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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961年 灵验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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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徐大娘忙完家务,照旧带着外孙建业四处串门,和邻居们站在路边闲聊唠嗑。

路中间一群大孩子们分成两伙人马,正在玩官兵打土匪的游戏。

一个壮壮的小兵一把按住个圆头圆脑的小土匪,右手比了八字,对着地上的小土匪一点,口中“砰”地一声,欢呼道“抓到了!抓到了!”

小土匪不服,在地上扭来扭去地挣扎试图逃脱。

小官兵不满,“我打中你了,死人是不会动的。”

小土匪不服,“中枪不一定马上死。”

小官兵不悦,“我是神枪手,打中的当场就死了,你要一动也不动!”

其余小官兵也助阵,纷纷叫道,“对!不能动!你要一动也不动!”

“一动也不动!”

徐大娘在街边聊得热火朝天,沈建业在路旁看得津津有味,咯咯直笑,跟着叫嚷,“一动也不动。”

徐大娘聊完天正抬头找建业,却看到多日不见的要好邻居从娘家回来,徐大娘凑近问道,“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

邻居满脸倦容却语气轻快,“我妈前阵子病得厉害,我回娘家照顾了两天。”

她又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悄悄告诉徐大娘,“本来都说要不行了,家里人实在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去庙里拜了拜,没想到这么灵验,病居然好了!”

徐大娘一听,灵验的菩萨?顿时心思活络起来了!

在她心里女婿虽好,可到底隔得远了些,要是能像当初在信县能照顾一家老小就好。

徐大娘瞬间来了劲,刨根问底地打听清楚来龙去脉,仔细记下了小庙的地址和往返路线。

春花才进家门,正学走路的儿子就摇摇晃晃扑过来搂住她的腿,母亲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撺掇她一起去拜菩萨。

春花现在就是母亲的钱袋子,但凡母女俩一同出门,必是春花付钱,所以徐大娘出门时总爱叫上女儿同行。

这习惯后来也传给了妹妹秋实,姐妹俩直到成为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出门照样是春花掏钱。

徐大娘一脸神秘,“春花,隔壁王家媳妇说有个很灵的菩萨,咱们哪天去拜拜,你好求求菩萨保佑杨树早点升官发财。”

春花虽然从小看惯母亲求神拜佛,但她自己从未去过庙里,此时的她还不是个虔诚的信徒,总觉得自己可以书写人生,对未来有着无限畅想。

她将信将疑地问,“这有用吗?”

徐大娘当年生不出儿子那会儿,拜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庙,虽说最终儿子是抱养来的,但她在一次次的跪拜中,渐渐成了个忠实的信徒。

“当然有用,这年头灵验的菩萨难找,再说光景不好,寺庙里香火也少了,说不定菩萨更记得我们,许愿更灵验,咱们去给你弟弟和杨树求个好前程。”

春花经不住母亲劝说,知女莫若母,徐大娘的话恰说在她的心坎上——前程,不仅是沈杨树的前程,还有她聂春花的前程,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返校园,一家人在南昌团聚。再说,就算不灵验,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

在母亲的游说下,她半信半疑地跟着母亲和邻居低调地出发,几人此行并不顺利。

山中的小庙建在两块突出巨石的夹缝中,两块巨石一托天一镇地,小小的庙宛如被大山含在口中,从远处看不出一丝庙宇的踪迹,也不知信徒是如何寻到这么一块钟灵毓秀的隐秘宝地。

解放后号召破除封建迷信,大量僧人被迫还俗,少有信众上山拜佛。

这两年因饥荒影响管控没那么严格,可大家温饱都不能保证,自然无心登山求拜,庙里的香火依旧是冷冷清清。

爬山的路上有段山间小径因人烟稀少几近荒废,第一次上山的春花一行人在山中迷了会儿路,抵达庙里时已过中午,她们匆匆拜了几拜,草草许了个愿就急忙往家赶,尤其是那背着家人偷摸来的邻居,生怕赶不回去做晚饭。

春花排在母亲前面,许愿时只来得及祈求丈夫步步高升,全家早日团聚,其他诸如早日调至南昌军区,重返校园等都来不及细说,便被母亲催促地起身让位。

徐大娘自然是许愿宝贝儿子事业顺利早日成家立业传承香火,轮到女儿女婿只得一句早日调回信县全家团聚。

那么菩萨到底会怎样安排沈杨树的前程,满足母女俩谁的愿望呢?

母女俩许愿归来没多久,春花就接到了沈杨树报喜的信。

信上说邻县监狱因饥荒发生骚乱,沈杨树已被紧急派往邻县负责。

聂春花在房里看完信,捏着信纸冲到徐大娘跟前,眼角眉梢都漾着喜色,“妈,杨树被派去邻县了~~”

徐大娘正在给外孙喂饭,肉包子吃完了,沈建业小朋友的吃饭场地又从门口挪回了饭桌。

徐大娘:“这是提拔了?”

“一步步来嘛”,聂春花抖着信纸,“组织这是看重他,才派他去救急呢!”

