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期末考试在最后一场恐怖电影中结束,放学回家的路上,大家都保持着放松的姿态,准备迎接幸福的寒假。
除了孟梵茸,恐怖片后遗症,他两腿发软,都不太能走路,三魂没了七魂,本来就皮肤白,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怪吓人。
木又笙注意到他的表情,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电影都过去半小时了,不至于还没缓过来吧。
孟梵茸强装镇定:“还活着。”
木又笙忽然记起之前跟他玩鬼屋,这人也是胆小得要命,一直躲在她背后,中途还掉了几滴眼泪,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生,那么高的个子真是白长了。
“要不要喝点水?”
孟梵茸狂摇头,“不行,水喝多了就要上厕所,我不敢一个人去厕所,怕被暗杀。”
木又笙无言以对,“那你就赶紧回家吧。”
他说好。
不过外面的天很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都看不太清楚,很难保证不冲突到什么晦气的东西。
孟梵茸唯心起来。
“喻遥呢?”
他平时跟喻遥易熙一块走的,今天却不见那俩人等他。
孟梵茸叹了口气:“我真的要跟他们绝交了,不招呼一声就走掉。”
木又笙有心为喻遥辩解:“大概有什么要紧事吧。”
她对孟梵茸微抬下巴,“走,我送你出校门。”
“这不好吧,你也要回去休息的。”
“没事,反正明天不上学,走啊,我送你。”
孟梵茸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表情,虽然他自己也不想没骨气,但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那你送我。”
木又笙真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好意思。
“要我帮你拿书包吗?”
她随口说了这句话,周围有别的同学在看他们,眼神透着不赞同,望向孟梵茸的眼神充满轻视。
等俩人走远,几个女生光明正大说小话:“这男的二逼吧,还要女朋友帮忙拿书包,手断了?”
另一个同学附和:“我怀疑那女生恋爱脑。”
最终还是孟梵茸自己背上书包,跟着木又笙走到校门口,他停住:“好了,现在不害怕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木又笙还在怀疑:“你一个人能行?”
他真想吐血,完蛋,现在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弱鸡形象。
能不能听他狡辩,他真的只害怕鬼,别的方面挺勇敢的。
两个人又互相睡了句“晚安”,各回各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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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会有三天假期,正好留时间让老师们批卷上传分数,等成绩出来学生们再抽一天时间来拿作业,寒假正式开始。
住宿的同学明天也要收拾行李回家了。
今晚木又笙的宿舍很热闹。
有个舍友点了披萨的外卖,让木又笙过来一起吃,木又笙刚开始拒绝,被对方强塞一大块披萨,“木木你别不好意思呀,考试前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呢,我感觉我这次考得还蛮不错的。”
她就没拒绝了。
四个女孩分别坐在桌子的四边,其中一个舍友说:“我们下一次见面就要到过年后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原本她们宿舍三个人,后来木又笙的加入变成四人,大家相处得很愉快,从未发生过口角之分,是一个很和谐的小集体。
木又笙也觉得住在宿舍很开心。
可惜,下个学期她们也许不能合体了。
许折说:“我妈妈下学期要帮我办走读,唉,我真想一直住宿。”
另一个舍友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住自己家多好呀,以后有机会我们还是能见面的。”
许折眼底流露失落:“真想跟你们一起生活。”
她声音软绵绵的,很能激起大家的保护欲,眼睛一眨眼尾就沁出几滴泪水。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折折你真可爱,我也舍不得你。”
两个人抱在一起,突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木又笙见状默默伸过去两张纸,“别哭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等毕业了再哭吧。”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两人更是变成泪人,完全接受不了毕业这件事。
木又笙笑不出来,被悲伤的氛围包裹,有点难受。
