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再次回到夜色上班。
鲁庆亲自接的人,途中一直强调让他养好伤再来,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也没多大事儿,在那儿躺着浑身不自在,到这儿,嘿,反倒好了。”袁成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有明仔和张由,我也累不着。”
“那行,你们好好照看成哥,有事儿就叫我。”
“鲁哥,那个伏击我们的人有没有线索?”袁成边问边注意鲁庆的表情。
“这个,我们去的时候什么痕迹都没了,一直没查到人,放心,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让你出这口恶气。”
袁成哈哈一笑,“我肯定相信鲁哥,一定不会让手底下的人白受这冤枉气。”
“这是自然。”
鲁庆给袁成装孙子,心里一口恶气出不去,碰巧来倒酒的姑娘手没拿稳,被狠甩一记耳光,骂了出去。
袁成将人打发走,戴上赖云飞给他的耳机,“好了,你开始吧。”
昨天,他的手机装上戴云飞特制的软件,连上夜色的无限网络。
非常幸运地,找到其中一个路由器还未修复的漏洞,成功获取路由器控制权,进一步渗透进夜色的内部服务器。
今天,赖云飞可以直接接管夜色的监控系统,为阿萝上五楼做掩护。
手机里早已装上赖云飞准备的软件,他可以通过这个软件漏洞直接侵入夜色的网络系统。
“阿萝,你出发吧。”
赖云飞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着键盘的飞速敲击声,袁成脑中浮现电视剧中黑客双手舞动的画面,不由得问,“你现在是不是手指在跳舞?”
“要是紧张就深呼吸,别打扰我。”
专业方面,赖云飞一反唯唯诺诺的常态,高谈阔论,志得意满,胸有成竹。
袁成忍不住对空气挥动拳头,安静等待。
阿萝出房间。
“我会替换你所在位置的监控画面,一会你注意听我的指令。”
赖云飞声音稳定,完全没有第一次干坏事的无措。
袁成暗叹,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黑客苗子。
“赖云飞,你说你是不是就一直等着这么一个机会呢。”
这是赖云飞特意做的,调至特定频道,三个人都能互相听到对方的话。
“不用那么麻烦,我从外墙翻上去,你看好五楼,有人通知我就行。”
袁成咳咳两声,“不愧是萝姐。”
阿萝从二楼消防通道的窗户翻出去,每个包厢外墙都挂着空调外机,窗沿凸出去那么一小块。
伸手抓住那块小小的地方,脚踩窗沿,借力,另一只手攀住空调外机,一用力,整个人跃上外机,身体没站稳,阿萝眼疾手快的抓住墙面,蹲低身体。
就这样,没五分钟,阿萝已经到了五楼外墙的窗沿边站着,伸手一推,推不开。
隔壁房间距离有两米远,起身不费吹灰之力跳过去,一间间查,所有窗户都是关紧的。
隔了一条街道的写字楼里,有加班休息站在窗边喝杯咖啡的,突然间对面不远处有人在墙外飞来飞去,惊得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哎,快来看,有人飞檐走壁。”
其他同事以为他看花眼,纷纷叫嚣着怎么可能,又不是成龙。
“真的,你来看就知道。”
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同事不紧不慢地过来。
“看。”
他指着外面夜色的外墙。
“没人啊。”
确实没人,他再揉揉眼睛,难道真的加班头晕眼花看错了?
