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蓝玉斋进来时,乌骨在屋中正看书,蓝玉斋敲门进来,他看起来面色健康,神色有些轻松,长发束起,戴了他没见过的发冠,其间嵌了一颗墨色的宝珠。
“在看什么书?”
他靠过来,看到那本书籍的封皮上一闪而过的药师二字,是《一隅尘蝠药师经籍》。
乌骨又把书合拢给他看:“你曾说苍古巨尸和大丽花都在这本书中出现过,我就托陆大夫帮我找来看看。”
这本冷门的经籍往日在架子上放到生尘了也没人找来看,最近忽然变得抢手起来,藏书阁的人连夜印刷了几十本供人研究。
“看出什么了?”
乌骨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但什么也没看出来,还有些影响我对汉话的正常理解。”
毕竟隐峰那些学者们点灯熬油都没搞清楚药师们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这么迷茫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不是听清寒仙尊说“他们曾触及如今智慧难以窥探的真实”,学者们只会认为那些与现实有所重叠的部分是巧合与读者联想能力的共同作用。
而研究到今日,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起清寒仙尊的人品。
蓝玉斋微笑着把那本经籍按下:“要下山吗?人间最近在筹备过节。”
算算日子,是嘉元节。
其实他从来不知道嘉元节到底是为了纪念什么东西,只知道又是个要全家团聚的节日。
在那几天,全国的百姓都欢天喜地,皇帝也要沐浴更衣,爬到山顶,与术士们做些怪异的仪式,念点狗屁不通的文章。
乌骨下意识就问:“去北国还是南国?”
蓝玉斋坐下来:“是哪国有什么关系?你已入仙门,仇恨与荣耀皆成过往,大可以只在尘世中流连片刻,然后抽身离去。”
“我......”乌骨是一点都不想下山,可见到蓝玉斋上翘的嘴角,忽然心就热了起来。
他半路止住反驳,轻咳一声:“我……虽然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但学了些关于穴位的知识,若你不嫌弃,我帮你按按肩膀。”
“好。”
蓝玉斋脱下外袍,只着中衣,乌骨走到他身后,发觉这么看过去,他的身子好像比几天前清瘦了一些。
他把手放在蓝玉斋的肩上,蓝玉斋的体温传到掌心,微冷。
他摸了摸曾经被伤到的地方,没有伤疤,骨骼完好。
知道蓝玉斋已经得到了治疗,他开始按揉起蓝玉斋的穴位,蓝玉斋的皮肤很白,从他这里能自上而下地看到完整的后颈,与一小片胸口,他的肌肉结实优美,薄薄一层覆盖骨骼,不是个武人,也不是书生。
他的指腹直接碰触在蓝玉斋的后颈上,竟然一时觉得指尖的触感太过美好,让他忘记挪动。
“乌骨?”
蓝玉斋叫他,他才回过神,沉默着继续。
蓝玉斋太漂亮了——不是英俊,他知道按照蓝玉斋的长相,英俊俊朗更合适,可他觉得英俊这个词不该包含这种感觉,只有漂亮,会让他心中温烫——他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他后悔起这个提议,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蓝玉斋身上没有血腥味,那种不知来自熏香还是香丸的气味又来干扰他,让人联想到荼靡的味道与蓝玉斋并不相符,可他很喜欢。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乌骨的喉结上下滑动,锐利的眼睛半阖,给人的感觉近乎哀伤。
他的手顺着蓝玉斋的脊骨向下,尽职尽责地找到背上的穴位,蓝玉斋忽然几不可闻地呻吟一声,尾音微哑,乌骨的呼吸停了一瞬,把这声完完全全地听了进去。
“痛吗。”他问。
“还好,只是有些酸,”蓝玉斋笑道,“最近有些累了。”
乌骨感觉鼻尖出了汗。
他继续为蓝玉斋按背,蓝玉斋没再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是过了一会忽然出声道:“先到这里吧,乌骨,我该回去喝药了。”
他的声音在乌骨听来像是在水中洗过,带着微微的湿意,乌骨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他望着关上的门扉良久,然后低头看去,幸好,没有什么变化。
他握紧拳头,在心中听到自己的责备:你这是什么混账意思,难道就因见过他的过往,就可对他生出亵渎之意吗?
