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烟此话一出，程乐贤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为了你那小师妹吧？”

“是又如何？”

“很可惜，完全没有仙骨的人是不能加入魔教的。”程乐贤摇头叹道。

叶睿烟一时无语，过了会儿她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程乐贤却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不过是顺路罢了。”

叶睿烟气得咬牙，却不敢与牠有什么正面冲突。可路瀚海还卧病在床，是正需要她的时候。

这是，她听见一声叫喊：“师妹先走，我来缠住牠！”

云乐彤从侧边袭出，挥剑直指程乐贤！

叶睿烟一惊，没想到云乐彤会突然出现，但云乐彤明显室要帮自己，心中一阵暖意。

程乐贤青筋暴起：“又是哪里来的小子坏我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牠迅速拔出剑，与云乐彤的剑相撞。

那剑如同活过来似的，顺着云乐彤的青霜剑滑向手腕。云乐彤撤步拧腰，剑抖出个虚圈。

叶睿烟虽然担心云乐彤，但她们已经打起来了，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她迅速抽身，前往客栈。

云乐彤留下继续与程乐贤过招。青霜剑走“之”字，双剑相黏的瞬间，云乐彤腕部急旋，刺向程乐贤心口，程乐贤不退反进，自下而上画半弧，剑气炸开，冲向云乐彤。

云乐彤受到冲击，不断后撤，正当程乐贤想追击之时，她扭个身不见了。

云乐彤来到了叶睿烟所在的客栈，她叩叩窗，道：“是我，云乐彤。”

叶睿烟开窗放她进来。

云乐彤手扒着上面的窗沿，轻巧地跳进来，顺手关上了窗户。

因为关了窗，日光并不能完全照进来，叶睿烟在屋里点了灯，烛光摇曳，影子在卧床休息的路瀚海脸上跳啊跳。

“她怎么样了？”云乐彤问。

叶睿烟走到床边坐下，捋了一下路瀚海的额发，道：“喝了药就睡下了，现在热已经退了，待会儿醒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最后还是云乐彤先挑起了话题：“我真想不明白。她那样真心待你，你居然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更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要陪她下山？”

“而且你今日对那老妇人出手相救，我不觉得你是个坏人，可你又确实做出了……”云乐彤一拍桌子，深深叹了口气。

“我有苦衷。”叶睿烟沉默片刻，垂着眼低声道。

云乐彤道：“什么苦衷？”

叶睿烟沉默。

“你筑基了？”云乐彤转换了话题，“我已经很久没有突破了，师尊说我有心结，可我并不只心结何在。”

叶睿烟有些意外云乐彤还愿意和她继续说话，试探着说：“是筑基了，不过和云师姐你还有很大的差距。”

“我愿意同你说话，完全是看在路瀚海的份上，路瀚海愿意继续和你共处，我就愿意相信你确有苦衷。”云乐彤两眼看向前方，抿了一口茶，就是不看叶睿烟。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叶睿烟起身将毛巾重新浸水搓洗，开口道：“说起来，还想托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把这件事传开的。”

“我发誓，我只和丁风一人说了。”叶睿烟起誓。

云乐彤皱了皱眉：“你怀疑丁掌门？”

“不，我怀疑是被偷听了。”叶睿烟手中的毛巾浸好了，重新敷在路瀚海头上。

“你为何不称牠为师尊？”云乐彤问。

叶睿烟一愣，她顺口就说了，没想到云乐彤会注意到，她道：“我不喜欢牠，或者说，我讨厌牠。”

“因为路瀚海？”云乐彤问，她似乎是遇到了同盟，小声道，“我也不喜欢我朋友喜欢的男人。”

叶睿烟笑起来：“路师妹可不喜欢丁风。”

云乐彤更觉得迷糊。

“丁风不肯教我修道，还想在我请教牠时与我亲密接触，不仅如此，牠还引诱路师妹，我讨厌牠，也不为过吧？”叶睿烟帮路瀚海掖了掖被子。

“可不管怎么说，牠是你师尊，尊师重道是……”云乐彤的话突然顿住，她看见路瀚海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路瀚海睫毛微微颤动，缓慢眨了眨眼，才真正睁开，转动脖子的时候有些吃力，看向叶睿烟后张了张口，一时间没有发出声音来。

叶睿烟给她倒了杯水，扶起她把水喂进去。

路瀚海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出话来：“叶师姐，辛苦你了。云师姐怎么来了？”

“我下山游历，看见叶师妹拿药，就跟过来了。”云乐彤没说叶睿烟仗义出手和遇见魔教的事。

“我听见你们说尊师重道的事情了，云师姐，丁风待我们和陈师姨待你是不一样的。”路瀚海支起身子说。

“我一直都很尊重丁掌门，难道是我错了吗？”云乐彤有些不可置信，她本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叶睿烟的一面之词，但很明显路瀚海也赞同叶睿烟的观点，“牠当真对你们做了不好的事情，勾……引你？”

“牠们逼问我的时候，绝情水溅到了丁风身上，丁风的皮肤立刻被灼伤了，我质问牠是否心悦于我，牠没有否认。”路瀚海说得平静，扔出的话却像是平地一声雷。

“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云乐彤喃喃。

“我与牠地位不对等，牠引诱我，控制我，但并不保护我，你依然觉得牠做得对吗？”路瀚海拔高了声音。

云乐彤陷入了沉默：“我一直敬重这些长辈……即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即使我心里是不舒服的。”

“我先回去了！”云乐彤走到窗边想要跳出去，又转过身来把一沓符箓给了路瀚海，“收着吧，你用得着。”

说罢，她便翻窗走了，轻巧得像只猫儿，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平静地像没有来过。

一月后，叶睿烟收到一封来信：

【问吾妹安

经过一月盘查，我终于确定路师妹心悦丁风的谣言是由白葛云散播的，牠平日里看着很是老实，真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我逼问一番后，牠说是心悦于路师妹，因爱生恨。但我并不觉得她可怜。

你们在外都好吗？翘首以待，见字速复。

附：

我已于前日突破，升至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