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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include "36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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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不抽烟,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抽,也不是因为家里人不赞同他抽,只是单纯因为赵问荆曾经嘲笑过他抽烟看着像个流氓。可他现在还是挺想来一根儿的,都说焦虑的时候抽烟就会得到一丝缓解。

但,那到底也只是利用烟草来麻痹大脑,从而更容易自欺欺人。

常山靠坐在窗台上看着空旷的走廊,两侧的VIP病房甚至都没有住满一半,远处的护士站偶尔会经过几个值班护士,没有家属来来往往,也没有病人的痛苦哀嚎。

但他知道脚下的楼层绝不是这种场景,所以他没有资格说“愁”。

“你还没走啊?”赵问荆的妻子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走廊窗台那边的常山,随口问了句。

常山摇了摇头:“你去哪儿?”

“回家,问荆也没有大碍了,这里护士也专业。”赵问荆的妻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并对常山说道,“你也回去吧,没有必要整天整夜在这里守着,累病了不是得不偿失?”

“小纯呢,你不去再看看小纯了?”常山朝她那边走去。

“ICU也进不去,她在里面,也有医生照顾。”她朝常山笑了笑,“麻烦你帮小纯找医生了,手术之后不是恢复得还不错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这也是个教训,让他们成天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害死了别人,也差点儿害死了自己。”

常山笑不出来,皱着眉朝对方点点头:“你快回去休息吧,感觉你比我累多了,说话都不过脑子。”

赵问荆的妻子没有跟他继续客套,道别之后头都不回地走了。

赵问荆与妻子之间没有感情,一切只是商业上的共赢,没有钱就运营不下去的赵家公司和只有钱但没办法运作的女方家产,聚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光影集团。

没有感情的婚姻似乎也没有什么争执,那夫妻二人几乎没有吵过架,也没有发生过太多不愉快,孩子也是因为女方家里催着要才诞生的。女儿倒是没有威胁,儿子却从小被外公外婆教育着将来一定要继承赵问荆的公司。

共赢逐渐变成了相互拉扯更多的利益,在那种紧要关头,赵问荆的儿子又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男女双方全都是恨铁不成钢,对儿子又打又骂、几度让整个家庭都分裂了。最后他们意识到儿子是个祸害,双方对此达成共识,然后将这个祸害永远“流放”在英国。

听说那小子在英国已经娶妻生子了,每年也不会找家里要太多的钱,在那边也有很安稳的工作。赵问荆表现得像是没有这个儿子,儿子也表现得像是没有家人。

儿子离开之后,这个家庭又恢复了最初的稳态,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没有谁对谁的过分关心,也没有谁对谁的宠爱。关于女儿的教育也是不怎么上心,给女儿足够的自由让她们随心所欲的发展。

小女儿还在读书,性格乖巧,从不惹是生非。

大女儿却是相反的性格,从小就叛逆不羁,拉帮结派,挤进名媛圈,想要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太叛逆的人早晚会出问题,常山早就对赵问荆说过这种话,但是赵问荆却笑着说: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如今常山仔细想了想,并不是太叛逆的人就会出问题,而是虽然叛逆但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的人,一定会出问题。虽然常山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但好歹是没人敢惹的官二代,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黄赌毒自己是一样不沾,对奢侈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向往,常山发现自己除了不想走父亲安排的人生之外,其他根本就没有叛逆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让他说一处出格的叛逆……

常山回到赵问荆的病房,坐在沙发上望着还在睡觉的赵问荆愣神,可能是因为疲倦,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往昔。

有时候常山真的会羡慕商陆,羡慕对方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的时候,可以忽略性别这一项,然后随心所欲地释放爱意。

常山就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自己是直男,看到男人的身体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看到女人的身体即便是对人家没有感情、也依旧可以打炮。

于是他这几十年来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就是背叛自己的身体,背叛自己的基因,背叛本能,只为了尝试和赵问荆在一起。

