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们要说一下现场的三个生物。
一、白钰,男,人类魔修,金丹初期;
二、黑影,未知性别大概率是个男的,未知生物,未知修为(容天艽只能感觉到很高);
三、容天艽自己,男,灵谛仙修,筑基三层。
金丹期和筑基期境界上有着明显区别,具体可以表现在于容天艽通过种族天赋感受到了门外有人。
而白钰则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种着红莲的溶洞里有人!
“是谁在里面!”他爆喝一声。
“白钰?”那团黑影明显地躁动了一下,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极为不满。
容天艽心中也跟着一紧,白钰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
不等他多想,那只由墨气凝成的‘手’掌骤然松开了。
容天艽尚未来得及庆幸,便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身形急速拉长变化,待他重新脚踏实地,已然恢复了人形。
只是衣衫在先前的揉搓中已不成样子,颇为狼狈。
而几乎是同时,一道身影已出现在洞口,接着一道凌厉的劲风已扑面而来!
白钰怒发冲冠,双目赤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视若珍宝、即将成熟的九品红莲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更让他睚眦欲裂的是,他不过微微用神识一扫,便发现这红莲的莲台上,那原本应当饱满的莲蓬,此刻竟空了七个莲子孔洞!
“贼子!敢偷我的红莲!”白钰一眼便看出容天艽修为低微,不过筑基,在他金丹修士眼中与蝼蚁无异。
怒火攻心之下,他二话不说,周身灵力鼓荡,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白色光刃,直劈容天艽面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容天艽脚下一点,身形狼狈地向旁边一滚,险险避开了光刃。
光刃劈在石壁上,碎石飞溅。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白钰冷哼,攻势越发凌厉,一道道法诀不要钱似的砸向容天艽。
容天艽仗着溯源拨乱盘在手,对整个溶洞内部气息的细微掌控,在狭小的溶洞内辗转腾挪,险象环生。
他躲得艰难,于是嘴上更加不饶人:“喂!白大少爷是吧?你凭什么说这花是你的?它上面刻你名字了?”
白钰攻势一滞,怒极反笑:“谁不知道这鬼面矿山是我白钰的地盘?你这小贼,偷了东西还敢狡辩!”
“我怎么知道它是你的?”
“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那莲花好端端在哪里长着,凭什么你看见了就归你了?”
“自古天地灵宝有德者居之,我看你没德,不如让它跟我。”
“我就瞧着它跟我有缘,我觉得它就是我的!”
容天艽的嘴简直就像是豌豆射手,还是淬了毒的版本,看着敌人就开始噗噗噗喷豆子。
这一番话压下来,简直把白钰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怒吼一声,手中法诀变换,攻击范围陡然扩大,威力也更胜先前。
“找死!”
白钰周身气势再涨,攻击越发密集,容天艽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身上已添了几道血痕。
他眼角余光瞥向那团依旧悬浮在半空,仿佛置身事外的黑影,心中一动。
自从进来后,白钰就一直逮着他攻击,是他欺软怕硬,还是说……
白钰根本看不见它?
容天艽眼珠一转,瞥见那团依旧悬浮在不远处的黑影,计上心来。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被白钰一掌逼得连连后退,直直朝着那看戏黑影所在的方向退去。
白钰杀意已决,紧追不舍,凌厉的攻击呼啸着穿过黑影所在的位置,却仿佛击打在空处,没有引起丝毫涟漪。
!!!
果然,下一瞬,那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他看不见我,也碰不到我。”
容天艽:“……”
白钰你个不长眼的,这里还有一个光明正大把你莲花窃为己有的,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前辈救我啊!”容天艽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在识海中大声呼救,“前辈您看他,他好凶啊!他要杀我!您要是不救我,您那伟大的侍从可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陆呈翊周身的墨气微微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哦?我先前看着你那么迟疑,还以为你对我的提议,很有意见呢?”
“……这怎么会呢?”好汉不吃眼前亏,生命线看着已经降到底,容天艽违心卑微许诺,“晚辈当时只是太震惊,我竟然有幸拜入到您的门下,这样的好事也轮得着我吗?如果我可以侍奉您,那么我一定也每天费心费力地伺候您!”
这番马屁拍得陆呈翊似乎很是受用,至少那翻涌的墨气平息了些许。
“哼。”一声冷哼后,陆呈翊道:“放开心神。”
下一刻,容天艽只觉一股冰寒至极却又磅礴浩瀚的力量,猛地从头顶灌入!
那力量蛮横霸道,瞬间充斥他四肢百骸,掌控了他身体的每一寸。
“呃啊——!”
容天艽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而白钰见容天艽突然停下不动,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怎么不躲了?认命了?”
他手中法诀再变,一道比之前更为凝实的白色光矛成型,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刺容天艽心口!
然而就在光矛就要捅进容天艽身体的瞬间,他终于动了。
他不退不躲,看着那来势汹汹的光矛缓缓抬起一只手,只伸出两根手指,便抵住了矛头,那足以洞穿金石的光矛,再难前进片刻!
白钰瞳孔骤缩,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
闻言,“容天艽”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深邃如渊,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邪意。
“聒噪。”他看着白钰,嘴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接着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光矛应声碎裂,化为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白钰还来不及震惊,便看见“容天艽”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瞬便出现在白钰面前。
快!太快了!
白钰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想要向后退错开容天艽的攻击,然而到最后却只来得及放出护身灵光。
“砰!”
下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轻飘飘地按在他的胸口,就像情人间的依偎。
白钰却觉一股巨大的阴寒之力透体而入,他的护体灵光瞬间破碎。
接着白钰的胸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接连撞破了几个石钟乳,直到最后撞在远处的石壁上才停下。
白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显然他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你……你到底是谁?!”他咳着血,又惊又骇地望着“容天艽”,这绝不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办到的。
可恶!他的矿山那种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
底下这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得!居然让这样的人混了进来,等他出去了,必定要把他们剥皮抽骨,当成花肥!
“容天艽”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随即,那股充斥在容天艽体内的磅礴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他身子一软,险些瘫倒,连忙扶住旁边的石壁才稳住身形。
陆呈翊冰冷的声音在他识海中最后响起:“记住你说的话。”
下一刻,容天艽看到那团黑影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溶洞内。这位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前辈,终于走了。
与此同时,远在落金城另一端,盘膝而坐的陆呈翊猛地睁开双眼。
神魂归位,他心口却猛地一痛,随即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带着丝丝黑气的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他苦笑着看着地上的血:“这次可真是亏大发了。”
哎,废了这么大代价,最后抓到一只小肥羊,也不知道这只小肥羊称不称这个价格?
白钰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看上去还威猛无比的修士,气势又突然萎靡了下去,但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逃走的好机会。
以他现在的伤就不考虑反击的事情了,但只要等他出去,……呵呵,不管眼前这个筑基期到底有什么特殊东西能伤他至此,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还能逃得出整个矿山的追捕不不成?
门,就在眼前了。
逃生的希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