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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戏非戏非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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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戴着草帽的人,正是这个花园的管理员,此次相见已是第三次,但白忘惜仍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那个手执的白花,便是白忘惜进来确认的目的,昙花。

那昙花似是夜间盛开之时摘下来,虽轻捏于他的手中,却如纯白丝绢,洁白无瑕,仿如非本世之物,因长期处于阳光之下,使得皮肤黝黑的人,捏着那朵白花,也格外的显眼。

“白梅,我等了你一宿。”

他口中的白梅,自然便是指白忘惜。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问,谁是白梅。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是与李明轩在林中寻找回程道路之时,那时候虽梦非实,却也是拿着一株白梅,称他为白梅。

这次是第三次,就算白忘惜不想承认,但白梅,也必须意指自己了。

“你为什么称我作白梅,又为什么在这里等了我一宿,就像你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一样。”

草帽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暗,他身上散出的气息,就像刚浮现的晨曦一样,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明明这人是站在跟前,现于自己的眼皮底下,却有一种摸不到,且容易被人忽视的感觉,就像跟前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他抬起了拿着昙花的手,二指摩擦着,轻轻转动,似是思考着什么事情,脸上却是淡然:“因为,你是白梅,因为,你会来。”

这种虚无的回答并没有解开白忘惜心中的疑问,这个阴地的问题太多,多得他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始问,又开始觉得需要去问,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问,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移到了温泉那边这种简单的事情也无法想象。

头脑有些疼痛,他揉着太阳穴,看着那株被摘下昙花:“所以,你等我做什么?”

“把昙花赠你。”

“把昙花赠我?”

白忘惜越发不理解这人在想什么。

等了自己一宿,就为了赠花?

如果他是女人,又或者跟前的人是女人,他或许会觉得,是不是他在暗恋自己还是什么的,可他与对方都是男人,那人的眼神,也并没有多少爱慕之意,且看不出来眼中带有任何感情,白忘惜自是猜不透他赠花的目的。

没有想明白,那人便向他走近,把昙花往他的手里塞去,又被他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塞过来的昙花。

那人抬起了长睫,静静地看着他:“不要吗?”

“我不是女人。”

“这与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那人似是有些不解,嘴唇轻轻地抿了一下:“你以前,很喜欢昙花的。”

白忘惜皱了眉:“什么以前?”

那人并没有回答太多,把抬起的长睫垂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失落,捏着昙花的手却仍然保持停留在空中的动作。

“你明明是白梅,却把我们都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依凌月宸所说,他作为白梅,每次进入轮回的时候,都会因为副作用而失去记忆,可白忘惜总觉得,这人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白梅,轮回,失去记忆,死亡,重来,再死亡,然后再重来,重来,重来……重来?】

心中似是忽然有了答案,表面仍然镇定地看着跟前的人,这人的身上或许有一些自己必须要知道的信息。

一切都已重来,如果这里是一个游戏,重来之时,NPC应该也没有保留前一轮的游戏记忆,事情应该重启至原点才是,可这人却说“以前”,一个NPC为什么会有“以前”的记忆,又说自己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除非,跟前的这人,不是NPC。

又或者除非,这里并不是凌月宸所说的游戏……

自己失去记忆是事实,可这里的一切都是从凌月宸口中得知。

无论自己是轮回至第四次也好,这个地方是游戏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是凌月宸告诉他的,可真实性又是如何?

凌月宸确实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但并不代表白忘惜会完全相信他。

这人太神秘,神秘得让白忘惜根本不能放下防备,但对凌月宸这人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总是有一道声音,让他去完全信任凌月宸,可最深的深处,却有着一扇门,把这份信任隔开。

NPC也好,游戏也好,跟前这人,身上定有着他要知道的信息。

“我叫白忘惜,不叫白梅,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把原本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些,极不情愿地说:“叶尚。”

“叶尚,”他吸了一口气,续道,“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你让我别再来,你家主人不喜欢别人来这里,会打扰到他,是什么意思?你家主人,是这阴……,这阍巛的主人?”

叶尚别过了头,拿着他手中的昙花背着白忘惜蹲了下去,没有再看白忘惜一眼。

可他身上有着白忘惜想知道的事情,他哪会这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而且这人看上去虽阳光高大,真正接触下来,头脑却像是有些单纯,或许是很好骗的那种。

白忘惜看了一眼天空,晨曦渐渐从远处升起,淡黄色的光线照了过来,有些和暖,阳光把这个花园照亮了不少,看上去并没有刚进这里的时候那般恐怖。

他走前了几步,蹲在了叶尚的旁边,偏头看着他。

叶尚的手捏着昙花同时,又拿着剪刀修剪着杂草,样子从刚才的天真,又变回了昨天那种冰冷的感觉。

“叶尚,你不是说在这里等我一宿了吗?”他张开了手,伸到叶尚面前,“昙花给我吧。”

叶尚拿着昙花的手停住,轻瞟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把昙花递到了他的手中。

白忘惜接过了花,带着微笑:“谢谢。”

他把花插在了自己外套的衣袋,甚是别致,又看着叶尚续道:“你家主人住这里?”