隐峰比较近。
蓝玉斋推开门,跨过门槛,回手带门。
雪子衣举着笔,面前的桌子上左右两摞卷轴,桌边高高矮矮地堆着其它书卷,最近乍暖还寒的天气让雪子衣的书房燃着火炉,厚绢屏风也没换下去。
“蓝玉斋?有什么事吗。”
他提笔又在纸上书写,看起来工作繁重。
蓝玉斋走过去,胯坐在雪子衣腿上,缠着雪子衣亲吻。
雪子衣:“我还有工作,蓝玉斋……你去找别人吧,等会陆明还要来给我施针。”
蓝玉斋充耳不闻,他坐在雪子衣腿上,雪子衣腿上盖着羊绒毯,把手伸进毯子里,摸到这个季节难得的温烫。
“你的手真冷……”雪子衣叹了口气,左手扶住蓝玉斋的后背,右手非常执着地在纸上将某句话写完,“怎么这么急。”
“乌骨要给我按肩膀,他的力气太柔,起了火了。”
两人的靠在一起,蓝玉斋倾身又仰着脸与雪子衣接吻,雪子衣口中有茶香。
雪子衣一边低头吻他,一边放下毛笔,给纸上盖章,还来不及把桌子上收拾出来,就被蓝玉斋握住这只执着于工作的手放在毯子里。
“我把它收起来,不然要弄湿了。”
“不会的……”蓝玉斋面颊微红,这屋子里对他来说有些热了,“只在这里,就在这……”
雪子衣的手从他腰侧伸过去,把蓝玉斋搂紧。
毯子被一下一下蹭得乱作一团,他用牙齿咬住雪子衣领子上的金扣,舌尖顶开相错的环扣,轻轻舔吻雪子衣的喉结。
雪子衣单手解开蓝玉斋的腰带,从后面掐住腿根。
“给我,”蓝玉斋吻着雪子衣的脸,听说陆明有办法让他的膝骨和眼睛再生,他却拒绝了,其中考量,他好像听过,却很快忘记了,因为他那时只沉浸在自己的苦痛里,旁的什么也不在乎,“怎么只有一根,另一根呢。”
蓝玉斋握着雪子衣,雪子衣用他的体温温暖了指尖:“人形时,不显。”
蓝玉斋紧紧裹覆他:“想看龙形,想看尾巴……”
龙角生出,一条覆盖着墨色鳞片的尾巴从后面缠住蓝玉斋的脖子。
蓝玉斋抓住脖子上的龙尾,这条尾巴总是冰凉的,指腹下是一片片龙鳞,他微仰起头,期待得收紧了。
龙尾收紧,蓝玉斋的呼吸骤然变得困难,不过他毫不担心,雪子衣非常有分寸,他的尾巴将力气大部分施于颈侧,而不压迫喉咙,让蓝玉斋体验窒息般的头晕目眩感的同时不必承担风险。
雪子衣不紧不慢地探寻着,蓝玉斋急切地往下沉,龙尾却猛地勒紧,惩罚般把他拽起来。
“嗯……呃……”
蓝玉斋抓着龙尾的力气加重,鳞片不如看上去光滑,十分坚硬,用力抓上去只觉得结实的肌肉还未完全发力,蕴含着让人迷恋的强大。
蓝玉斋几乎把力气都放在手臂上,他攀着龙尾,身体好像被分割成两半。
雪子衣把手拿出来,指缝和掌心都晶亮的,他掐住蓝玉斋的大腿,往胯上拽过来,尾巴慢慢地松劲。
“呃啊——”
蓝玉斋却挣扎着要站起来,龙尾又收紧,在他的脖子上缠一圈,又在肋下缠一圈。
“不是要两根吗。”
雪子衣一巴掌扇在上面,蓝玉斋呻吟一声,想要收紧双腿,雪子衣左手按着他,右手又来回打了他三巴掌。
“要两根,就要都吃完。”
蓝玉斋想辩解,他想说是想要,但不是一起,可尾巴勒得他说不出话。
雪子衣右手中指往旁边扯开缝隙。
“嗯唔——雪子衣……”
“别动——没有流血,”雪子衣两指分开摩擦着边界,他做那些动作时依旧坐得很直,没有低头,瞎子是不需要低头的,“不会让你流血的,你的伤刚好。”
尾巴几乎不再勒着他,让他得到片刻喘息,可微疼又把他塞得很满,他没有休息太久,龙尾又把他勒起来,让他跪在轮椅上。
“呃啊……呃啊……啊啊……”
“嗯……蓝玉斋,胸挺起来。”