尝试的结果简直一塌糊涂,强扭的瓜怎么都甜不起来,于是两个人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彼此身边,再也不提过往。

但人又怎么可能彻底逃离过往呢。

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常山起身走过去,看到赵问荆正尝试着用遥控把床抬起来,于是伸手代办了。

“起来想干什么?”常山问。

“喝水。”赵问荆就算是半卧在床,看上去也非常疲惫,眼神也无法长时间聚焦。

带吸管的水杯递到赵问荆嘴边,常山坐在一旁叹了口气,看着对方连续喝了两口。

“你还没走啊。”喝过水后嗓子变得清亮了不少,但有气无力的感觉却没有消失,赵问荆稍微侧过头,看了看常山的脸,“胡子都蓄起来了。”

常山把水杯放到一旁,顺手摸了摸围绕着嘴唇一圈长出来胡茬,“回家也没事儿干,公司那边儿有商陆。”

“车祸原因已经查明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常山摆了摆手。

“苏木呢,没有毁容吧?”

“谈不上毁容,等将来伤口痊愈了再做个祛除疤痕的整容手术就行了,医生说恢复原貌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赵问荆合上眼睛,叹了口气,沉默许久,问出下一个问题:“小纯呢?”

“活着呢。”常山轻声笑了一下,“估计以后她再也不敢去跟上层社会的人扯上关系了。”

“她没有系安全带,”赵问荆皱起眉,“我就记得上车的时候,她坐在后排中间,光顾着哭。”

“别想了,反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

“要说、人吧……不站在失去的边缘,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珍惜。”赵问荆再次睁开眼,“我原本以为我根本就不怎么爱小纯来着。”

“那只是你以为,自己的闺女当然会心疼了。”

“你呢?”

“我什么?”

“你会心疼你自己的闺女吗?”

常山一愣,回想起自己那个常年不见面的独生女,今年似乎已经读初中了吧?前妻好像发过来类似的消息,找他要了一笔私立学校的高额学费,给了他一张女儿读初中的照片。

那个女儿的诞生纯粹是出于意外,常山原本是想让当时还只是女朋友的前妻尽快把孩子打掉,没想到前妻竟然到常家去哭诉。当时常山的父亲不想闹出笑话,所以本来打算给前妻一笔钱让她离开来着。但是最后常山还是决定和她结婚了,婚后一年喜得一女,常山也就只有在女儿一岁那时候抱过她几次,之后就和妻女分居,没过多久前妻出轨,他们就顺理成章的离婚了。

所以自己到底会不会去心疼一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女儿呢?常山说不上来。

他其实心里有愧,但那个愧疚感并不是针对自己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而是对于没有尽到责任但却毫无愧疚感这一点感到充满愧疚。暂且不说前妻值不值得更好的男人,他觉得那个无辜诞生的女孩儿确实值得更好的家庭。

“你不心疼吧。”可能是常山沉默太久了,赵问荆替他做出结论,同时无奈地说了句,“你啊,从小就这样儿,只要不是你感兴趣的,就完全不会在乎。”

常山没有反驳。

“回去公司吧,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都交给商陆一个人,董事会那边怕他顶不住。”赵问荆闭目养神。

“问荆。”

“有事儿说事儿。”

“你没在怪我吧?”

“这叫什么事儿?”

常山揉捏着手指,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说:“我拉着商陆跟小韩……跟、韩建涛,一起结盟的事儿。”

“今后韩建涛说不定会子承父业成为娱乐行业的一把手,跟他结盟没有坏处,我怪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自从我们跟小韩走得近了,跟你好像就远了。”

“商陆跟我远了完全是因为他看出来我接近他是有目的,他也挺给面子,知恩图报,现在还为公司发力。”赵问荆睁开一只眼睛,带着笑意看了眼常山,“至于你,你跟我,远了吗?”

