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鲸鱼跃过齿轮月时，沈疏萤在柴油味的风里逮住那老骗子。蒸汽诗人攥着锡酒壶，靴底漏出的齿轮碎屑拼成"小晞"的摩斯密码。

"天王盖地虎！"老头突然嚎了一嗓子，机械义眼滋啦冒火花。沈疏萤的钢指掐住他锈蚀的喉管："宝塔镇河妖个屁！红绡的眼珠子搁哪儿读档？"

"哎呦喂！"诗人肘击他肋下，黄铜纽扣崩飞成满天星斗，"后生仔急赤白脸做乜？十三街铺青砖缝，白毛浮绿酒！"他醉醺醺地踹翻沥青桶，黑浆里浮出三千红绡的倒影，齐刷刷比划割喉礼。

锅炉房突然爆炸，红绡的残躯从火浪里滚出，霓虹裙烧成灰烬："铁皮脑袋你丫缺魂儿啊？这老帮菜昨儿循环坑我八回！"她甩出齿轮镖击碎诗人的锡酒壶，柴油混着血酒溅在墙皮，蚀出幅蒸汽海图。

"九点钟方向！"沈疏萤钢索缠住逃跑的诗人，"你他妈..."

"戌时三刻！"老头突然正经，京韵大鼓的调门儿震得齿轮雨倒流，"琉璃厂东胡同西，七步半青苔阶..."话音未落，顾南亭的木偶戏班破窗而入，铜锣砸碎诗人天灵盖。

红绡的机械扇骨绞住傀儡线："顾老鬼你丫属狗皮膏药的？"她旋身踹飞人偶轿辇，旗袍裂口处露出脊椎上的条形码——"小晞制造004"。

濒死的诗人突然狂笑，断指在血泊里写篆书："蒸骨三味火..."沈疏萤的钢脑壳突然过电——这是暗房显影口诀！他抄起燃烧的酒瓶掷向蒸汽钟，火光中浮现小晞被囚的坐标：广告牌钢架的经纬度正是诗人断气的坐标。

"操！"红绡的齿轮镖突然转向，钉入沈疏萤肩胛，"你闺女在时间褶子里！"她扯开冒烟的机械心，"老娘的备份记忆是...是..."

顾南亭的残魂从齿轮堆渗出："是她求你造的替身。"木偶手指轻挑，红绡的霓虹裙突然自燃，"多感人，女儿造了个妈来哄爹开心。"

沈疏萤的银丝绞碎木偶脸，却见三千红绡从血泊站起，齐声唱起诡异的摇篮曲。蒸汽鲸鱼撞塌钟楼时，他拽着红绡残躯跃入柴油河："坐标怎么解？"

"解你大爷！"红绡扯断着火的发条，"广告公司地库冷冻舱，你闺女在..."她突然僵住，脊椎条形码迸出蓝光。

顾南亭的残魂在爆炸中狂笑："惊喜不？冷冻舱里是三百个你！"

——章末引子——

柴油河面浮出小晞的机械足印，每个齿轮纹都是沈疏萤渐冻的日期。红绡的残存发声器卡在蒸汽鲸鱼齿缝，断续播放广告录音："爸爸，来玩捉迷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