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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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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哥,你和对面咖啡店的老板熟吗?”

易晓寒接过徐栩递过来的烤盘,答道:“不熟。为什么好奇这个?”

他见徐栩满脸写着“我不信”,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只补充一句事实:“真的不熟,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前几天,他来店里的时候你都在烘焙间,所以你不知道,他每次结账的时候都要问我一句‘你们老板在哪里’。”

“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你在烘焙间啊。我问他是不是有事找你,他又说没事,只是问问,神神秘秘的。”徐栩一副要化身私家侦探的架势,压低声音问:“不会是你以前风花雪月的情债吧?”

“...我的年纪还不至于记不住几个老情人。”

徐栩撇了撇嘴,大概是临近下班,她放松了许多,自顾自推测起来:“也是,真认识的话也不用每天问我了。但是这样看的话,他真的很奇怪吧?每天都在差不多的时间点来,每天都只买一个可颂,每次都见不到你,每次都要问你在哪儿,问了之后又没正经事。”

“没事不好吗?顾客指名道姓地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寒哥,那你可得小心点了。”徐栩突然严肃起来,易晓寒以为她注意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细节,只听她说,“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别因为对方长得帅就放松警惕,花孔雀最危险了。”

“......”

是他想多了。

“还有十分钟,要不你直接下班吧。”

老板赶人下班,徐栩吐了吐舌头往外面走,不一会儿小跑回来问:“寒哥,提前下班,面包还是可以带走的吧?”

“带走吧。”简短的回答后,易晓寒又把人叫住,从冷藏柜里拿出一个包装盒:“徐栩,这个给你,明天你不来上班,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早上做的,不算大,蛋糕留到明天不太好,今晚就吃吧。”

如果徐栩是纸片人,此刻她的眼睛应该已经变成荷包蛋的形状,她有些激动地给了易晓寒一个拥抱:“寒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真的吗?那世界上最好的老板能不能有拥有一个准时到班的员工啊。”

徐栩今天早上也迟到了五分钟,此刻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两分钟吗?”

愧疚感也没有持续多久,又戏精上身地演起来:“不过寒哥,你不是不做蛋糕的吗?居然为了我破例...”

“你打住,别搞抽象的。”易晓寒一边收拾操作台一边说:“我是不爱做,不是不会做。你都在这儿上了两年班了,前几年事儿多顾不上,今年刚好有时间有心情,你就当员工福利吧。”

“感谢老板!那我下班啦!下周见!”

没一会儿,易晓寒就听见了门铃声,他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店里只剩下他自己,他继续低下头清理操作台,叮呤当啷的声音马上又出现了,他只当是徐栩折回来拿东西,不甚在意地抬头瞄了一眼——收银台边,同一个位置,同一个人。

他今天下午不是来过了吗?

易晓寒走出去:“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

“嗯,我知道。”

嗯?那还有什么事?

对方开口道:“易老师有空去我店里坐一会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

还真的有事。

易晓寒想:我是不是真的应该买防狼喷雾?

“嗯?有空吗?不需要很久的。”

法治社会,朗朗乾坤,正当的营业场所,合理的商谈邀请。

“好,那我半个小时之后过去,店里还有东西要整理。”

“没问题,我等你。”

给操作台做完最后一次消毒,易晓寒摘下手套,有些出神地望向街对面。

“约人谈事情,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啊。”

易晓寒将营业牌收起来,锁上门,不紧不慢地往对面走过去。

与咖啡店老板每日的到访不同,易晓寒一次都没有靠近过这家咖啡店,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心地观察这家咖啡店的门面。

他一边踱步一边看,门头黑色镜面上嵌着火红的背发光字,字体尖锐硬朗,如同一名背靠晚霞的执剑骑士。落地的单向玻璃弹开了路人经过时的目光,店内的场景被包裹起来,门口没有推介招牌,只挂着一块刻着“OPEN”的金属牌子,从外面看,这个地方冰冷又神秘。

“这样真的会有生意吗...”与其说是咖啡店,不如说更像酒吧

易晓寒推开门,置身其中的感觉却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店内开着中央空调,整体装潢温暖沉静,独具特色的布艺装饰品零散地摆放在各处,有些跳脱,有些柔软。厚实的玻璃过滤掉无谓的嘈杂,冬日的太阳热情得恰到好处,与木质桌椅糅合在一起,化出一层内敛的光泽。咖啡香气馥郁,环形吧台上的各色设备排列整齐,蒸汽的声音一丝一丝钻入耳朵,易晓寒竟然浮起一点困意。

“来了?”

发起这次邀请的人穿着黑色的围裙,淡蓝色的衬衫领口一如既往地大开着,只是脸上多了一副粗框眼镜,压住了衣衫不整的佻达,看上去终于像个正经人。

易晓寒沉稳地点头示意,实则有些莫名其妙。

他腹诽道:就一句“来了”?请问我们有熟到这个地步吗?敢不敢再随便一点?

易晓寒走过去,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他索性也随便一点,问:“什么事?”

“不急。比起这个,你喝点什么?”

易晓寒对咖啡没什么兴趣,只希望对方赶紧解决掉正事,他摆摆手道:“都可以,按你的心情来吧。”

“那我猜猜看吧。”

猜什么?易晓寒不明所以,对方已经转身开始制作饮品。

店主身上的围裙是最简单的那种,纯黑色,挂脖和系带都是纯黑色,后腰上是一枚非常漂亮结实的蝴蝶结,但在易晓寒眼里,最漂亮的恐怕还不是那枚蝴蝶结。

易晓寒想,自己果然对帅哥有着天然的高容忍。

这倒没什么可耻的,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华丽漂亮的面包也永远比简单朴实的面包更容易捕获顾客的青睐。

“冰美式。”

易晓寒瞥了一眼杯壁上薄薄的水汽,没有碰,他说:“谢谢。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吧台后的人扫过易晓寒交握在台面上一寸未挪的手,点点头,解开围裙,在易晓寒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现在才做自我介绍。”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名片,按在桌上推到易晓寒手边。

带着微弱珠光的纯黑色名片,正中是血红飘逸的“DUSK”,下面站着一个同样是红色的,小小的名字。

尹宵南。

“我叫尹宵南,是这间咖啡店的店主,也是唯一的员工。”

易晓寒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名片以同样的方式推至尹宵南手边:“易晓寒。”

“不知道尹老板约我过来是想谈什么?”

尹宵南却笑了,他将两人中间无人理睬的玻璃杯往前推,说:“你这样我会紧张地开不了口的。我做咖啡的手艺还不错,易老师赏光试一试?还是说,易老师不喜欢美式咖啡?”

易晓寒莫名有些尴尬,他不爱喝冷饮,但此时实在不适合挑三拣四,他弯了弯嘴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易晓寒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只觉得有点酸,随着咖啡入口,鼻腔里漫上一点柑橘的香气。

他实事求是地点评:“挺清爽的,如果现在是夏天,我应该会很喜欢。”

尹宵南又笑了:“看来我只猜对了一半。所以你想喝热的?稍等,我重新给你做。”

易晓寒确实有些不爽,但也没想着挑刺,刚刚的话更没有别的意思,他连忙把人按住说:“不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尹宵南一时没说话,只觉得易晓寒握着他手腕的手格外温暖,可惜对方很快放开了。

“比起喝咖啡,我现在比较想回家休息。所以,我们快点把正事做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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