常山离开医院的时候顺路去看了看楼下一层的郑勇警官,他和郑勇虽然没那么熟,但好歹也有几面之缘,于情于理都该去打一晃。几天前郑勇病房外面守着的那些警察已经没了踪影,看上去针对他们出车祸的案件确实已经告一段落,常山敲了敲门,等待门开的时候思考着一会儿进门要说点儿什么。

开门的人是郑勇的妻子,常山记得她以前是蒲薤白的学姐,北大心理学硕士学位,毕业之前和郑勇结了婚。算下来,这对新人结婚根本没过多久,新婚生活本应继续来着,新郎却重伤倒下了。于是新娘也跟着憔悴了不少,三天而已,袁文倩的黑眼圈就变得很严重了。

“郑勇醒着吗?”常山小声问。

袁文倩侧身让他进屋:“在休息,但我可以叫醒他。”

“那算了,不要叫醒。”常山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看着还没有取下鼻管的郑勇,“医生怎么说?”

“昨天做了肺部的修补手术,断掉的肋骨也复位了,只是前期恢复的话可能会很痛苦,但是会痊愈的。”袁文倩回到床边,满脸心疼地注视着丈夫没有血色的脸,“刑警嘛,出事故很正常咯,还活着就万幸了。”

一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仅仅是因为上头无聊的斗争而被卷入战火之中,常山心里就觉得不对味儿,他走过去拍了拍袁文倩的肩膀:“需要什么的话随时说,吃的喝的,我叫人帮你送来。”

“没事啦,我婆婆妈会给我送一日三餐呢。”袁文倩昂头朝常山笑了笑,“明明跟常总没有关系,还麻烦您跑一趟来问候了。谢谢您那天晚上帮忙叫来好多医生,有那么多权威医生会诊也让我们安心了不少。”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常山朝袁文倩摇了摇头,“要是我再有本事一点儿,说不定都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儿。”

“常总,您心情不好吗?”袁文倩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常山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总觉得您心事重重的,”袁文倩稍作思考,朝常山扬起笑容,“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和我聊聊。反正我们也不太熟,说些心里话会比较没有顾忌。”

“你们学心理的是不是都这样啊,喜欢窥视人心?”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八卦而已。”袁文倩挽起长发,“何况常总身份特殊,找心理咨询师也很难信任对方吧。”

“蒲薤白也是学心理的,我实在忍不住还能找他呢。”

“您不会找他的,因为他是商陆的爱人,在您眼中,商陆是晚辈,所以薤白也就成为了晚辈。您迈不过去那个坎儿。”袁文倩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加个好友吧,如果您想找人聊聊,我免费和您聊哦。”

常山笑了一声:“这要让你老公听见了,不会一枪崩了我吧。”

“啊哈哈,那我们趁他还没有痊愈的时候聊。”袁文倩朝常山调皮地眨眨眼。

这个样子倒是让常山轻松了不少,他和袁文倩互相加了好友,离开医院时特意又去了一趟急诊大厅,从后门穿到前门,经过手术室的时候看了看在走廊里互相搀扶着的痛哭流涕的病人亲属们。

常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自己也能跟着一起痛苦一点儿,心情就不至于那么麻木了。

人有时候就会经历这种情绪低谷吧,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发愁什么,但就是心里堵。

通常这种时候找朋友聊聊可能就会痛快了,但他最好的朋友脑震荡住院,对其他人……他也实在不想说出自己的心事。

何况他现在发愁的事情,就跟朋友有很大关系。

不如借酒消愁吧?

常山回家后从酒窖里取出一瓶保存了有些年的葡萄酒,准备开瓶之前突然想起这是赵问荆也很想尝尝的那瓶,于是他又把酒放了回去,自己拿着起瓶器愣神了半天。

回到厅里看电视,换台又换台,最后烦躁地关上,常山揉了把脸,摸到了嘴边的胡子。

他又起身到浴室去刮胡子,用毛巾擦掉泡沫,看着镜子当中自己的脸,看时间久了,逐渐认不出镜子中的人是谁。

回到客厅的时候,常山拿起手机,犹豫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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