默下定决心,然后亲吻着薤白的额头,正打算翻身抱着爱人一起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手机突然作响。
怀里的薤白应该是在睡梦中听到了电话铃声,“嗯嗯”地发出可爱的声音,伸手想要摸床边,但摸到的却是商陆的脸。商陆忍着笑意抓住薤白的手腕,亲了亲手指,然后自己伸手抓到手机。
接通电话的时候,他为薤白捂住了耳朵,声音也降低了不少:“喂。”
“……你是没睡醒吗?”对面传来常山的声音。
“刚醒,又出什么事了吗?”商陆记得昨天的董事会还算是挺顺利,公司那边不应该这么快出事才对。
“是小韩,韩建涛,他昨晚跟侯常委最小的那个闺女去相亲了,听说对方还挺满意,对小韩赞不绝口。什么情况啊卧槽,他不是跟那个那个,你们那个甄教授……”
“他们分手了。”商陆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态发展得如此之快,“侯常委又是什么常委,人大?”
“中央。”常山也发愁地叹了口气,“可是别提了,那家人谜之激进,这么一想倒是跟韩家还挺登对。那所以,小韩是不再跟咱继续合作了?”
“听起来他是这个打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商陆回忆着薤白昨晚对转述的那番话。
“还能发生什么啊,肯定是他爸,那个人脑子有病我靠,以前就逼死了问荆他爷爷。那个人啊不直接找当事人动手,但喜欢掐断当事人的活路,让人家无路可走。怎么老薛的亲信都是这么一群神经病呢……”常山随口感慨着,“小韩也是倒了霉,被父母操控得像个工具人。”
商陆醒了盹儿:“赵总的爷爷?怎么还跟韩家有关系?”
“关系大了,老韩家从解放之后就管理文化和娱乐方面,说得挺好听,其实就是把私有的剧院都收为国家的。”
“那不是好事儿吗?”
“好个屁啊,感情不是收得你家的产业。那可真的是白白拿走,一个粮票儿都不给你,只给你一个为国做贡献的好听名号,钱啊、金银财宝全都收走。好多人反抗呢不是,下场都不怎么好。好在问荆他们家的剧院规模很小,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结果没能躲过老韩那一批。
“问荆他爷爷不肯给,剧院不赚钱,只是乡里乡亲的一个放松场所,交给老韩的话就会被经营成高端剧院,只给当官儿、有钱的看电影。结果老韩就把片源都给断了,把问荆他爸的工作单位给搞黄了,还让当官儿的人教育家里小孩儿让大家孤立问荆。这还只是开始,后来越来越惨,但是问荆他爷就是不肯屈服,最后以死示威。”常山说着说着,北京口音都消失了。
商陆能从常山的生硬的普通话当中感受到愤怒:“常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常山生硬地反问。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您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生气。”
“你特么居然是从我语气中听出来的?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来气吗?”
“怎么说呢,我高中的政治老师家里也是类似的情况,所以可能是我们已经麻木了?”商陆说完,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这么说也不对,可能是因为那种情况下,任何凡人都无能为力,只能接受那种充满讽刺感的悲剧吧。”
“艹,我不信邪,”常山骂了一句,“还总让他们得逞了,艹他妈的。”
“那当然是不可能让他们次次都那么走运,要是正直斗不过,那我们就走歪门邪道,我们甄教授都已经打算研究灭世武器实现曲线救国了。”
“……也不用这么极端,灭世那叫救国吗?”
“烂到头了就只好毁了重建,我们通常都是这种思维。”商陆笑了一声,“但是我不太想支持甄哥,所以我会去制约他的。韩处长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常总的联系。”
“你听起来心情还挺不错?”
“那毕竟我昨晚可是69出道啊,太幸福了,感觉什么都不叫事儿。”
“……我都不知道哪件事更让我觉得恶心。”
“常总,您也找个对象吧,真的快乐。”
常山沉默几秒,作出表态:“去你妈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