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血色婚约)
赫梯王宫的青铜火盆将羊皮信照得通明,老国王摩挲着信尾的火漆印——莲花纹样里嵌着爱西丝的祭司徽记。他紫貂长袍下的手指敲击王座扶手,"爱西丝王妃要与我赫梯联姻,借兵救曼菲士王,倒是个好买卖。"
"下埃及归我们,巴比伦随便打打——要是不小心让曼菲士王死在乱军里就更好了。"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三个儿子,"你们谁愿意去?"
伊兹密攥紧的拳头在袖中颤抖,蓝眸死死盯着信上"共治下埃及"的字样。他想起孟菲斯王榻上爱西丝灼热的吻,喉结滚动着却未发出声音。
"父王,我去。"第三王子苏毗都拨弄着银发尾端的绿松石串,绿瞳掠过兄长紧绷的侧脸,"早就听说爱西丝是埃及第一美人,正好教她懂得顺从真正的雄狮。"
"好!"老国王猛拍扶手,"但别忘了这女人害死了你妹妹米达文!等你分走下埃及的王权,我要她生不如死。"
"儿子明白。"苏毗都屈膝行礼,"到时候,定让她夜夜为妹妹的亡魂忏悔——"
"父王,不如再做考虑。"伊兹密猛然打断,"让我把爱西丝娶到赫梯来,要她带着下埃及做嫁妆,同样可以答应借兵给他们。"他冰蓝瞳孔泛起血丝,"这个节骨眼,埃及不会拒绝的。"
赫梯王眯眼打量长子,"你真当我看不出这些年你的心思?"声音陡然凌厉,"赫梯的王储绝不可以爱上一个毒妇!"
苏毗都突然拍上伊兹密僵硬的肩,"大哥放心,"绿瞳漾着轻佻的恶意,"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王妃。"他特意加重最后两字,指尖划过自己嘴唇。
"你敢碰她一下——"
"够了!"老国王的权杖重重拄地,"苏毗都三日后出发!"他鹰隼般的目光剜向长子,"你若再执迷不悟,就别做这个王储了。"
伊兹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死死盯着苏毗都接过婚书的手,一阵刺痛袭上心头。
(中篇:毒牙暗伏)
佩拉霍姆府邸的地窖弥漫着铁锈与腐酒的气味,青铜刑架上垂落的铁链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将军赤着精壮的上身,红发如燃烧的荆棘般披散,"联姻?"他捏碎信纸掷向钉满断箭的墙面,"赫梯的杂种也配染指埃及王权?"
"将军息怒!苏毗都王子的送亲队明日要过西奈峡谷。"亲信跪地捧上密信残片,"只需伪装成沙漠流寇……"
佩拉霍姆突然割断刑架上努比亚俘虏的喉咙,温热血浆喷溅在埃及地图上,将下埃及染成猩红,"找些会说努比亚语的死士埋伏在峡谷东侧的落石区,送赫梯人去冥河饮水。"
谋士迟疑道,"若爱西丝王妃追查……"
"那就让她来找我!"佩拉霍姆扯断颈间象征效忠王室的黄金项圈,疤痕在烛火中狰狞如蜈蚣,"等爱西丝走投无路,她会跪着求我收拾残局。"
(下篇:金粉覆局)
底比斯议事厅的青铜灯盏蒸腾着乳香烟雾,爱西丝指尖摩挲着西奈沙漠的沙盘。塞芮斯安静地坐在王座上,七岁孩童的脊背挺得笔直,发间黄金蛇冠与烛火辉映。
"报——!"传令官扑跪在地,"赫梯第三王子苏毗都……在边境遇袭身亡!"
乌纳斯锤上石柱,"这可怎么办?王子死在联姻路上,赫梯会不会趁机攻打我们?"
"不无可能,埃及现在绝不可再树敌了。"宰相伊姆霍德布的白须随叹息颤动。
爱西丝突然攥住儿子的手,"塞芮斯,以你的名义,赠赫梯三十车黄金、五十万石小麦,以法老葬礼的规格安葬苏毗都王子。"
"母亲,这真的能行吗?"他指尖轻点哈图沙城徽,"赫梯王丧子,只怕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伊兹密会替我们劝阻赫梯王。"爱西丝忽然轻笑,抚上手腕的蓝宝石,"三王子一死,伊兹密王子的政敌便少了一个。他不会愿意为异母兄弟的死大动干戈。"
乌纳斯犹豫着,"那巴比伦那边……"
"再遣使去巴比伦,就说埃及愿割让西奈半岛东侧。"塞芮斯突然开口,指尖沾着金粉在西奈半岛中央画出分割线。"等王兄归来时,以我的名义撕毁约定,杀光押解人质的巴比伦人。"
伊姆霍德布望着沙盘上崩塌的西奈东境,"如今,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