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网vip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鲜网vip小说 > 荆棘之歌 > 第50章 第 50 章

第50章 第 50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所以,小领主之子,"班恩灌了一大口麦酒,"为什么放弃舒服生活来当冒险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尤里。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不想被安排人生。"这句话意外地真实,"我母亲逼我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莉拉吹了声口哨:"逃婚?有意思。"

"你呢?"尤里反问,试图转移话题,"为什么当冒险者?"

女孩的目光突然变得遥远。"在我老家,独眼的女人就像老鼠一样不受待见,"她轻声说,"在这里至少能凭本事吃饭。"

戈尔克拍拍胸膛:"我是为了美酒和美人!"

"你是为了躲债。"班恩无情拆穿,引得众人哄笑。

笑声中,尤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些人不知道他是谁,不关心他的头衔,只因为分享着同一个篝火和同一壶麦酒就接纳了他。这种单纯的关系,在王宫是绝对不可能的。

夜深了,商队主人安排尤里和莉拉守第一班夜。

女孩敏捷地跃上哨塔残垣,尤里笨拙地爬上去跟在她身后。北境的星空格外明亮,银河像一把碎钻洒在黑丝绒上。

"看那边,"莉拉突然指向远方,"狼群。"

尤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对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他本能地伸手摸剑。

"放松,它们不会靠近火堆。"莉拉轻笑,"你紧张得像只第一次见到猫的老鼠。"

"我...确实没什么野外经验。"

莉拉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尤里的脸。"你知道吗?"她压低声音,"你在撒谎。"

尤里的心跳骤然加速:"什么?"

"你不是什么小领主之子。"莉拉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一潭深水,"你的剑术是专业训练的,姿势太标准了,只有贵族私兵或王室护卫才会那么拿剑。"

尤里喉咙发紧。佐恩伯格警告过他,剑术习惯是最难伪装的。"我..."

"不过无所谓。"莉拉靠回墙边,"谁没有秘密呢?只要你不把麻烦带给小队,我才不管你以前是杀人犯还是逃奴。"

尤里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愧疚。

第二天中午,商队遭遇了第一次袭击。五名骑着山地马的匪徒从岩石后冲出,挥舞着锈迹斑斑的武器。

"保护商队!"戈尔克大吼一声,巨斧已经握在手中。

尤里拔剑迎敌,王室训练的剑术让他轻松挡开第一个匪徒的攻击,反手一剑刺中对方肩膀。正当他准备追击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第二名匪徒!

"小心!"班恩矮壮的身影突然插入,战锤横扫,将偷袭者连人带马击倒在地,"注意周围,菜鸟!"

战斗很快结束。尤里只解决了一个敌人,其他匪徒或被莉拉的箭射穿,或被班恩的战锤揍扁。戈尔克甚至活捉了一个。

"说!谁派你们来的?"红胡子把俘虏拎得像只小鸡。

"没、没人!"匪徒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只是想抢点吃的..."

商队主人惊魂未定地跑来道谢:"圣光保佑你们!特别是你,年轻人,"他握着尤里的手,"你剑法真不错!"

"团队合作。"尤里真诚地说。在王室卫队演习中,他永远是受保护的中心,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并肩作战的信任。

当晚,小队在一家路边酒馆庆祝首胜。油腻的木桌上摆满烤肉和麦酒,戈尔克正绘声绘色地讲述战斗经过,把每个人都吹嘘了一番。

"然后我们的小少爷,"红胡子拍着尤里的背,"一剑就挑翻了那个大个子!干净利落,像宰羊一样!"

酒馆里响起掌声和口哨声。尤里脸颊发烫,既因为酒精,也因为这种毫无保留的赞赏。在王室,他的剑术再好,得到的也只是礼节性的"殿下英明"。

"敬铁砧小队!"班恩举起酒杯。

接下来的两周,尤里完全融入了冒险者的生活。他学会了生火、搭帐篷、辨别可食用植物,甚至开始习惯黑麦威士忌的灼烧感。每天晚上的篝火谈话成了他最期待的时刻,队友们毫无顾忌地嘲笑他的贵族习惯,又耐心教他平民的生活方式。

"看这个!"一天晚上,戈尔克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小布袋,"北境特产,'龙息蘑菇'!"

班恩立刻跳起来:"圣光在上,别给菜鸟吃那个!"

"吃一点死不了人!"戈尔克已经捏起一小片橙红色的蘑菇,"来,尤里,真正的冒险者体验!"

尤里犹豫地接过,放入口中。蘑菇出奇地甜,然后...

世界突然变得五彩斑斓。篝火变成了跳舞的蓝色精灵,班恩的胡子像一条蠕动的金色河流,莉拉的眼罩不断变换着颜色。尤里大笑起来,声音在自己耳中像一串银铃。

"他嗨了。"莉拉摇摇头,却也在笑。

"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小少爷!"戈尔克搂住尤里的肩膀,"没有礼仪,没有虚伪,只有真实的感觉!"

尤里躺在地上,看着星空旋转、融合。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兰斯洛特王子被责任束缚的一生仿佛已是前世记忆,而尤里·怀特,这个无拘无束的冒险者,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7

莱因哈特策马狂奔,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浸湿了外套的立领。府邸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狠狠踢了一下马腹,这匹纯种马发出一声不满的嘶鸣。

"少爷!"马厩的仆人们慌忙迎上来,"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爱瑞伊在哪?"莱因哈特跃下马背,甚至没等气喘匀。

"在、在西塔楼的织锦房,和女眷们一起..."

