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部就班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糟。
一切从零起步,盛金明将自己的一位秘书分给她,教导最基本的知识。这的确极大地充实了她的生活,重拾电脑软件的知识,上手做一些基础的报表,偶尔也参与同事的聚餐。
盛意好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不再敏感多思,只是偶尔感到恍惚。公司楼下时常有猫咪出没,她看向它们,总又会想起梁雾青。
“小姐?”
手臂被冰了一下。
等待她下班的时候,骆泽去买了她喜欢的糖水,沉甸甸的一碗绿豆冰沙。她怕化,索性便站在门口吃了。
“好吃吗,”他低声说,“你前两天说有点甜,我让他少放了糖。”
“嗯。”她点点头。
即使遭到拒绝,骆泽也并不气馁。他喜欢在无微不至的细节中展现自己的好,于是,盛意没有制止,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
才掀开盖子,
猫咪的叫唤声由远及近地赶来,一头撞上她的小腿。
“咪——”
又来了。
不记得从哪一天起,与骆泽讲话的时候总有几只猫出来打岔,将他们分开。今天也不例外,小猫们甚至训练有素地排成一队,依次从他们中间挤过、挤过,生生拉开他们两人的距离,并在骆泽的球鞋上留下泥巴爪印,才喵喵咪咪地离开。
后知后觉地猜到是梁雾青的手笔——幼稚、无聊!
盛意不想理会,权当没有注意。搭上骆泽的摩托后座,绝尘而去。
当晚她收到一则来自盛金明的短信,让她准备后天一起出席一场小型拍卖会。
他如今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收到上流社会的邀请再平常不过,不必再费心费力地寻找获取邀请函的途经。
盛意不想去。
在短信里嘀咕:你带秘书去嘛,带我干什么?
盛金明发了一个尴尬的黄豆小人。
他回复:小梁也在,我害怕。
哦——
盛意立刻明白了,这场拍卖会是梁雾青故意邀请他去的。算一算时间,他离变回猫咪不远了,急需要她。
她故意:你吃梁家好处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两码事!盛金明气急败坏地加重了感叹号,你必须陪我。
嘲笑归嘲笑,她还是答应下来。
拍卖会在市中心的星级酒店里,盛意对拍品不感兴趣,在单独的休息室跟骆泽玩抽积木。
“我又赢了!”
伴随轰然倒塌的积木塔,她得意洋洋地往他脸上再粘了一条纸。
骆泽把积木重新摞好:“再来?”
“不来了,”他总在最后关头故意输,抽走下层的积木。盛意回过味来,觉得没劲,“你好菜。”
他们正在讲话,廊外传出模糊的动静,来自至少五人以上的脚步声响。
“您这边请……”
“我们一会的展品有……如果您有意向,可以……”
“等等……”
“梁先生,您的休息室不在这——”
房门被称得上粗鲁地推开。
梁雾青出场总是猝不及防的、单刀直入的。
众人环簇作背景板,一身来自Kiton的定制西装已经在半小时以前登上新闻。他比上次一别更加清癯,沉重的黑色挂在身上,如一片阴云密布的夜空。
他平静地站在门口。
环视门里一周,盛意确信他的目光没有停在她的身上,仅虚虚地掠过,似乎只是误闯一个陌生人的房间。
她撇了下嘴,“你……”
“抱歉,”他语气平平,“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