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叙缓缓低头,额头靠上林乐阳的肩膀:“如果不是你先靠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林乐阳心头一颤,小声哼唧着抱住夏时叙的头。
怀里的热意让他有些心猿意马,总觉得夏时叙好像又要亲他。
“还以为你也早就喜欢我了。”夏时叙语气带着些委屈,放在人腰上的那只手却从身后撩开林乐阳的上衣,轻轻摩挲他的后腰,“原来真的一直把我当亲哥啊。”
“也、也可以这么说……”
林乐阳低头蹭他的头顶:“也许我就是很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自己没意识到。”
“你每次收到情书我都很不高兴,不过我以为是因为我怕有了嫂子你就不带我玩了。”林乐阳被那只大手摸得后背发麻,不自在地动了动。
夏时叙手上动作一顿:“真的?”
“真、真的……”
“其实那些情书里很多都是给你的。”夏时叙低低笑了起来,“被我没收了,休想觊觎我的老婆。”
他的手继续不老实的抚摸动作,林乐阳趴在夏时叙肩头,咬了一口嘴边的后颈,口齿不清地控诉:“原来我的桃花是被你截了!”
夏时叙语气危险:“你还想要桃花?”
“就要就要!”
夏时叙的手已经从后腰移到了肚子,正在慢慢往上滑,林乐阳脊椎发麻,一阵颤栗。
林乐阳脸颊滚烫,腿也发软,身下的人却表情不变,脸色也一点都不见红,林乐阳抓住他的手腕,问道:“哥,你现在摸我是不是跟摸自己一样啊?”
摸他竟然习以为常到像撸小动物!
“?”
话音刚落,林乐阳就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向上顶了顶,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夏时叙打破了沉默:“不一样吧,摸自己又不会硬。”
林乐阳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么色.情的话。”
夏时叙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带着笑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好像在说:是你要问的。
另一只手捂上了他的眼睛:“也不许这么色.情地看我!”
“老婆……”夏时叙吸猫似的埋在林乐阳胸口深吸一口,“好香。”
林乐阳被硌得浑身不自在,凶巴巴地宣示地位:“叫我老公!”
夏时叙从善如流:“老公。”
“……”
林乐阳红着脸仰头想躲开毫无间隙的舔舐,却被不容抗拒地按了回去,夏时叙抬眼看他,继续用委屈巴巴的语气问:“不给亲?”
“你、你怎么……”
从小被他当做亲哥哥的人把他按坐在腿上细细密密地亲吻,边亲还边撒娇,林乐阳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心头砰砰直跳,为窥见夏时叙这样柔软的一面感到兴奋。
从来成熟稳重的“别人家的孩子”,会腻在他身上一声一声叫老婆,会抱着他故作委屈地撒娇,会幼稚到吃猫猫狗狗和舅舅的醋。
夏时叙向他坦白心意,是因为倒计时闹出的乌龙,但……
林乐阳的嘴唇被叼住,身下的人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勾着软嫩的舌尖轻轻舔舐,没舔几下,忽然用了些力,吻的更深。
他被亲的迷迷糊糊,头脑不大清醒地想着,即使当初没有这些数字,他也会发现自己喜欢夏时叙的。
他已经喜欢了许多许多年。
林乐阳半阖着眼不自觉泄露带着哭腔的声音,夏时叙耳尖一动,呼吸好像加重了些,手也从后腰移到了胸口,林乐阳猛地一颤,顶出夏时叙的舌头,急促地喘着气喊他:“哥……”
夏时叙一顿,理智骤然回归,头埋在林乐阳颈窝蹭了蹭,长长呼出一口气:“是我不好。”
他抬头轻啄了一下嘴边的喉结:“你还小。”
林乐阳个子不矮,却又白又瘦,让人一眼看着总觉得像个小孩,夏时叙又蹭了他几下,心说怎么连喉结都这么不明显?
真的……还是小孩子。
不能再亲了。
“不小了。”林乐阳抗议,“还有两个多月我就成年了。”
夏时叙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哄道:“好,不小了。”
他抓着林乐阳的手捏来捏去,这只手纤长白皙,看着没什么力气,打人倒是疼。
“你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林乐阳双手撑着夏时叙的肩膀把自己推了出去,从坐大腿变成坐膝盖,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不要顶我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夏时叙的手还在他腰上,稍稍用力想把人搂回来,林乐阳眼疾手快地躲开,跳到地上:“你自己想办法!”
他噔噔噔跑到隔壁没人的房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突然想去看看夏景越他们,于是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凑近一听就听到夏景越骂骂咧咧:“你有完没完?家里还有小孩在呢,你有……滚!”
林乐阳点点头,他要学一学,以后也这么骂他哥。
每次被按住亲他都莫名其妙脸红腿软……太丢脸了。
上次加过白蛇传的微信,林乐阳拍了拍江喻白的头像,低头打字:小青平时都是怎么骂你的?
让他学学!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回了一句:小青也是你叫的?
「不是小羊」:四舍五入我也是你们表哥,就叫就叫
「陈白」:我俩都比你大好吧?
林乐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叫陈白?
