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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掰手腕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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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乐始对丁汀源敬而远之,刺杀被迫中止时,乐始仍是心如止水。在乐始看来,为东溟会杀人和在饭店端盘子没有区别。她不过是选错了工作,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已。

想让原本对立的两方化干戈为玉帛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乐始脾气不好,经常跟班瑟等人起冲突。班瑟忧心她伺机再对邬丛芸下手,乐始讨厌她提防自己的眼神,起冲突的时候臧卯竹和管筝只帮着班瑟,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丁汀源帮乐始说话太多次,班瑟等人也渐渐不喜欢起她来。班瑟她们是太关心邬丛芸的安全,丁汀源心里有数于是并不为此生气,乐始却每次都气得要跟班瑟动起拳脚。

臧卯竹和管筝只会拉偏架,乐始赌气离家出走好几次。留在这里会让她们的关系分崩离析,也算完成东溟会的任务。虽然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乐始知道自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样的争吵再多几次,丁汀源也会觉得厌烦。

到那时就真的没得选了。乐始如此想着,在驿馆门口的台阶坐了半天,丁汀源果然像从前一样来找她。为了哄乐始高兴,丁汀源特意带来邬丛芸友情提供的机关小马车。

乐始把弄着那只木头小车,说:“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杀过很多人,却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该死。班瑟她们应该容不下我这样的人吧?”

“乐始,你以前做那些是因为没得到正确的教育。”丁汀源扳正乐始的肩膀,像是预见了她的光明未来般说,“等你真正洗心革面,一定能在世间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乐始放下机关小车:“我做过错事,洗不干净的。”

她把那东西塞回丁汀源手里,抱着刀坐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丁汀源跟她坐了一会儿,忽而笑道:“那就这样吧,我不要你洗心革面,做过错事也没关系,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不要紧,乐始不需要对那些已死的人负责。”

“如果你忘不了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既不想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又不愿被过去绊住手脚的话,”丁汀源顿了顿,平静地对乐始伸出手道,“乐始只要想着怎么活下去,就算背离所有人也可以,只要对得起我一个人就好了。”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乐始没有握住她的手,仍是不解地问,“你那样尊敬丛芸队长,我却想听信东溟会的命令杀她。像我这样作恶多端的人死掉不是更好吗?”

“因为乐始还小嘛。”丁汀源一下子搂住乐始,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会教你如何堂堂正正地生存。如果有仇家追究起过去的事,就由教导你的我和你一起面对。”

她本想让乐始和丘玄生一样做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乐始见过的东西太多,还是不能像丘玄生那样天真善良。好在丁汀源说过,不善良也没关系。乐始喜欢不善良的自己,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唯有拾起刀刃才能保护好珍视的东西。

刀刃砍在骨骼上难免撞出细小的豁口,东溟会的矛尖迎面刺来,乐始横刀抵住,不堪重负的刀身骤然崩裂。她丢掉半截残刃,扬声朝楼下问道:“钱袋子,我的竹简呢?”

钱易黛慌慌张张地摸索身上,这才想起三卷竹简都被自己丢进红线堆里去,瞎说道:“不晓得,我没看见!”

丁汀源拉开竹简凭借强光消灭不少红线,她伸手抓住乐始的竹简,仰头对楼上大喊:“乐始,快回来!”也不知乐始听清没有,丁汀源扭头问身边,“玄生怎么还不动手?”

丘玄生两只手臂都被红线扯着捆在后头,苍秾高声朝钱易黛抱怨:“玄生被缠成这样怎么动手啊,一袋钱未免把竹简丢得太远了!一袋钱,你能不能把玄生的竹简捡回去?”