这个宿舍等下个学期就会变成三个人,再下个学期呢,会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木又笙并不惧怕孤独,因为早已习惯,然而在这个巴掌大的宿舍生活那么久,每个角落都留下了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回忆,她却有点不舍了。
人心是肉长的,血液是温热的,都说她像冰块一样,生人勿近,可是,在那么多小太阳围绕的情况下,冰块又怎么可能不会融化。
夜晚,躺在上铺的木又笙睡不着,听着室友的呼吸声,回想起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话题,少女的心事在寂静的黑夜野蛮生长。
地上放着一堆打包好的行李,她转过头看见许折的水杯放在箱子上,能想象到明天分开时的场景,人生就是无数次的别离和重新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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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在假期最后一天准时发布家长群,是一个文档,点开能看见全校学生的成绩。
木又笙恰好在老师上传成绩时就已经停留在wx页面,所以她立马点进去,首先不是找自己的成绩,而是慢慢下拉,在第二列寻找着孟姓名字。
划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有点心慌,坐到沙发上认真查看。
wx顶部收到一条条的消息,是喻遥还有舍友们在祝贺她,木又笙轻瞥一眼:
【木木!你好牛!居然是全校第二名,你知道你有多厉害吗?你几乎打败了基地班的所有人!】
木又笙没能感受到取得好成绩的开心,她依然仔细寻找着孟梵茸的成绩。
98 不是他。
99 不是他。
100 不是他。
木又笙眼皮一跳,在101的序号后看见孟梵茸三个字。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她忽地笑出声。
她退出群聊页面,消息处正好收到孟梵茸的信息。
木又笙先回了喻遥,问她考得怎么样。
钞票公主:【哎呀,你先别管我了,木木,你怎么这么棒啊,考得真好!】
钞票公主:【这回这么难的题目你都能考这么高,好羡慕呀】
她盯着屏幕,眼睛很久都没能离去。
很好吗,可她只是个第二名,世界上任何的比赛又谁会记得第二名呢。
树:【加油,你也可以的】
回完喻遥的消息,木又笙点进与孟梵茸的对话框。
耳耳草:【木又笙】
耳耳草:【我好难过。】
透过圆圆的句号好像能看出他的闷闷不乐。
或许,孟梵茸此刻正双手捂脸,沮丧地躺在床上偷偷难过。
这是木又笙想象中的画面。
事实……
孟梵茸扔掉手机,脸埋在枕头里,不愿睁开眼。
“叮——”
是收到信息的声音。
他一个扑棱从床上起来,期待地去看手机。
树:【为什么难过】
他一边撇嘴一边打字:【老师是在捉弄我吗?为什么我会考101名?跟第100名就差一分!!!】
他越想越生气,恨不得跑到学校求老师能不能给他重新批卷。
虽然总的来说他有进步,但没到木又笙给他设定的目标,所以他难过得要死,几近一股烦躁的情绪。
过了好久,木又笙才回复他:【一分也是分,继续努力吧】
敷衍的文字变成一只只飞虫在孟梵茸身边晃来晃去,他心里的小火苗彻底灭了。
耳耳草:【真的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他气得都想打自己一顿了,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过。
结果不应该是这样,分明在对答案时算出来他考得并不差啊。
就在孟梵茸反思之时,对面的消息再次发来:【什么缓和?什么余地?】
木又笙好像忘记了答应过他的事情,闭口不谈前段时间说的进步就送礼物这回事。
孟梵茸有气没处发,【没什么,我睡觉了,晚安。】
远在城市一边的木又笙看到信息笑出声音来,望着窗外还很明亮的天,现在不过下午两点,他到底过的哪国的时间。
树:【那好吧,不打扰你睡觉了,本来还打算兑现一下承诺,答应你一件事的】
耳耳草:【你说什么?真的吗真的吗!】
树:【假的】
耳耳草:【木又笙你怎么这么好,好喜欢你呀】
木又笙的耳尖悄悄红透,她强装镇定,发送:【别说这种话】
耳耳草:【这种话是哪种话,我就是很喜欢你呀,要是你也能喜欢我就好了。】
服了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木又笙不想回他了,把手机扔一边,去做别的事情。
……
当初孟梵茸就说要来木又笙家做客作为进步的奖励,此刻他还是这个想法。
木又笙:“你为什么执着于来我家?我家真的不好玩。”
孟梵茸:“没有为什么?我说我想天天住你家你信吗?”
木又笙:“做梦。”
“……”
木又笙在家里打扫卫生,还去超市买了两盒牛奶,这真的是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对她来说。
孟梵茸像发神经一样,非要现在过来,两人还有一个小时见面,木又笙居然感觉到一丝微妙的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