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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破绽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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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嫣跪在太极殿九十九级玉阶上时,朝阳正将蟠龙柱的影子烙在她后颈处。

崔灵儿的青金石禁步在袖中发烫,每粒珠子都刻着夏侯氏暗桩的姓名——这是今晨更衣时,夏侯嫣亲手系在她腕间的。

"宇文夫人可知女官入职要焚香验身?"大太监捧来的金盘中盛着玉女砂,"崔姑娘这守宫痣若是沾了香灰..."朱笔突然折断,皇帝指尖的丹蔻染红了验身帖,"可就成了驱邪的朱符。"

夏侯嫣的护甲叩在青砖上,震出三年前宇文绰埋在此处的冰蚕蛊。蛊虫噬咬金盘的声响里,她仰头望见飞檐下的青铜铃——正是崔灵儿及笄时献上的寿礼,此刻系着宇文绰的断发。

崔灵儿褪去外衫时,十二幅鲛绡屏风映出她脊背的璇玑图。

皇帝手中的星盘突然迸裂,碎玉划破夏侯嫣呈上的《女诫》——夹页里掉出的竟是宇文绰批注过的西戎战报。

"好个璇玑局。"皇帝用染血的指尖勾勒崔灵儿背上星图,"夏侯源脊骨第七节的狼王印,倒与爱卿这'太微垣'的伤疤相映成趣。"

夏侯嫣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验身玉牒:"陛下可看清了?这璇玑纹里藏的可不是战阵图..."她反手扯开自己的披帛,露出锁骨下的……"而是破宇文氏九旒冠的秘钥。"

当惊雷劈碎太史局铜壶时,夏侯嫣正将崔灵儿的生辰帖投入火盆。青烟凝成宇文绰的命宫星图,紫微垣处赫然显现夏侯源的生辰八字。

皇帝抚掌大笑:"好一出偷天换日!"

崔灵儿突然打翻香炉,香灰中滚出半枚狼牙符:"陛下赐婚的诏书..."她扯开领口露出青黑的刺字,"墨里掺的可是西戎狼毒?"

夏侯嫣的耳坠应声而开,藏在珠玉里的冰蚕蛊扑向皇帝冕旒。

宇文绰的剑风扫落九旒玄玉,每颗珠子都映出崔灵儿在星象台推算的卦象——正是夏侯源今夜突袭西戎粮道的路线。

皇帝抚着断旒大笑:"好个崔家女公子!"他突然撩起龙袍下摆,"宇文卿求娶的何止夏侯氏明珠……"

夏侯嫣的银簪突然扎进崔灵儿璇玑纹中心,血雾中浮出宇文绰的笔迹:"今以璇玑为聘,换雁归巢。"

崔灵儿忍痛展开染血的帕子,竟是用夏侯源战袍裁制的婚书——背面密密麻麻写满西戎死士的名单。

宫门轰然洞开时,宇文绰的玄甲卫正在焚烧女官吉服。灰烬里飘起的金线拼出皇帝亲笔:"崔氏灵儿,实为永巷罪婢所出。"

夏侯嫣突然割断自己一缕青丝,系在崔灵儿破碎的禁步上:"从今日起,你便是破军星主。"

暮色中,太史局浑天仪突然自转,将崔灵儿的身影投在星象台中央——恰与三年前宇文绰在此处演算的"凤陨"卦象重合。

大殿外,大理寺少卿沈未寻踩着宫墙琉璃瓦上的雨珠,望着金水桥畔被闪电劈裂的铜獬豸。

三更的雨带着南靖王府焦木的气息,他袖中匕首泛着青芒——正是当年父亲用半截烧焦的房梁炼出的玄铁。

"沈少卿这手翻云覆雨,倒比钦天监的浑天仪还灵巧。"夏侯嫣的鲛绡伞掠过太液池,惊起一池残荷。她眼尾朱砂在雷光中泛着诡异的银纹,恰似南靖王府密道里那幅《山河堪舆图》的裂痕。

沈未寻的玉扳指突然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狼毒粉:"夫人可知崔灵儿背上的璇玑图..."他蘸着雨水在汉白玉栏上画符,"缺的那角星宿,正刻在南靖王世子的脊骨上。"

"你说什么……"沈未寻未曾与她多说一句便进去了。

崔灵儿的嫁衣在尚服局熏香时,沈未寻正用断剑挑开尘封的彤史。霉烂的绢帛间掉出半枚金锁——正面錾着"长乐未央",背面却用西戎文刻着"萧迹"。

他突然听见父亲被铁链穿透琵琶骨时的闷哼,那声音混着香炉爆出的火星,灼穿了永巷的青石板。

"世子这出借尸还魂的戏,唱得比教坊司的《惊梦》还妙。"宇文绰的剑鞘突然压住金锁,冰蚕蛊顺着剑穗爬上沈未寻腕骨,"可惜南靖王府地窖里那具焦尸..."