粟羽是靠不住了,钱易黛冒着露头被打的风险跑出来,费劲地搬起一块铜钟碎片丢进涌动的红线里。左右俱是被乐始砍死的杂兵,钱易黛一边合十作揖一边从死人手里拿过两支长戈当做船桨,踩着铜钟碎片往竹简掉落的方向划去。

那堆红线像是有意识似的,察觉到钱易黛想抢回竹简便争相磨蹭起来,妄图把竹简吞到深处。高处的粟羽扬手掷过来一支尖筷,钱易黛趁机抓起竹简往丘玄生的方向丢。

那堆红线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不似人声的尖叫,恶心得钱易黛一个激灵差点腿软摔在地上。原本被乐始砍得瘫在一旁的怪手立即动作,翻滚着扭过来,一掌拍进红线群中。

巨手掀起的波动几乎掀翻钱易黛的小船,粟羽眼疾手快把骂骂咧咧的钱易黛捞出来,祯四婶等人在红线的翻滚中安详地睡着,好在看上去没有外伤,应该没有多大危险。

丁汀源最后一击打碎缠着自己腿脚的红线,一个翻身爬到粟羽和钱易黛身边。她手中动作飞快拿起乐始的竹简,一心二用地对钱易黛两人道:“你们看见玄生和苍秾了吗?”

钱易黛和粟羽不约而同地摇头。大明塔是东溟会分舵的老巢,地下全是红线缠裹,半点黄土也不见。巨手抓着苍秾和丘玄生一路翻滚直达地底,轰一声撞在大明塔的地基上。苍秾被撞得滚出去几尺,爬起来问:“玄生,你没事吧?”

被红线占据的地下空气稀薄,丘玄生觉得有点难以呼吸:“好糟糕,那时的乐始应该也是这种感觉。”

趁着怪手还没恢复过来,苍秾快步跑到丘玄生身边帮她扯下身上的红线:“你说什么?”

丘玄生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愣愣地望着那只怪手:“苍秾小姐,其实乐始最开始并不像如今这样排斥我。因着我们同是队长收养的孩子,乐始总喜欢和我一起玩。”

“是吗,现在是回忆这个的时候吗?”苍秾一头雾水,她心里猝然冒出个恐怖的想法,惊恐地抓住丘玄生道,“玄生,你是不是看到走马灯了?别放弃啊,我们还没死呢。”

“那时我们最喜欢一起剪窗花踢毽子,若是有人欺负我,乐始就会把欺负我的人打跑。”怪手翻滚起来,丘玄生按住苍秾的手说,“在她的保护下,我渐渐得意忘形了。”

怪手凌空抓向两人,远处的竹简自动摊开,喵可兽窜出来,丘玄生继续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石耳就说过,我体质特殊,世上没有人除了我能养喵可兽。我以为和乐始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没有秘密,所以我……所以我……”

喵可兽冲出竹简,一下抓住那只怪手的手腕。苍秾拉着丘玄生躲进安全地带,安慰着说:“吓到乐始了?很正常啊,喵可兽长得是挺恐怖,这也不是玄生你的错。”

丘玄生低声问:“真的?苍秾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这怎么能怪你呢?”苍秾搓几下丘玄生的脸,那边两只巨手拧在一起,苍秾拉着丘玄生边躲边问,“不过石耳说除了你没人能养喵可兽,那东溟会这只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丘玄生抬手抹了抹眼睛,郑重地拉住苍秾的手说,“苍秾小姐,我们要回到地面上了。”

那东西抓着两人打进地下好几丈,仰头还能看见洞口的红线群。喵可兽将东溟会的产物按在地上,那怪手还在奋力抵抗着,喵可兽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反过来制住。丘玄生拉着苍秾往喵可兽身边走,苍秾谨慎地放慢脚步:“怎么回?”

丘玄生充耳不闻,拽着苍秾走到按住怪手隐隐颤抖着的喵可兽身边,示意苍秾爬到上面去。喵可兽的外形与那只巨手相差无几,说实话,苍秾还是有点不敢上去。

正当苍秾犹疑间丘玄生已经捡回竹简飞身跳上喵可兽手背,顺便将苍秾拉到身边。她不知从哪捡来一把匕首,在喵可兽背上削了两道,握住缰绳似的把那点皮肉抓在手里。

焦黑的血液从创口中淌出来,好在喵可兽外形巨大,这点伤应该只算是破皮。东溟会的怪手在地上挣扎两下,丘玄生收起匕首说:“苍秾小姐抓紧,我们要上去了。”

