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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市井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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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甜糕换红妆

江南的梅雨季像一坛陈年醪糟,连空气都浸得发黏。林小满蹲在“福满记”糕点铺后厨,往石磨里添着泡发的绿豆,竹筛边缘还沾着前日做的“祛火茯苓糕”碎屑。檐角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惊飞了几只啄食的麻雀,却惊不醒空荡荡的前堂——自万丰行散布谣言以来,铺子已三日无人问津。

“吱呀——”

木门被推开条缝,卖花的王婶探进半张脸,竹篮里的茉莉沾着雨珠:“小满啊,前街米铺的张娘子说,她家小儿吃了你家糕点后腹泻不止……”

“王婶可知,”林小满擦着手站起来,从陶瓮里取出块绿豆糕,用油纸包好塞进老人手里,“茯苓性温,薄荷凉胃,这两样混着蒸,最是健脾祛湿。若真吃了我家糕点腹泻,怕是前一日贪嘴吃了冰镇酸梅汤吧?”

王婶捏着油纸,目光落在她泛青的眼下:“可周家那伙人天天在街口堵着……”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叫嚷声。五六个泼皮无赖簇拥着个灰衣汉子闯进来,那人捂着肚子哀嚎:“就是这家!吃了她的绿豆糕,老子在茅房蹲了整整三日!”

木勺从林小满指间滑落,“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她盯着灰衣汉子腰间崭新的绸缎腰带,又扫过他袖口平整的针脚——分明是养尊处优的模样,哪里像久病之人?

“这位大哥,”她弯腰捡起勺子,指尖轻轻叩击着柜台,“我这绿豆糕里,除了绿豆、薄荷、蜂蜜、茯苓,还多了样东西。”

“什、什么?”汉子下意识后退半步。

“半粒老鼠屎。”林小满忽然提高声音,“不过是你方才趁人不注意,从袖筒里抖进去的!”

周围百姓哗然。灰衣汉子脸色骤变,伸手想抢柜台上的糕点,却被林小满反手扣住手腕。她从围裙里摸出块碎银,拍在桌上:“王婶,劳烦去请里正来评评理,就说有人想讹我这孤女的铺子!”

汉子冷汗直冒,猛力推开她想跑,却撞进一堵冰凉的人墙。林小满抬头,见沈砚之立在门口,油伞边缘的雨水砸在他玄色锦袍上,晕开深色的花。他垂眸看向她泛红的手腕,指尖轻轻拂过她被抓伤的皮肤,袖口的“甜”字玉佩晃了晃。

“沈、沈东家……”汉子声音发颤,“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滚。”沈砚之冷声开口,声音像浸透了冰水的竹片。汉子连滚带爬地逃走,周围百姓也渐渐散去。林小满望着他腰间的玉佩,喉咙发紧——那是当年林伯临终前塞给她的信物,说若有难处,可拿去找沈家小公子。

“明日申时,沈府迎亲。”沈砚之忽然开口,将手中油纸包推到她面前,“雪顶蔗糖,产自岭南,无一丝杂质。”

林小满盯着纸包上暗纹绣的“沈”字,想起今早收到的婚书。沈老太太以债务豁免和优质蔗糖为条件,换她嫁入沈家——与其说是婚约,不如说是场交易。她捏紧袖中的平安糕,那是林伯教她做的第一样糕点,寓意“出入平安”。

“东家可知,”她忽然抬头,望着他冷硬的眉骨,“我这铺子开了十年,靠的不是蔗糖多甜,是街坊邻里的人心。”

沈砚之目光微凝,落在她发间褪色的木簪上——那是用做糕点的余料捏成的“如意糕”形状,边缘早已磨得光滑。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雨丝:“人心,我替你护着。”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周明礼的阴笑:“哟,沈东家这是金屋藏娇?难怪我家蔗糖总被截胡——”

沈砚之转身时,袖中算盘已滑入掌心。林小满却抢先一步,从柜台里取出块“欢喜糕”扔过去:“周东家尝尝?花生芝麻馅,寓意『欢喜常伴』。”

周明礼挥袖打翻糕点,却见饼团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碎玻璃渣。他脸色大变,后退半步:“你——”

“周东家误会了,”林小满笑着擦手,“这是给街头乞丐做的,怕被抢食才加了碎渣。不过周东家若喜欢,我明日送你十斤?”

