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报复他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明明没有跟任何人提及?他不是故意看到他的事的?他也不想?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把他扔到这个地方来?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
眼眶酸涩无比,他极力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想让自己不要这么狼狈,已经够惨了,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
这里人太多了,白柠,你不能当众哭出来。
多丢人。
心里不住地念叨,可即便如此,那股委屈劲儿还是不断冲击着他的眼眶。
好不容易强忍着将泪水憋了回去。
【柠柠,怎么了】
空寂许久的脑海再次想起熟悉又冰冷的机器声,明明仅仅隔了半个小时,却好似穿越了一个世纪才响起。
这一声询问,瞬间戳破了情绪的气球,眼泪瞬间决堤,啪嗒啪嗒地跳出眼眶,直往下掉。
此时,他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正对着顾凛。
顾凛原本拿着酒杯晃悠、悠然自得的手,一顿。
【顾凛他…呜呜呜……欺负我,他太坏……呜呜呜……了呜呜】
【你为什么要问……呜呜呜……我太丢人了,这么……呜呜呜……多人。】
明明脑海中是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责怪,可在听到宿主出声的那一瞬间系统却神奇的‘松了口气’。
没人知道他是鼓足了怎样的勇气,冒着怎样的风险,忍着怎样的异样情绪,问出了这一句。
【讨厌……呜呜呜……死了,这个人真坏。】
【他们…呜呜呜……好讨厌,他们…呜呜呜……都坏】
【你也…呜呜呜……坏。你们都不…呜呜呜……是好东西】
脑海中的哭腔责怪并没有间断,让系统并没有插话的空间。
不论以前,听着脑海中的哽咽,系统这次却无法对男主说好话了,他真真切切的觉得男主做的太过分了。
这是一本小说主角攻该具有的品质吗?
系统开始怀疑这个小世界是否出现了bug,并马上提交了清查请求。
同一瞬,随着宿主一句句恸哭,宿主身边的人越来越过分,核心代码疾冲向核心芯片,其上光芒明灭闪烁,透露出几分难察的异样。
那闪烁频率,与往昔模拟各类峰值时全然不同,恰似冰原之下暗流涌动,于无声处撩动了一丝微澜。
顾凛冷眼旁观着白柠泪水源源不断地从那澄澈的眼眸中涌出,顺着白嫩的脸颊肆意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哭得久了,鼻子也变得红红的,他就那样默默无声地淌着泪,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白柠正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哭得正伤心呢,脸上忽然触碰到一片温热。
那触感陌生而又带着侵略性,竟是那戴着耳钉的男人的手抚了上来。
紧接着,腰间也被一只手紧紧环住,陌生又滚烫的触感让白柠瞬间头皮发麻,他惊恐不已,急忙使出全身力气奋力推搡。
而那戴耳钉的男人却被欲望迷了心智,直勾勾地盯着白柠,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贪婪与痴迷,死死地黏在白柠身上,任他如何推拒,那男人都不为所动,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挣扎间,他察觉到有个硬物隔着衣物正抵着自己,那触感突兀又生硬,与他柔嫩敏感的腰间肌肤相互碰撞,每一下都硌得生疼。
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体,试图避开,然而那恼人的东西却如影随形。
本就被这混乱场景吓得不轻、又委屈万分的他,此刻不适感更是被无限放大,只觉浑身难受得厉害,周身的每一寸空气都变得压抑而沉重,令他几近窒息。
身旁的精英男,彬彬有礼的那层伪装被嫉妒与贪婪轻易撕破。
他瞧见戴耳钉的男人将手肆意地在白柠身上游走,眼神瞬间晦暗下来,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似乎是想要将他从那男人的掌控中抢夺过来。
可这不过是从一个噩梦陷入另一个噩梦罢了,白柠厌恶这种感觉。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冲突中缓过神,周围的空气好似瞬间被点燃,人群像是被某种原始的欲望驱使,蜂拥着朝他围拢过来。
刹那间,他的眼前就被重重人影所遮蔽,那些身影带着滚烫的欲念,将他紧紧包围,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饿狼环伺的绝境,随时都可能被这汹涌的欲望洪流吞噬得尸骨无存。
一双双滚烫且急切的手,毫无顾忌地朝白柠伸展过去,争先在白柠脸上游走,急切地在他白皙的脸上摩挲,粗糙的掌心擦过他嫩滑的肌肤,拭去那如珍珠般滚落的泪水,留下一抹淡淡的惹人无限遐想的粉色。
甚至有人像着了魔一般,将沾着泪水的手指放入口中,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却满是沉醉的呢喃:“是甜的。”
不知不觉间他只觉领口处一紧,那原本扣得严实的扣子在这蛮力下摇摇欲坠。
一具具散发着不同体温身躯紧紧贴着他,带着浓烈的荷尔蒙的气息,与他身上的清甜气息相互纠缠,形成一种让人头晕目眩、血脉贲张的暧昧氛围。