就是蔡○永来了也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逃生机会仅此一次,苍秾不得不抓住被丘玄生划出的那道血痕。感觉滑腻腻的,像抓着一团生肉,苍秾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喵可兽抓起怪手在地上用力砸两下,怪手无力地翻个身,肿胀的血管仿佛要炸开一般。喵可兽举手要把两人送到地面,那巨手旋即起身,猛地攥住喵可兽的手腕。

东溟会的人肯定不给这只手做护理,指甲抠进喵可兽的血肉里,划出长长一道血痕。喵可兽挣脱它的束缚,反手将自己作为武器砸向怪手,两边一起撞在墙上。苍秾吓得不敢睁眼,只得紧紧抓住那层皮,伸手想拉身侧的丘玄生。

伸手过去没抓住,苍秾在忽上忽下的颠簸里睁开半边眼睛看过去,只见丘玄生盯着那只怪手念叨道:“我不想让喵可兽出现在乐始面前,可现在再不做的话大家就会遇到危险。乐始看到喵可兽会更讨厌我的,为什么你要出现呢?”

喵可兽支起身子后退些许,苍秾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丘玄生冲那只手喊道:“为什么你要出现啊!”

像是要回应她的愤怒,喵可兽又一次舍身撞向那怪手,苍秾忍不住惨叫起来。尖叫声传过层层高空,不仅引得地面的钱易黛粟羽伸头去看,甚至楼上的乐始等人分神往下望。

不少东溟会的喽啰守在下头,丁汀源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乐始身边,此刻也只能尽力往前。乐始站在栏边望着她,时英问:“乐始前辈,那些就是你信任的同伴?”

乐始收回目光,时英还是没放弃劝说她回到组织:“这时候她帮不了你,乐始前辈,只有东溟会才能帮你。”

看来这人对东溟会的执着远超常人,乐始握紧手中只剩一半的刀刃,说:“我不去没有队长的地方。”

时英还想再劝,黑衣人却把她挡到身后,自己对乐始道:“我记得你,这么多年来你是为数不多能让我记住的人。乐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在效忠的人究竟是谁?”

这人声音不甚耳熟,乐始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乐始还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还在爬楼的丁汀源推开拦在身前的杂兵,大声朝楼上叫道:“乐始,我马上就到你那里!”

乐始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后退几步对黑衣人说:“我只对队长负责。真可惜啊,不把敌人引到自家准备好的场地就占不到上风,你们东溟会也是日薄西山了。”

“乐始前辈,请你慎言。”时英不悦地亮出刀刃,“你没了武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不配这样与统领说话。”

乐始说:“我肯与你这只蟑螂对话已经是恩赏。”

“乐始,我问这些是为你好。”那黑衣人一步步向她走近,全然没把乐始手中那半截断刀放在眼里,“你们仰仗的无非是那几卷具有神力的书简,邬丛芸是从哪里弄来的法宝?还有那个跟怪兽为伍的丘玄生,你不是最讨厌她吗?”

窗边传来苍秾的惨叫声,那两只巨手的争斗已经拔到空中来,或是握在一起相互角力,或是握成拳头向对面砸去。苍秾挂在喵可兽身上,丘玄生牵着喵可兽向那只怪手喊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不用拿出喵可兽了!”

“就是啊东溟会,你们为什么要逼玄生拿出喵可兽啊!”苍秾一边帮腔一边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两个人未免太丢脸了,乐始只能当做没听见,以半截断刀指向黑衣人道:“你是我见过话最多的蟑螂。”

“不错,你的性子果然很有趣。”黑衣人握住那截残破的刀刃,不需用力就将破损的刀刃碾成碎末,她堂而皇之走近几步,“如今手无寸铁的你,能拿什么跟我斗?”

黑布蒙住她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乐始岿然不动,只定定跟她对视着,右边手腕遽然一翻,半块沉重坚硬的东西随之打来,直接把对面的黑衣人打得翻下栏杆。

她砰一声摔到地面上,正好落在钱易黛身前。钱易黛瞠目结舌,扑上去抓起黑衣人问:“统领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怎么一下就被乐始打下来了?”

“统领!”时英方寸大乱,探出栏杆发现黑衣人已经摔到最底层,抬头向乐始质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灭蟑神器。”乐始澹然地举起手里沾血的磨刀石,环顾左右问,“你们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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