蓝玉斋在冰凉的龙尾禁锢间争夺着呼吸,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想发笑,他挺起胸膛,雪子衣隔着衣服咬住他,痛感恰到好处地徘徊在那个让他不至于退缩的限度之内。
“哈……”
雪子衣又来与他接吻,他们生着给人相似感觉的面孔,那都是世人对美玉君子的期盼,如今相拥在一起,恍然间让人觉得无比美好。
雪子衣勒紧尾巴,蓝玉斋的脸因为缺少空气而变红,他咬开蓝玉斋的嘴唇,吞吃掉那些喉咙中摩擦出的抽咽声。
“哈……”
龙尾一松,蓝玉斋极深地吸气呼气,雪子衣数着他的呼吸,片刻又将人捉回去。
压迫感大于痛苦,全身都在毫无作用也无目标地用力,腹部线条绷起。
痛苦推迟终局到来的时间,延长欢愉的存续,蓝玉斋感到滚热,也许是因为龙的□□。
雪子衣的羊绒毯还尽职尽责地压在腿上,被磨出褶皱,被打湿羊绒。
门忽然被叩响,陆明温柔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峰主,该施针了。”
“外面冷,进来吧。”
陆明推开门,又回身关上,不让寒风透进来,他见到雪子衣与蓝玉斋,便走到一旁去把药箱放下:“我先去煎药了,峰主与公子近日身体都有些问题,还是尽快结束的好。”
雪子衣尾巴一松,让蓝玉斋猛得坐下:“好,劳烦先生了。”
蓝玉斋哪里都热起来,他几乎完全没了力气,他头昏脑涨得不能分辨陆明在他身后去做了些什么,只能断断续续地想雪子衣一定不是来到合欢宗之后才这么会的。
“还有熬一碗药的时间,”雪子衣又让他靠在尾巴上顺气,右手玩弄着他,“耽搁了治疗的时间,我与陆明先生今日休息的时间就都要延后了。”
“啊!”
雪子衣一掌将它扇到一旁去:“玉斋虽看上去乖巧懂事,实则却与宗主一般任性,给旁人增添工作,毫无愧疚。”
“别……别打了……”
蓝玉斋还残留着痛感,他想去夺还,畅快地结束,却还没有来得及伸手过去就被再次勒紧脖子。
“不知悔改,与龙族欢好,却只想着自己。”
药味丝丝缕缕地飘过来,雪子衣开始动腰:“你要知礼数,在我之后结束。”
蓝玉斋没有回答,他的脖颈上全是龙鳞的印痕,雪子衣又是两巴掌:“要回答。”
蓝玉斋慌乱地挤出两声“嗯……嗯”作为回答,他的指甲卡在龙鳞间,却不比抓痒更有杀伤力。
“好孩子。”
雪子衣罚重赏轻,他对蓝玉斋轻飘飘地夸了一句好孩子,却一直瞧准他的状态,及时给予抑制的疼痛。
陆明终于端着汤药走过屏风,雪子衣尾巴猛得松开,双手接住蓝玉斋。
蓝玉斋罕见在此时叫得如此激烈,快感堆积到溃堤,以至于足足缓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头脑渐渐清醒,发觉自己被雪子衣抱着靠在胸膛上,陆明站在一旁,帮雪子衣扶着碗,雪子衣端着那碗,正缓缓喝着药汤。
“公子下来吧,龙之物至阳,还是早些清理出来比较好。”
“哈……我走了,这药闻着就苦……”蓝玉斋起身,正欲整理衣物,余光忽地瞥到桌案上的文书。
魔族于民间扶持异教之事被拆碎成几个部分,将有计划地散布给天枝,羲和、岁馀、扶光等……
魔族在民间扶持异教,而暮尘歌想让其他门派来管这事?他在暗中给其他门派送情报?
为何要如此?自己收集来的情报处心积虑地藏着掖着让给别人?
陆明笑道:“公子先别急着离开,方才熬药时,也把公子的药煎出来了,我这就去拿,要趁热。”
蓝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