沈未寻的匕首突然刺穿彤史,泛黄的纸页间渗出黑血:"少司大人可闻出来了?这血里掺着当年烧死南靖王妃的狼毒烟!"

"莫要装傻了,萧世子"

当第一缕天光照透崔灵儿的验身纱时,沈未寻正用狼毒粉在铜镜背面画符。

镜中忽然映出夏侯嫣锁骨下的冰裂纹——与南靖王妃临终前刻在密室墙上的阵图如出一辙。

"沈少卿若要借崔姑娘的命格..."夏侯嫣的银簪突然刺破镜面,"不妨先解了我这同心蛊。"簪头陨星石映出沈未寻颈后的烙印——正是当年玄甲卫追杀南靖王族时用的火漆印。

崔灵儿突然扯开验身纱,脊背璇玑图在晨光中裂成星宿:"大人可看清了?这残缺的紫微垣..."她蘸着守宫砂在沈未寻掌心画符,"需用夏侯氏嫡女的心头血来补!"

沈未寻站在焚烧嫁衣的青烟里,嗅到了父亲被炼成焦炭时的松香味。火舌卷起的金线突然拼出南靖王府密道图。

"当年火烧王府的狼烟..."他捏碎藏在牙间的玉蝉,"掺着夏侯氏秘制的离魂散吧?"玉屑刺破掌心,血珠竟在灰烬里凝成永巷布局图——每条暗道都指向皇帝寝殿的龙床。

夏侯嫣突然将冰蚕蛊按进他伤口:"世子这局棋,从三年前入朝为官就开始了?"蛊虫吞食狼毒粉后暴长,甲壳上显出南靖王族独有的螭纹。

宫钟骤响时,沈未寻看见崔灵儿破碎的禁步珠滚进排水渠——每颗珠子都刻着当年参与屠府的刽子手姓名。

雨突然下得更急了,冲刷着宫墙上经年的血渍,汇成南靖王府荷花池的形状。

宇文绰的九旒冠冕撞翻青铜貔貅香炉时,龙涎香混着南靖王府焦土的气息,在雨前闷热的空气里凝成青灰色的蛇,蜿蜒着爬上皇帝冕服十二章纹中的宗彝图腾。

"崔姑娘背上的璇玑图缺了紫微垣三宿——"沈未寻的玉扳指突然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焦黑骨片,"正对应着三年前被焚毁的南靖王府三进院落。"

窗外炸响的惊雷劈裂檐角獬豸,碎玉溅在崔灵儿褪至臂弯的纱衣上,映出她脊背星图中暗藏的火烧云纹路。

皇帝抚着断裂的冕旒轻笑,十二串玉珠突然缠住崔灵儿脚踝。

宇文绰的冰蚕蛊毒凝成霜刃劈开珠串,碎玉中滚出半枚金锁——正面錾着"大理寺卿",背面却用西戎文刻着"萧氏余孽"。

"少司大人好手段。"沈未寻的匕首挑开崔灵儿衣带,露出腰间与南靖王妃如出一辙的朱砂痣,"大费周章,竟为了个死人?"

宇文绰的剑锋突然穿透婚书钉在蟠龙柱上,泛黄的纸页间渗出黑血:"沈大人不如问问陛下,为何南靖王府密道里藏着夏侯氏祖传的璇玑玉?"血珠在青砖上漫成永巷布局图,每条暗道都指向夏侯嫣此刻站立的位置。

崔灵儿突然扯碎验身纱跳进太液池,残荷在她周身燃起幽蓝鬼火。

沈未寻颈后的火漆印在雨中泛出血光:"当年萧家儿郎被铁链穿透琵琶骨时,夏侯姑娘正在御花园学跳胡旋舞吧?"他甩出的铁索缠住宇文绰脚踝,索环上赫然刻着南靖王府匠人的徽记。

宇文绰震碎铁索的刹那,夏侯嫣的银簪突然刺破池面。

崔灵儿湿透的中衣上浮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图,缺角处正嵌着沈未寻方才打碎的玉扳指残片:"表哥可看清了?这星图里烧焦的星子..."她蘸着池水在汉白玉栏上画符,"是陛下亲笔批红的南靖王族处决令!"

