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见如此惨状,默默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要不我们先去做任务吧。”楼一树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绮罗悻悻然。
楼一树看了看任务表,跟绮罗的进行比对,还真有个重合的任务,他的语气充满了活力:“那我们现在出发去学堂吧!”
绮罗也被他感染,眼里憋着坏心思,用着暧昧的语气问楼一树:“一树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害怕吗?”
“不怕。”楼一树回答得很干脆,绮罗一下子就愣了神,他以为楼一树开窍了。
可楼一树下一秒就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苏儿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呢,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刀的。”
绮罗:……他就不该对楼一树有情调这件事抱什么希望。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念书时总是会把调调拉的很长,站在讲桌上的私塾先生看到他们前来,连忙迎着他们进来。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边说边引他们进门,浑厚的嗓音与稚童的朗读音形成鲜明的对比,“等等你们帮我维护一下秩序,将这份卷子给他们做,下了学再帮我收回来就行了。”
私塾先生将桌面上一沓卷子放在楼一树的手里,声音带了点歉意:“实在是家里夫人有急事,真的是拜托你们了。”
“没事没事,您快回吧。”
为了贴合背景,这些试卷上的试题甚至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楼一树将试卷收好,看来这个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底下小童有几个不安分的,偷偷抬头观察他们谈话,私塾先生跟他们交代完,收拾包裹就回家去了。
楼一树将卷子放在讲台上,只听得一声:“叮铃铃——”的响。
私塾中有专门负责打铃的杂役,这个铜铃被摇响就说明课间时间到了。
底下扮演学徒的小孩子们年纪还小,看起来就十岁左右,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开始撒起了欢。
好几个小朋友跑到讲桌上围着楼一树和绮罗,他们的世界很单纯,遇到好奇地就会问。
“哥哥为什么戴着红色的头纱?”
“我在电视上看过!新娘子才会戴红布!”
“哥哥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呀?”
“姐姐你好高呀!你穿的好帅呀!”
“我是哥哥哦。”绮罗指着自己的脸,蹲下身跟认错他性别的小女孩解释道。
小女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抱着楼一树的大腿不敢看绮罗。
有的小孩大胆,楼一树坐在凳子上,他就这么爬了上来,坐在他的怀里。
时不时地还要玩玩楼一树的头发,摸摸他的脸。
“怎么不会把这位哥哥认成姐姐呀?”绮罗见小女孩害羞,顿觉可爱,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大腿,脆生生地说道:“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像哥哥,哥哥你长得漂亮,像姐姐。”
“哈哈哈哈——”
绮罗乐得开了花,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可是一声惊呼声却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两人顺着声音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手上全是黑黑的墨水。
一沓的考试卷子也被翻倒的墨水浸染个透。
楼一树急忙将卷子拿了起来,黑色的墨汁滴滴答答,他赶紧将这些卷子分离出来,可是很不幸,就算是压底的卷子,上面也有些许墨水污渍,更别提面上的了。
那小男孩发觉自己做错了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然后还用自己那黑黑的手去抹脸。
绮罗看了眼楼一树,见楼一树面色严肃地盯着眼前被污染的考卷,他赶紧就跑到男孩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楼一树的方向,生怕他会把气撒在小孩身上,绮罗轻拍着小孩的背部,虽然他们在拍真人秀,但是谁又知道对方真实性格是什么。
“他……”男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绮罗有心说两句话。
此时的楼一树已经检查完试卷的情况了,他抬头看向绮罗方向,语气平和眼神坚定:“绮罗你先带他去洗一洗吧,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绮罗拍背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有点发愣。
“怎么了?”