徐大娘一拍手,激动道,“哎呦,菩萨显灵了,我就说了那庙灵验吧!”

经此一事,聂春花对求神拜佛的态度从半信半疑转为七分信服。

她同徐大娘夸赞,“这菩萨真灵啊,许愿到现在才多久,杨树就被委以重任。”

徐大娘得意地晃着脑袋,“隔壁王家媳妇说了,她妈病了好久都没好,就是喝了在那儿求的香灰,病才好的。”

徐大娘想着女婿这么快就被重用,自己给儿子许的愿却还没动静,暗忖得再加把力,给菩萨多烧几柱香,她对春花说,“许愿实现了要还愿的,咱们改天再去趟庙里。”

聂义火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妈!现在不许搞这些封建迷信,你们什么时候偷偷去上香的?还要再去!”

徐大娘忙不迭地表功,“妈也给你求了,你放心。”

还是聂大爷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他到底是经过风浪的老江湖,只告诫家人,“口风都紧点,到了外面一个字都不能提,也别当着秋实的面说,她小孩子嘴上没把门。”

又转头叮嘱母女俩,“要去也记得避着人,别三天两头往庙里跑看,次数多了容易出事。”

聂春花还没来得及去还愿,沈杨树就已稳住了邻县的局面,找机会回了趟家,一家人短暂地团聚了两天。

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实现了丈夫受重用和全家团聚两个心愿,聂春花对求神拜佛的态度由七分信服彻底转为深信不疑。

此刻的她正心满意足地与丈夫共享这团聚时光,小夫妻两地分居日久,自是小别胜新婚,趁着夜色要干些理所应当的事。

入夜,聂春花抓紧哄建业入睡,怎料小萝卜头白天同爸爸玩得太亢奋,这会儿兴奋难眠,在床上围着爸爸翻来滚去,叽喳个不停。

聂春花耐心耗尽,一把搂住儿子,钳住他的双腿下最后通牒,“闭嘴睡觉!不许再动!”

房中终于安静下来,小建业乖巧听话地面朝床里侧身而睡,再没声响。

夫妻俩也闭口不言,坐等儿子进入梦乡。

窗户开了一丝缝儿,月光斜斜地漏入缝里,月色朦胧,人影绰约。

沈杨树躺在床上,身旁是娇妻幼子,身侧传来缕缕体香,手下柔软的床单散发着太阳的香味,空中浮动着儿子的毛绒汗味,他挨着妻子闭上眼静静地品味着一室暗香,无法入眠。

过了约莫半小时,身边的妻子睡着了,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他估摸着儿子也已经睡熟,静悄悄地侧身将手伸向妻子,发烫的掌心一下下摸着妻子的后腰,黑暗放大了隐隐的衣料摩擦声。

聂春花醒来回应他,两道人影在墙上轻晃,正欲交缠在一起。

床头小人映在墙上的影子纹丝未动,却突然发出道奶声奶气又清脆的声音,“妈妈,我一动也不动,是不是很乖?”

满室缱绻顿时烟消云散,夫妻俩被迫按下暂停键,一个摇头苦笑,又好笑又好气;一个和衣长叹,满腔燥热化作无奈。

聂春花看着垂头丧气的丈夫,扬手轻拍儿子的小屁股,佯怒一字一句地吼出:“赶紧睡觉!”

这小子精神也太好了!从头到尾小家伙都分毫未动地蜷在床角。

又过了会儿,两人再三确认儿子已经熟睡,完事后靠在一起低声私语。

沈杨树离家月余,聂家先后迎来两个消息,一喜一悲。

喜的是春花又怀孕了,沈杨树在家短短两日,她便又有了身孕。

悲的是春花的二伯聂老二没了,聂家众人得知噩耗都很惊讶,聂老二去年才来过家中,看起来身子骨还很硬朗,怎么人突然就没了。

聂大爷从老家奔丧回来解了众人的疑惑,原来当年聂老二凭一身武力挣来“把头”之位,却落得满身暗伤。

他回到老家后又终日郁郁寡欢,形势比人强,这位曾在码头叱咤风云的人物,回到村里却连农妇都吵不过,心高气傲的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聂老大返乡,兄弟一起把酒话当年,展望儿孙未来,他才稍感宽慰,想着孙子总算有门近亲能互相帮衬。

可谁曾想,这口憋了多年的郁气一泄,他整个人便彻底垮了,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摔了一跤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临过世前聂老二在家收拾衣物,成天挎着个小包袱满屋子乱转。

孙子问他要上哪去,他反反复复说要回家。

一家人还纳闷,他的脑子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人不就好端端地在家嘛。

孙子耐心道,“你就在家呀。”

聂老二却摇摇头,“这是你的家,我要回自己的家。”

家人还以为他是惦记当初在码头的风光日子,没曾想两天后人就没了。

聂老二的死,恰似蝴蝶振翅时掀起的微风,轻轻地掠过聂家众人化成风暴,最终被这场风暴掀翻的,却是沈杨树这个倒霉蛋。

不过,此时的小两口一无所知,春花正忙着给沈杨树写信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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