「陈白」:我冠夫姓
「不是小羊」:……彳亍
江喻白完全靠不住,林乐阳后背贴着墙,继续偷听舅舅骂人。
房间里没了夏景越的声音,只剩裴琢的温声细语,声音很小,林乐阳听不太清,耳朵贴到门上才隐约听出“错了”“下次”“你外甥”“没成年”。
林乐阳试图拼凑,是在说夏时叙还没成年?
夏时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羊?”
林乐阳赶紧放轻脚步跑了下去。
才一下楼就被抱了个满怀,带着水珠的额发蹭湿了他的额头,林乐阳笑着躲开:“好凉!”
两人闹了半天,直到裴琢捂着眼睛下了楼,才停下来一起看向了他。
裴琢:“……你家柜子有点矮。”
林乐阳点头。
是撞到柜子了不是被舅舅打的,他懂的。
裴琢又看了两人几眼,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了好半天也没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乐阳奇怪道:“为什么这么看我们?”
夏时叙语气无波:“被舅舅打……被柜子撞懵了吧。”
“………”
转眼就到元宵节,夏时叙一家回了老宅,苏溪亭在外省加班,林乐阳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写题,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在群里和崔邈互相伤害。
方珂发了十几个大哭的表情包,艾特全体:在吗,谁跟我换个爸?
「米奇妙妙崔」:好的呀
「方嗑嗑」:你爸还是算了
「采薇」: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小羊」:发生什么事了
方珂直接在群里发起了语音通话,有气无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癫:“我爸铁了心让我和吴钲结婚,我真服了,我才多大啊?他傻逼吧他?”
崔邈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咕噜咕噜的:“之前叙哥他爸是不是也说打算让他商业联姻来的?怎么解决的?”
夏时叙没在,林乐阳替他说道:“时叔突然就想开了,因为他有一个合作伙伴的儿子自杀了。”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方珂说道:“我跳了,再见。”
韩新璐连忙说道:“别别别别冲动!”
“叙哥去哪了?”崔邈问道,“怎么不加入我们!”
林乐阳拍了拍方珂的头像试图隔空安慰:“我哥回老宅啦!”
“哦——”陈宏意幽幽开口,“按照常见剧情,叙哥在老宅会被一大堆亲戚催婚。”
林乐阳无语:“我哥才多大啊。”
方珂更崩溃了:“我也不大啊!”
陈宏意叹了口气:“那可不一定,上回小青难得回趟家,就是因为催婚把桌子掀了。”
林乐阳:“?”
好猛的小青。
“那大理石桌子我觉得得有五百斤,他起来就给掀了。”陈宏意肃然起敬,“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方珂问道:“他一个人掀的?”
陈宏意:“我搭了把手。”
“你们都挺有朝气的。”林乐阳听着,竟然有点跃跃欲试,“下次我要是回去也掀一个试试!”
“掀什么?”
夏时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语音,林乐阳叫了声“哥”,说道:“掀桌子!”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你知道了?”
“嗯?”林乐阳放下笔爬到床上专心听电话,“知道什么?”
夏时叙还没说话,夏景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敬佩:“我十年前就想掀桌子了,今天居然被你圆了梦。”
群电话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好像都爬了起来,崔邈问:“掀什么桌子?”
林乐阳“啊?”了一声:“他们真的催你结婚了?”
“没有。”夏时叙平静道,“说了几句不爱听的。”
没眼力见的几个亲戚先是拿陈颂青举例子批判了一番现在的年轻人,然后攻击了陈颂青的性取向,顺便提了一嘴了夏时叙和林乐阳从小就很亲近,紧接着就说起了林乐阳又白又嫩不像个男孩。
“听说他很久不回林家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哦。”
这个时候夏时叙就已经放下了筷子,亲戚不知道是真没察觉还是故意找茬,直接贴脸说道:“那孩子不会也是同性恋吧?哎呦看他那个样……”
他后半句话还没吐出来,就被一盘凉拌菜糊了满脸,夏时叙站起身,放下手里的盘子,在所有人震惊得还没做出反应时,抬手掀了桌子。
昂贵的天然石餐桌被他一手掀翻,盘子和桌面碎在了一起,汤汤水水流了一地,几个亲戚慌忙站起身逃开,连尖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夏时叙拿过一边的手帕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问道:“还吃吗?”
时延敬还稳稳当当地坐着,沉默了几秒,拍了拍手。
好样的,他也早就想掀桌了。
不愧是亲儿子,像他年轻时候。
听夏景越还原完现场,电话里也是一阵沉默,不一会儿,零零散散地响起了鼓掌声。
陈宏意:“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
林乐阳叹为观止:“幸好你先扔的是凉菜。”
要是热菜不得给他烫毁容啊!
夏景越“哈”了一声:“他手都放鱼汤上了,我拦住了。”
“不愧是叙少。”崔邈使劲鼓掌,“我靠我什么时候能把我们家桌子掀了?”
“哥,你太冲动了。”林乐阳不赞成地开口,“万一真的烫伤了你要负责的。”
夏时叙“嗯”了一声,解释道:“鱼汤已经温了。”
夏景越替他作证:“的确已经不烫了,上桌很久了。”
方珂:“那你拦他干嘛!鱼汤泼上去不比凉菜爽多了!”
夏景越:“因为那个鱼汤还挺好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