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三人组是下午来的,莱伊和苏格兰离开,波本留下,直到天色从,明亮的白黄变成橙紫色的黄昏,最后陷入星星点点的霓虹中。
两个人也从书房凌乱散落着药膏的地上,转移到浴室,最后还是滚到雪见原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书房没有地毯,地上真的又冷又硬。”
洗完澡的波本趴在被子上,揉着腰如是吐槽。
被此人强行按在一堆药膏上吃脐橙的雪见原此刻心情很复杂:“我没记错直接躺在地上的是我才对吧?”
这块蛋糕可没给他什么选择的空间,他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填平波本突如其来的不满,这位就已经把手抱在他的腰上,带着他一起陷入了令人飘飘忽忽的眩晕中。
“而且明明说过去床上的……”
雪见原吐槽。
虽然他说的时候波本皱着眉、一双泛起水光的紫灰色双眸迷离,双颊处麦色的肌肤透着霞红,让人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就是了。
波本半眯着眼睛,撇了撇嘴:“总是在同一个地方,你就不腻味吗?”
虽然也不错,但下次果然可以教导一下这位其他有趣的知识。
雪见原面无表情地把柔软的白毛巾围上他湿哒哒的头发:“只要不在外面就行。”
算了,蛋糕猫是自由的,他的底线只有这个了。
波本用头上的毛巾随便擦了擦金发,看着雪见原打开吹风机开始打理自己的长发:“平时吹头发要多久?”
雪见原歪着头,波本的声音有点被吹风机盖住:“十几分钟。”
当然,如果波本不在,他完全可以用几滴血作为司机轻松带走所有水分,是吸血鬼独有的一秒速干发技术。
“这样……”
波本瞥过放在床头又增加了的星星瓶。
感觉按这个速度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满了,不知道满了会不会换个瓶,反正他的试探完全失败了。
自从上次之后,金色的星星还是在繁殖,找不到规律。
他捂着白毛巾的手顺便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是代号成员,这人怎么感觉根本不会生气?脾气好得过分了。
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波本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论是嘲讽还是挑刺,什么行为都不会让桑格利亚露出怒颜。
或许可以做的更过分一点?
波本思索。
不会生气的人还挺可怕的,不确定这人是真的脾气好还只是没被踩到底线、亦或者实际上在强忍怒火等着憋够了来个火山爆发。
而桑格利亚面对他的试探,应该是两者都有?
既是他性格如此、确实不怎么在意波本的波言本语,也是他对波本的包容性特别高,至少在波本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很少拒绝。
安室透想着,有些无奈。
这种小打小闹看起来是对桑格利亚无效了。
再想想桑格利亚在意什么……更过分一些的,他的阳光房,雪莉,或者莱伊?
不行,这些关系到组织核心的东西动了他都很难继续卧底下去,和桑格利亚的关系恐怕也会直接破裂,只有坏处没什么好处的事波本从来不干。
莱伊不属于这类东西,但他的实力够硬,也不是什么好搞的类型。大费周章折腾莱伊就为了这件事有点不值得。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
雪见原还有什么既在意、试探起来难度又不高的事物呢?
几个瞬间在他脑海闪过。
[不要忘记我。]
[我只需要你一个人。]
波本:“……”
这种东西还真有,不就是他本人吗?
好试探(指本人),被在意,桑格利亚对他的包容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苏格兰,至少诸伏景光在他挑剔指点厨艺时会笑着把锅铲塞到他手中让他自己做或者没得吃,哪里会给他准备一份冰美式加瑞士卷。
波本凝视在雪见原背后的眼神飘了飘。
这么一想起来雪见对他还真挺好的,要不算了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大不了多等等线索或者干脆开口问。
至于侦探的尊严?他只是个咖啡厅服务生罢了,要什么侦探的尊严。
正当波本内心挣扎时,雪见原吹完了头发,把吹风机放好后顺手往床头的星星瓶里丢了几颗金星。
“叮铃——”
叮当作响的金属和玻璃碰撞声响在波本心头。
他在床上向前膝行几步,从背后抱住雪见原,笑容缓缓绽开:
“闪闪发光,很漂亮呢。”
雪见原没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腥风血雨,他在想另一件事:“是的。”
话说,不到一个月后的取回样本,要不要干脆喊蛋糕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