沈砚之垂眸轻笑,转身走入雨幕。林小满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在破庙饿了三日,是个蒙面少年扔来块“欢喜糕”,包装纸上印着小小的“沈”字。她摸出怀里的玉佩,指尖抚过“甜”字凹痕——原来有些缘分,早已在甜糕里埋下伏笔。

第二章喜堂碎糕

沈府的喜堂被红绸裹得像块蜜糖。林小满隔着红盖头,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桂花甜香,指尖攥紧了袖中的平安糕。周嬷嬷的喊声像根细针,刺破她的思绪:“新人跨火盆——”

裙摆扫过炭火时,她忽然想起林伯出殡那日,也是这样的红炭盆。脚下一软,平安糕“啪嗒”落地,在红毡上滚出半道浅痕。

“不吉利!”周嬷嬷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这婚不能——”

“周嬷嬷这是要抗婚?”沈砚之的声音冷如霜雪,林小满听见他袍角扫过地面的声音,接着是糕点被轻轻踢动的窸窣声。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听见沈老太太笑道:“碎碎平安,好兆头!小满啊,过来让祖母瞧瞧。”

红盖头被轻轻掀开一角,沈老太太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果香混着陈皮味在舌尖化开。老人捏着她的手,掌心的纹路像块温润的老玉:“别怕,砚之这孩子,面冷心热。”

拜完天地,林小满被送入洞房。她坐在喜床上,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的胭脂是沈府送来的“桃花醉”,指尖还沾着今早做糕点时的面粉。窗外传来低笑,她掀起窗帘,只见沈砚之立在廊下,指尖捏着半块平安糕,正慢条斯理地咬下。

“东家好兴致。”她推开窗,故意用袖口蹭掉脸上的胭脂,“偷新娘的糕点,传出去可要笑掉大牙。”

沈砚之挑眉,糕渣顺着指缝落在青砖上:“沈某花了十车蔗糖做聘礼,吃块糕点算什么?”他转身时,腰间玉佩晃出一道白光,“何况这是令师当年赊的账,该还了。”

林小满一愣。她想起林伯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往她掌心塞了块玉佩:“沈家小公子心善,当年我病重,是他匿名送了药……”她摸出枕头下的糕点模子,那是林伯用黄杨木刻的“福”字,边缘还刻着“甜满人间”四个字。

“那再赊一块。”她掰下块喜糕,从窗口递出去,“算利息。”

沈砚之伸手接过,指腹擦过她指尖的面粉。他忽然凑近,伞骨上的雨水滴落在她手背:“利息?”

惊雷炸响的瞬间,林小满本能地缩手,喜糕却掉在他衣襟上。她慌忙去捡,却触到他胸前冰凉的玉佩。沈砚之垂眸看她,睫毛上的雨珠恰好落在她手背上,像颗坠落的星:“明日起,你便是我夫人。”

他退后半步,将喜糕塞进嘴里,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利息么……”雨幕中,他嘴角扬起极浅的笑,“夫人日后慢慢还。”

林小满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在喜堂,他弯腰捡糕时,发间落了片红绸。她伸手摸向窗台,指尖触到半块被雨水泡软的平安糕——那是他故意留下的。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她咬下一口糕点,甜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像他袖间的味道。

第三章厨房夜遇

更夫敲过三更,雨声渐歇。林小满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悄悄掀开被子。喜服的缎面蹭过脚踝,她想起沈府规矩:“新妇头三日需晨昏定省,不得出闺房”。可胃里的空荡像个无底洞,她咬咬牙,披上外衣往厨房去。

后厨的月光像撒了把碎银。林小满掀开陶瓮,里面摆着白日做的如意糕,每块都点着朱红印子,显然是给沈砚之留的夜宵。她咽了咽口水,掰下小半块,刚放进嘴里,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谁?”她转身时撞上面色苍白的沈砚之,他浑身湿透,发丝滴着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谪仙。

“厨房漏雨。”他抬手扯开领口的玉带,露出精致的锁骨,林小满慌忙转头,却见他脚下的水洼里,漂着几片碎瓦。

“我、我去拿梯子!”她转身想走,却被他按住肩膀。沈砚之接过她手中的木槌,指尖擦过她腰间的糕点囊:“扶着梯子。”

两人在灶台前忙活时,林小满闻到他身上混着的雨水与墨香。她仰头看他修瓦,发现他后颈的痣像粒甜糕上的红豆,藏在黑发里。雷声再次滚过时,她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角,却见他低头看她,眼中映着月光:“怕雷?”