因为五楼窗户全部锁死,没有一个能进得去的,又不能直接打烂,阿萝只能翻进四楼,再从四楼上去。
“门也是锁着的。”
上五楼的楼梯大门紧锁。
“靠,这不得跟消防去举报。”
敢锁门,发生火灾怎么办。
“五楼有人吗?”阿萝问。
“有,有巡逻的。”赖云飞说道,他观察监视器上的人的动态,等到人背离楼梯口的时候,“可以行动。”
阿萝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回形针,扯直了,往锁眼里捅了捅,没一秒钟,锁就开了,她动作极其的轻,可这门一开一合之间咯吱咯吱地响。
“他们过来了。”赖云飞急道。
开门的动静引来巡逻的人。
阿萝气定神闲把锁又锁回去,然后闪身躲在旁边房间门框处,门框凸出来一块,刚好够她藏身。
巡逻的两个人越来越近,走到楼梯口停下,端详着那把锁,其中一人伸手扯了扯,没有问题,又欲往前。
只要走几步,就能发现躲在门框处的阿萝。
阿萝全身绷紧,如果发现,她也能直接敲晕这两人,可势必会让人发现有人进过五楼。
赖云飞手速翻飞,在五楼与阿萝相反方向的视频监控里切换画面。
保安室里,一人握着对讲机,“会议室那儿有动静。”
“收到,收到。”两人停下,转头往会议室走。
阿萝绷紧的身躯缓缓松懈。
“吓死我了。”袁成深呼出一口气。
五楼的格局跟其他几层都不太一样,从四楼开始就没有中间悬空的部分,看不到一楼的动静,空间也就更大。
可五楼的房间并不多,成三纵列,三条过道,连起来是个日字,楼梯口出来就是最中间的过道,两侧是几个房间,门紧闭,密码锁,阿萝也没兴趣开门。
机房与保安室就在五楼最东面的房间里,与江哥办公室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阿萝必须小心再小心,不惊动五楼的安保人员。
赖云飞在耳机里告知两个巡逻人的位置,她始终走在两人身后,转了一圈,摸清楚布局。
“有三间办公室,不知道哪间是。”
按照阿萝的想法,她想把这里面所有的屋子都开一遍试试。
“那得要多久?而且都是密码锁。”袁成神经紧张的听着耳机里的动静,他看不到画面,安静的时候心就提着。
除了赖云飞的键盘声,几句指令,就只有阿萝极轻的呼吸,几乎大半时间都很安静,他攥着手,手心里都是汗。
幸亏他受伤,一个人待在小小的办公室,不然分分钟被人发现他在干坏事。
“这里的密码锁也都是可以用钥匙开的,不然如果没电,人就会被锁住,这是第二份保险。”
没错,密码锁也是有锁孔的,只要有孔,阿萝就能开。
“我看着人,你试。”赖云飞说。
两人决定好,没袁成的事儿。
赖云飞小时候被他欺负只会哇哇哭,中学时有人在校外堵他敲诈,他犟着非不给,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事后袁成去找人算账,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两个人回家把袁家爷爷奶奶,赖家四个大人吓的要死,最后报了警。
这小子打架不行,还死读书,袁成以为赖云飞能做出最叛逆的事情就是喜欢阿萝。转念一想,可不就是遇到阿萝后开始胆大包天、离经叛道的。
阿萝只花了几分钟就找到江哥房间,开门,闪身进入。
格局跟其他两间一样,门边放着衣架,正中间是茶几和沙发,上有花瓶,插着艳丽的牡丹花,阿萝上手摸了摸,是真花,还是新换的,一看就有人经常打扫。
右侧是办公桌,墙上一副巨大的猛虎下山图,画作水平似乎很高,老虎身上的毛发栩栩如生。
说是办公桌,其实上边除了一台电脑,干干净净,一个文件都没有。捞偏门的,学人家办公司弄个电脑装门面。
办公桌右侧是抽屉,锁了。
阿萝故技重施,撬开了锁,找到一沓文件。
有一本是夜色账目,阿萝随意翻了翻。
“拍下来。”没时间研究,拍下来,后头再研究。
阿萝是个老年机,像素不高。来之前袁成特意给她买了新手机。
她也懒得看,干脆一股脑地全拍了,拍完又去开电脑,桌面干干净净,在F盘找到一个文件,还需要密码。
“这个屋子有监控。”阿萝在电脑里发现了监控视频。
赖云飞试图入侵,“他是单独的网络,跟夜色不是同一个。”
“那怎么办?”袁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焦急地问。
赖云飞一通操作后,语气稍稍变得轻松,“还好,连接的是同一个机房,我可以利用机房进入他的电脑删除监控视频。”
“不能直接给电脑装个病毒吗?”阿萝问道。
赖云飞意外她竟然懂得一点网络知识。
“太冒险,万一被发现,如果是通过机房,那任何能够接触夜色网络的人都有机会。可是通过电脑植入病毒,夜色内部人员就会有重大嫌疑。”
“听云飞的。”袁成当机立断。
阿萝没有坚持。
“你现在可以再找找房间里其他线索,等我几分钟。”
赖云飞全神贯注的敲代码,余光瞥到监控画面,心脏突然收紧。
“不好,江哥回来了。”
他左侧的台式电脑,那上边全是夜色的监控画面,在左下角的区域,正是大门口,只见门童迎着江哥进来,走内部通道,直接往电梯那儿去。
袁成心提到嗓子眼。
“我去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