叶尚剪花的动作停住,没有看白忘惜,脸容也变得更平淡,完全看不出喜怒。

“你既然把我们都忘掉了,你问这些又做什么?”

“我是失忆了,你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

叶尚看他的目光,像是看死物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你走吧,我家主人喜静。”

“你家主人喜静,那你为什么在这花园中等我,让我进来,又不赶我走,而是把花赠我?”

叶尚握着剪刀缓缓放下,抬起了眼,冷冷地看着白忘惜。

他的眼底一片漆黑,即使初升的旭日照在他的瞳目上,也泛不起半点光芒,幽黑得让人感觉随时要被他吞掉。

叶尚看着白忘惜好一会儿,忽又握起了剪刀,继续修前跟前的花草,白忘惜看了那花草一眼,这里大概也是昨天自己第一次看见叶尚的地方,那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蹲在这里,修剪着花草。

白忘惜看着那些长了开来的花草忽然皱了皱眉,看着已经没有理会自己的叶尚,什么也没说便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脚步踏出花园前,他回眸再看了那蹲着的人一眼,心中的不详之感更甚,与旁边还是花苞的昙花擦身而过,向别墅走了回去。

从花园出来要回到别墅,人工湖是必经之路。

太阳刚好露出云端,湖面上正泛着一层金光,很是耀眼。

白忘惜站在了湖边没有离去,看着湖中间那所破旧的房子,想着刚才在花园中不明之事。

昨天已经修葺过的花草,今天为何又再次长了开来?

看叶尚的样子,昨天的修葺动作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如果昨天已经剪过的花,会那般容易再次长开来吗?

春,夏,秋,冬。

四季的花草,他们如今只剩下春天不知是哪种植物代替,但回想温泉房间那些花型图案牌子,皆是春天的代表花卉,那花,或许便不一定是真的花,若是他的推断没有错,花的顺序便代表死亡地点的顺序,冬天的白梅是开始,处于门前,莫雪成了第一个死者;春天是第二个,位于温泉,那么那尸体在温泉发现,便也说得过去了。

可本来以为找到了春天的代表,便能比第三株白梅更先一步知道将死之人,更能把握那个“因”的事情,去解决这里的“果。”可如今看来,找到“春”可能并不能代表着能得到事情的眉目,因为这里的万物,仿佛不断在更新。

就像掉进了温泉的轮椅。

就像自己背部的伤口。

如果这里是“游戏”,这些东西像凌月宸所说那样,游戏会把不必杀掉的东西恢复原状。

那面包又如何解释?

那些花草又如何解释?

白忘惜原本以为事情开始有点头绪,可现在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疑点太多,根本无从入手。

现在就连本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李明轩,也不知所踪。

“明轩到底算是什么?”

白忘惜感觉,李明轩每次不在自己身边,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又总会像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自己什么。

他看着湖面上的波光,呆呆地看着那处破房子仿佛出了神。

没有船过去,那房子就像被孤立了一样,任由岁月对他风吹雨打,可他偏偏就在湖中心立了百年之久,仍然保持着原貌。

白忘惜叹了气:“也不知道这房子以前是做什么的,非得在湖中间建着。”

一道强风忽然从湖面上吹了过来,把细沙吹进了白忘惜的眼睛,让他有些发痛地揉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在那模糊重叠的景象中,那处房子的窗被吹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窗里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能照进去。

模糊之间,窗边仿佛有一黑色的东西晃动了一下,白忘惜揉了揉眼睛,泪水流得更甚,再看向那处,只见一块惨白的脸转了过来,黑色的长发落于窗边,歪着头看着他。

白忘惜心脏跳得很快,不禁吓得倒退了一步,低下头来以衣衫拭去泪水。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胆怯地向前看去,破房子的窗却关得严实,原本那惨白的脸也不知所踪。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平复了许久后,才让呼吸稳了下来。

“那是什么……?”

眼泪虽然模糊了眼睛,可他确信方才自己并没有看错。

腰间忽然被人从后触碰,白忘惜猛然挥拳打去,拳头却落进了一颗微凉的掌心之中。

凌月宸坐在轮椅上,仿佛对他的出拳并不意外,淡淡地看着他:“你昨晚,应该在我房间睡的。”

看见是凌月宸,白忘惜稍稍平复了心情,想要收起挥出的拳头,却被凌月宸牢牢捉住。

白忘惜叹了气:“就算在你房间睡,也难保是不是会变成这样,与其三个人有危险,倒不如二人安全。”

抽了几下,还是没能把拳抽出来,白忘惜有些无奈:“你捉住我干什么,是嫌我挥拳的力度不够么?”

凌月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白忘惜感觉捉住他拳头的手掌越发大力了起来,捉得他的些疼痛。

“放手!你干什么!”

手指发着关节咔擦的声音,凌月宸勾起了唇角道:“你不应该,一个人睡的,落单的人,最是危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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