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北京饭店套房我就勉为其难吧,我的身份不能暴露,现金和卡都不行,还得麻烦颜小姐破费了,”解雨臣眨眨眼,又换上了之前高深莫测的表情,放佛刚刚的一瞬间是颜忆云的错觉,自己那一丝丝的心疼都喂了狗。
“嗡嗡……嗡嗡……”桌上的手机在振动,肖哥那没心没肺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颜忆云看着满手的跌打药,点开了免提。
“喂,云朵,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嘛那?”电话那头的肖哥大着舌头,显然刚从酒桌上下来。
“擦药那,还能干嘛,”颜忆云皱皱眉,淡淡的回到,“你怎么又喝这么多,有人送你回家吗?”。
“你还好意思说……呃嗯……”,颜忆云感觉那酒气放佛要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淹死自己,“孙总那个老狐狸……你到底想好怎么回复没……天天这样应酬你哥我可受不了。”
听到孙总的名字,颜忆云的眉毛挑了挑,好怕肖哥一不留神说出解雨臣的名字赶紧岔开话题,“额……孙总那边明天我去应付,你赶紧回家,叫车了吗?”
“不就一个解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肖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说一声哈~”颜忆云提高了嗓门,赶紧挂断了电话,悄悄瞥一眼沙发方向,还好对方沉浸在自己手机里,没有反应。
刚起身准备去洗洗手,背后悠悠传来解雨臣的声音,“你的手镯修好了。”
颜忆云后背一僵,他说的是肯定句,该来的还是来了,想想与其这样互相试探,说开了也好,天天这样打太极她也心累。
深吸一口气,颜忆云转身定定的望着解雨臣,“我……可以信任你吗?”
等待她的是漫长的沉默,解雨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要不是看到他偶尔眨眼,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幅定格画面。
就在她心里已经默默后悔三遍问出这个问题,想要放弃的时候。
“我们等价交换问题,”解雨臣慢慢的给出了答案,起身拿起带血的药棉和纱布,走进了厨房,抽烟机嗡嗡声中混合着一丝纸张燃烧的味道,钻入了颜忆云的鼻腔。
望着那单薄的背影,颜忆云想不出会是什么样的生活让他处事如此缜密,一切都跟倒杯水那样简单。
换好新的床单枕套,又热了一杯牛奶放在了床头,颜忆云打开衣柜翻了好一会,最后挠挠头,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解雨臣,“不好意思啊,我这衣服没适合你的尺寸,只能明天去买。”
解雨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拉拉毯子,“无妨。”
把自己的毯子和枕头,扔到了沙发上,揉揉旁边睡得四脚朝天的雪球,颜忆云扑到了沙发上,今天晚上她可真是精神与□□都受到了双重伤害。
甩甩头,还是睡觉为好。手刚触及开关,突然想起了什么,颜忆云从沙发上弹起来,单腿跳着敲了敲卧室的门。
“那个……我忘记个东西,”颜忆云打开门看到半裸的解雨臣坐在床边,毯子被他扔在了床上,正专注的玩手机。
少女的矜持终于迈着缓慢的步伐踩点了进来,耳根泛起了红晕,赶紧转身扭头拿了墙边的小夜灯就走。
解雨臣看到别扭的颜忆云,嘴角上扬,心想刚包扎伤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看都看过了,这会儿倒害羞上了。
温热的晚风有一搭没一搭的撩起头上白纱窗帘的一角,丝丝的扫在了床上未眠人的心上。
凌晨两点半的解雨臣,头枕着胳膊,睁眼望着天花板,安眠药又失效了。
“Merci ,”解雨臣端着一杯咖啡,推门走出了花神咖啡店。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刚好从侧面走来,上了年纪,反应慢了半拍,被解雨臣推开的门撞到了拐杖,踉跄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解雨臣连忙上前搀扶,发现对方是中国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老人家,没撞伤您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人颤抖着双手拉着解雨臣的手,可能有点耳背,没听清解雨臣的话,嘴唇嗫喏着大声喊了出来,“什么?”,声音嘶哑。
解雨臣连忙低头凑近他耳朵边,想再重复一遍,却见对方眼中凶光一闪,抓着他的手用力收缩,死死钳住,右手从袖口滑出一把短刀,挥手砍了过来。
周围群众一片惊慌叫喊。
解雨臣立马将手里咖啡朝对方面部打了过去,脚下用力将自己背部弓了起来,往后退去,离得太近,刀子还是擦着他的腹部划了出去。
对方一次进攻未得手后,并不再攻,立马掉头跑入了混乱的人流,消失不见了。
麦斯凯伦医院里,解雨臣无奈的跟安道尔医生解释自己的伤势来历,“看来法国人民并不欢迎我的到来,连杯咖啡都愿意请我喝。”
安道尔医生撇撇嘴,表示认同,细心的缝合了伤口。护士给解雨臣打了一针破伤风后离开了。
五分钟后,病房警报拉响,解雨臣被推进了抢救室,心力衰竭。
混乱中谁都未注意一个护士悄悄的溜进了一辆黑色汽车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