莱因哈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螺旋楼梯。今早收到的消息像块烧红的烙铁压在他心头——兰斯洛特王子死了。那个曾经差点成为爱瑞伊丈夫的男人,那个毁了温思礼家族的王子,突然被发现死在了边境。

织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女眷们轻柔的说笑声和织机的咔嗒声。莱因哈特在门前刹住脚步,强迫自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呼吸。推门前,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爱瑞伊——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她身上,她穿着米色的家常长裙,金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正低头指导一个小侍女绣花的针法。

看起来她还不知道。莱因哈特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了神经——他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个消息?

"莱因哈特?"爱瑞伊抬头发现了他,脸上浮现惊喜的神色,"你提前回来了!"

房间里的其他女眷识趣地告退。当最后一位夫人轻轻带上门后,莱因哈特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在出汗。他可是面对过无数风暴的萨克森继承人,现在却因为要告诉爱人一个消息而紧张不已。

"出什么事了?"爱瑞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放下手中的绣绷。

莱因哈特深吸一口气:"王宫急报...兰斯洛特王子去世了。"

他紧盯着爱瑞伊的脸,准备捕捉任何一丝痛苦或崩溃的迹象。然而,爱瑞伊只是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她的表情平静得令人不安。

"这样啊。"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绣绷上未完成的海棠花样,"是怎么死的?"

莱因哈特愣住了。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没有泪水,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就好像他刚才告诉她的是某个陌生人的死讯,而不是那个曾经与她订婚、又无情抛弃她的男人。

"据说是意外。爱瑞伊,你...还好吗?"

爱瑞伊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是一种莱因哈特从未见过的清明:"我很好,真的。事实上,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萨克森领地的宽阔海岸。

"我以为这个消息会让我痛苦,或者愤怒,"爱瑞伊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但实际上,我只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就像读到一个早已知道结局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莱因哈特走到她身后,犹豫着是否该伸手拥抱她。爱瑞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主动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别担心,我不是在强装镇定。这些在萨克森家的日子,让我慢慢学会了与过去和解。"她伸手抚平莱因哈特外套上的一道褶皱,"兰斯洛特对我来说,早已是过去了。"

"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得多。"

"不是坚强,只是学会了向前看。如果不是兰斯洛特退婚,如果不是家族落魄,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不会遇见..."

她的话戛然而止,莱因哈特的心跳却随之加速了——她差点说了什么?

"总之,请别为我担心。倒是奥菲丽雅...她现在一定很难过。"爱瑞伊迅速转移了话题,“听诺埃说,她被迫嫁给了兰斯洛特。"爱瑞伊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担忧,"这段婚姻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 "

莱因哈特若有所思:"王室遗孀的日子可不好过,特别是没有子嗣的。她可能会被送到某个偏远修道院度过余生。"

"我得给她写信。"爱瑞伊走向书桌,"至少让她知道,还有人关心她的处境。"

莱因哈特注视着她匆忙翻找信纸和羽毛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这不是他惯常对美貌产生的那种充满征服欲的冲动,而是一种更深刻、更温暖的钦佩。眼前这个女子,曾经被命运狠狠击倒,却用自己的方式站了起来,不仅治愈了自己,还想着帮助他人。

"爱瑞伊,"他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住她忙碌的手,"你有没有想过回王都参加葬礼?作为曾经的..."

"不。"爱瑞伊的回答干脆利落,"那个世界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的位置在这里,在北境,在..."

"在萨克森家?"他轻声替她说完,不确定这是否是她真正想说的。

爱瑞伊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写信。

窗外,一阵春风吹开无数新芽。莱因哈特突然有种预感,兰斯洛特的死讯不仅是一个过去的终结,也可能是某个新开始的契机。

8

爱瑞伊用牙齿咬着铅笔,双手稳住摇晃的六分仪。北海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但仪器上的刻度必须读得精确到分毫不差。

"东南偏东,风速十二节。"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唇边取下铅笔,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唇。"让我来,亲爱的助手小姐。"莱因哈特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海洋气息的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后的敏感带,"你的嘴唇有更重要的用途。"

爱瑞伊转头瞪他,却正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此刻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像两块被海浪打磨过的玻璃。

"比如用来指出你上个月发表的《北大西洋气旋模型》里的计算错误吗?"

莱因哈特大笑,胸腔的震动通过两人相贴的肩膀传来。"那篇论文的第三页脚注,"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太阳穴,"我特意留了个无伤大雅的错误,就想看看谁能发现。"他压低声音,"结果只有你。"

这个认知让爱瑞伊的身体窜过一阵微妙而甜蜜的酥麻。七年前当她第一次走进莱因哈特的气象学课堂时,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他单独漂在北海中央的小帆船上,分享着学术界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玩笑。

"气压计。"她突然说,伸手去够身后的仪器箱,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几乎贴在莱因哈特胸前。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海盐、汗水和某种苦橙气息的复杂味道——这是专属于航海莱因哈特的气息,与在萨克森府邸喷着雪松古龙水的贵族判若两人。

莱因哈特没有让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握住她的手,引导她调整气压计的旋钮。"像这样,"他的拇指在她腕骨内侧顺时针画圈,"当水银柱开始跳舞时,说明有坏脾气的小风暴正在赶路。"

"我以为你会用更专业的术语,教授。"

"在学术会议上当然要。但现在你是我的助手小姐,我们之间可以用...更有效率的交流方式。"

爱瑞伊突然俯身,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有效率?"她挑眉,"就像你今早用'把那个湿漉漉的东西塞进来'指导我安装水温计那样?"

莱因哈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你装得又快又好。"

一阵突如其来的浪头让船身倾斜,爱瑞伊失去平衡向前栽去,被莱因哈特稳稳接住。"小心,"他的手掌搂着她的后腰,"我可不想我的助手小姐喂了北海的鱼。"

爱瑞伊挣扎着站直。阳光下,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