宇文绰的冰蚕蛊毒凝成霜花覆住鼎身,每一片冰晶都映着崔灵儿幼时在冷宫墙角的涂鸦——竟是南靖王府密道的机关图。

"这场戏该收场了。"夏侯嫣突然开口,"当年被忠勇侯爷从火场抱出的可不止一个婴孩..."她腕间银铃炸开的毒烟里,沈未寻看见两个女婴襁褓上的血字——"夏侯"与"萧"。

暴雨冲垮九重宫阙的刹那,崔灵儿脊背的璇玑图突然飞出万千萤火,在夜空中拼出完整的南靖山河。

宇文绰的断剑插进太液池底,惊起三百具戴着夏侯氏面具的白骨。

宇文绰的指尖拂过《南靖风物志》的焦黄页角时,檐角铜铃正荡开三更的雨。

烛火将沈未寻批注的蝇头小楷映在青砖上,字迹突然扭曲成狼毒藤蔓——与南靖王世子七岁临的《急就章》残页如出一辙。

他忽然嗅到松烟墨里掺着槐花蜜的味道,这是萧迹幼时练字独有的癖好。冰蚕蛊顺着书脊游走,甲壳刮落的尘屑里竟混着南靖王府特有的赤金沙——那场大火后,这种金沙本该绝迹于世。

"少司大人也爱读风物志?"沈未寻的嗓音混着雨声从梁上飘落,他倒悬的身影遮住"靖"字最后一笔,"这册子缺了三十七页..."玄铁匕首突然钉穿书案,"恰是记载南靖螭纹玉的那几章。"

崔灵儿的禁步撞碎在水牢石阶时,宇文绰正用剑尖挑起沈未寻换下的染血中衣。左袖肘部磨损的云纹,与当年萧迹在冷宫墙头蹭破的衣料纹理分毫不差。

冰蚕蛊突然暴起,在衣襟暗袋里拖出半枚焦黑的玉扣——正是南靖王妃随葬的螭龙目。

"沈公子这伤口处理得妙。"宇文绰突然踹开暗门,月光泻在沈未寻新换的绷带上,"用狼毒粉止血的技法..."他剑锋扫落药瓶,瓷片间滚出西戎巫医才用的骨针,"可是跟永巷里的老太监学的?"

沈未寻反手将药碾砸向铜镜,裂纹中突然映出他颈后完整的火漆印——不是寻常罪奴的圆形烙痕,而是南靖王族特有的三爪龙纹。

"萧世子,别来无恙!"

当沈未寻的玉扳指沉入残荷深处时,宇文绰的冰蚕丝正缠住他欲收的鱼线。

钓钩上挂着半片青铜面具,内侧镌刻的萧氏族徽在晨光中泛着幽绿——正是三年前围猎时,萧迹射落刺客戴的那副。

"我不懂少司大人的话!"

"世子可知这池底沉着什么?"宇文绰突然扯动丝线,拽起具裹满水藻的焦尸,"你七岁那年失足落水..."他剑尖挑开尸身焦化的右手,"这位替你赴死的小太监,指骨里还攥着你的长命锁。"

沈未寻的匕首突然刺穿自己掌心,血珠溅在焦尸心口的狼牙箭痕:"少司大人当年这一箭"他蘸血在残荷叶上画符,"可想过会成就今日的困龙局?"

"本侯向来忠心于陛下!"

"可你那是愚忠!"

熔炉迸溅的铁水映红沈未寻的脊背时,宇文绰的剑鞘正抵住他第七节脊椎。冰蚕蛊毒凝成的霜花爬上铸剑谱,将"萧"字族徽冻成血色。

"南靖螭纹剑的淬火时辰..."宇文绰突然抓起他手腕按进铁水,"需在昴宿当空时淋入"

凄厉的灼烧声里,沈未寻腕间浮出暗红脉络,恰是螭纹剑谱里记载的"赤蛟筋"。

铸剑池突然沸腾,池底浮起三百枚刻着"迹"字的铜钱,那是萧迹十岁生辰时,撒给南靖百姓的吉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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