白柠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人群,可他的力量在这一群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面前,就像蝼蚁撼树,微不足道。
流干了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引得这群人疯狂,只想把他彻底压在身下,沉沦在他所散发的这极致诱惑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酒的气息,醇厚的威士忌、馥郁的白兰地、清甜的果酒,种种味道相互交融、肆意飘散,熏得人脑袋发昏。
与此同时,或浓烈或淡雅的香水味也丝丝缕缕地渗透其中,与酒香暧昧地缠绕在一起,暧昧地缠绕着白柠的周身,形成一种极具蛊惑力的迷障,将他困于这纸醉金迷的氛围里。
头顶上,五颜六色的暧昧灯光闪烁摇曳,红的炽热、蓝的妖冶、绿的诡谲,毫无规律地闪烁、变幻,明灭,光线交织着投射下来,在白柠那如羊脂玉般的脸上打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他的双眼本就盈满了委屈的泪水,此刻在这光影和酒气、香气的双重刺激下,愈发显得迷离恍惚。
那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在灯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双眸蒙上一层迷离的光晕,原本的青涩纯真之中,此刻无端染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欲色。
像是未经世事的白纸初次见识到成人世界的复杂与诱惑,懵懂中带着一丝抗拒,却又因恐惧而有些许不知所措,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楚楚可怜,仿佛被下了蛊一般,移不开眼。
他拼命地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一些,可那不断滚落的泪水和炫目的灯光却一次次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愈发陷入这虚幻迷离的梦境边缘,难以自拔。
真可怜啊。
这个蠢货不知道自己越露出这种表情越容易吸引那些人吗?
顾凛手指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面对身旁又一个不知死活凑上来搭讪的人,他眼神冷漠,连余光都未多施舍半分,再次干脆利落地吐出拒绝之语。
他目光冷峻,微微眯起双眸,扫视着周围这一片乌烟瘴气。
瞧瞧这充斥着的世俗欲望,那些人明明看到他手上象征婚姻的戒指,知晓他已有所属,却依旧厚颜无耻地往上凑,眼神里的贪婪与饥渴暴露无遗。
这世界怎会如此不堪?顾凛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恶心感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喉头,奇怪的是,他却并未别过头逃避,反而近乎病态地沉浸其中,像是在享受这种由人性丑恶带来的残忍冲击,以一种自虐的方式感受着周遭的糜烂。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这全然不顾他人家庭,即便对方手上明晃晃戴着婚戒,也如饿狼扑食般不顾一切地贴上去,道德廉耻在他们心中荡然无存,只剩下那令人作呕的欲望。
平日里,顾凛偶尔会来到这家酒吧,找个角落静静坐下,冷眼旁观这酒吧内□□的一幕幕。
在这里,最直观、最丑恶、最下流的欲望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毫无遮掩之意,只要瞅准目标,便会直接上手。
耳边不时传来各种暧昧的娇喘与调笑声,这些人仿佛丧失了基本的廉耻心。
行径如同野兽一般,只知追逐本能欲望,在这灯红酒绿之中肆意放纵,哪管他人是否已有合法配偶,法律与道德的约束在他们身上似乎全然失效。
这酒吧里的乱象又何尝不是外面世界的缩影,只不过人们在外戴着伪善面具,将内心的丑恶遮掩得严严实实。
就像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平日里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实则与这酒吧里肆意放纵的人毫无二致。
他见过太多有些人手指上戒圈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明摆着是刚摘下。
可即便如此,仍有男男女女趋之若鹜,或为了金钱权势攀附而上,或被美色迷惑丧失心智,又或是单纯被刺激的欲望驱使,只为寻求那一时的刺激。
将道德伦理抛诸脑后。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人影,锁定在哭得可怜兮兮的人身上,眼神里透着近乎残忍的冷漠。
活该。
谁让他当初目睹了他最为不堪的一面,那就多看看。
他不是讨厌他吗,不是瞧不起他家吗,不是拼命想划清界限吗?不是自诩清高,厌弃恶心的欲望吗?
那好,他今日便要让这人瞧一瞧,这世上最腌臜、最让人恶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要把白柠令人厌恶的青涩纯真懵懂,狠狠碾碎在这纸醉金迷的泥沼之中。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对外吐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