“没有……我先带他去洗一洗。”只是第一次感受到安全感,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弹幕在这时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网丨暴小孩:
【别说大话行吗?你要怎么处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笑死人了,看得这么认真,是在装给谁看呢?】
【只能说,#楼青台文盲#又有素材了,还是全新高清的的哈哈哈。】
【这要怎么处理啊?上面的字都胡成一团了。】
【楼一树运气是真差,那小孩也是真的皮,所以说讨厌小孩。】
【做错事就哭,哭有什么用?】
【肯定完蛋了,本来还觉得这任务还挺好做的。】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此事一出,一大批人涌进楼一树的直播间,大对数是黑粉,对家以及一些营销号,大家都在准备拿到楼一树的高清文盲证据,以此来博一波流量。
绮罗带着小男孩到水龙头底下洗手洗脸,因为现在天气比较冷,他还专门去隔壁的一些店铺借了点温开水混了进去。
“等等回去要跟小伙伴和楼哥哥道个歉,知道吗?”绮罗的声音格外温柔。
小男孩点了点头,又埋进了绮罗的怀里,稚嫩的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哥哥。”
“哥哥原谅你。”绮罗笑起来,用自己的手帕沾湿了水,擦拭着小男孩的脸,“看这是谁家小花猫呀?哈哈哈——”
直到擦得白白净净。
绮罗牵着他的手,重新推开学堂大门。
而此时的楼一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从讲桌下找到了几张崭新的白纸,这些小学徒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人,将这些卷子重新眷写十多份,对他来说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大家等一下哦!”楼一树安抚着底下的小朋友。
“一树。”绮罗带着调皮蛋跟一树打了个招呼。
调皮蛋抓着自己身上那套浅色的青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楼一树和在场的同学们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弄倒了墨水。”
“没关系。”楼一树笑着回答,而后转身问坐在底下的小朋友们,“大家呢?”
“没关系——”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或许一放了学,就什么都忘了。
“大家都没有怪你。”楼一树摸了摸男孩的头,让他回座位坐好。
“一树,试卷怎么办?”绮罗还是有些担心。
楼一树拿出那污染面积最小的卷子,说道:“本来我是想看看有没有活字印刷的,但是没找到,刚刚那个墨盒里的墨水也被倒光了,绮罗可以帮我磨一下墨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打算直接用手抄吗?”绮罗皱了下眉,且不说卷子上已经有很多内容看不清了,就单论毛笔写字,也很难快的起来。
可是楼一树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楼一树从笔筒里随意选了个毛笔,他抓毛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腕微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双钩住笔身,他瞄了眼那张试卷上的内容,手上就开始写了起来。
那毛笔在楼一树的手上行云流水,空白纸很快就被一道道诗词填满了。
只是写着写着,楼一树突然停笔了,他看着那被污染的试卷上那句[一城烟雨一楼合],恍惚了下。[注1]
绮罗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一花只为一树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注2]
“绮罗,你知道烟雾的‘烟’怎么写吗?”正巧烟字被墨水淹没了,楼一树抬头向绮罗求助。
此话一出,跟自爆没什么区别,弹幕也集体高丨潮了:
【666,盐都不盐了。】
【不是吧哥们儿,你真不识字啊???那你在用毛笔干嘛呢?鬼画糊吗?】
【直到你真文盲的时候我也没笑你,但是你又文盲又要装,那就别怪我路转黑了。】
【路转黑+1】
【真的好下头,受不了了脱粉了。】
【进内娱门槛这么低的吗?】
“啊?”绮罗有些震惊,他甚至能透视到现在弹幕是什么情况,他赶紧帮楼一树打掩护,“你是忘了吗?”
“不是啊,我没忘。”楼一树用手轻轻挠了挠脸,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用繁体写字,现在还没有适应过来。”
“哦…哦!”绮罗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确实有些地区还是用的繁体字。
他在手上将字描绘出来,示意楼一树。
最后抄完所有的试卷,楼一树竟然只花了短短十五分钟左右,楼一树的pd还给他所誊抄的新卷子一个特写镜头。
就算写的很快,他的字仍旧是端端正正,笔精墨妙,绮罗以前是不信什么字如其人的,但是看了楼一树的字,他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来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字看出这个人的大致品格。
绮罗彻底对楼一树改观了。
可线上的网友可就不好受了,楼一树能够将被污染的内容全部补充出来,抄写在空白纸上,那字体甚至比原试卷写得还要好,这怎么看可都不像是文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