“不怕!”她梗着脖子反驳,却在这时,梯子突然晃动。她惊呼着摔倒,被沈砚之长臂捞进怀里。他胸前的玉佩硌着她的掌心,带着体温的“甜”字渗入了她的皮肤,而他的呼吸落在她发顶:“以后有我在。”

烛火忽然熄灭。黑暗中,林小满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还有沈砚之袖中糕渣掉落的声音。她想起白天在喜堂,他捡糕时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开口:“东家……今日的如意糕,甜吗?”

沉默蔓延开来。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头顶传来低哑的笑:“甜。”他松开她,退后半步,声音像浸了蜜的酒,“比我娘做的胡饼还甜。”

林小满一愣。她从未听人说过沈砚之的母亲,只知道沈家老夫人是西域商人之女。她摸出怀里的平安糕,掰下一块递给他:“我师父说,甜糕要和在意的人分着吃,才更甜。”

沈砚之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他忽然将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以后叫我砚之。”窗外的月光重新爬上他的眉骨,他望着她发间的木簪,轻声道:“明日陪我去漕帮夫人宴,如何?”

林小满望着他眼中的期待,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送糕的蒙面少年。她点头时,发间木簪轻轻晃动,像朵盛开的如意糕:“好。但我要带新做的『百子千孙饼』,听说漕帮夫人刚添了孙子。”

沈砚之轻笑,抬手替她拂去头上的面粉:“听你的。”

窗外,雨彻底停了。林小满望着他袖口的糕渣,忽然觉得,这桩以甜糕开始的婚姻,或许真能如平安糕寓意的那样——出入平安,甜满人间。

第四章甜糕外交

卯时三刻,林小满蹲在沈家后厨,对着雕花食盒发愁。盒中“百子千孙饼”的枣泥馅调了三次,仍是太甜——漕帮夫人喜食清淡,这是她今早特意向厨房嬷嬷打听的。

“少夫人可是在为难?”周嬷嬷捧着《沈家膳食谱》走进来,目光落在她鼻尖的面粉上,“西域乳香混着江南蜂蜜,甜而不腻,老奴年轻时曾见夫人做过。”

林小满抬头,只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她想起沈砚之母亲是西域人,忙从香料柜里翻出乳香碎块:“劳烦嬷嬷指点。”

两人忙活到辰时,终于做出满意的糕点。枣泥里混着乳香的清苦,外皮用南瓜汁和粉,蒸出的饼呈暖黄色,上面用可可粉绘着百子图。林小满用模具在饼边压出“多子多福”的纹路,忽然想起沈老太太昨日塞给她的“求子偏方”——被她偷偷用来垫糕点模子了。

“少夫人,东家常穿的玄色锦袍,袖口要绣糕点图案吗?”丫鬟小桃举着件衣裳进来,眼里含着笑。林小满耳尖发烫,那是她昨夜睡不着,偷偷用金线绣的如意糕,针脚歪歪扭扭。

“别听小桃胡说!”她抢过衣裳塞进衣柜,却在转身时撞上沈砚之。他身着藏青长衫,腰间系着她送的“糕点穗子”,手里捧着个锦盒:“给你的。”

盒中是支金簪,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桂花糕,花瓣上还嵌着细小的珍珠。林小满指尖抚过簪身,发现尾部刻着行小字:“以甜为聘,以心为礼。”

“喜欢吗?”沈砚之声音微哑,耳尖泛红,“昨儿见你盯着首饰铺的糕点簪子看。”

她想起昨日路过市集,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他竟记在心上。林小满将簪子插进头发,对着铜镜轻笑:“好看是好看,就是怕别人说沈东家娶了个『糕饼脑袋』。”

沈砚之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金簪,喉结滚动:“他们该说我沈砚之有福气。”他转身时,袖中掉出张纸,林小满眼尖地看见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糕点——正是她昨日在账房随手画的“金缕流霞糕”草图。

漕帮夫人的府邸坐落在运河边,飞檐斗拱间挂着红灯笼,灯笼上绣着漕帮图腾——一条跃起的锦鲤。林小满攥着食盒,掌心沁出细汗,忽然想起沈砚之临出门前塞给她的玉佩:“若有难处,摸一摸『甜』字。”

“夫人到——”

通报声响起时,林小满正用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凹痕。抬眼望去,漕帮夫人斜倚在美人榻上,身着蜀锦织就的石榴红裙,腕间金镯叮当:“久闻沈少夫人手艺精巧,今日可带了见面礼?”

“自然。”林小满掀开食盒,顿时奶香混着枣香弥漫开来。漕帮夫人挑眉,捏起一块“百子千孙饼”,却见饼团在指尖轻轻晃动——里面竟藏着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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