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要开始骗我了吗？”
“哪吒”的脸脏兮兮的，他语气强硬，敖丙却从他脸上看出几分委屈。
他有一千种说辞搪塞“哪吒”，听见这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哪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自顾自背对着敖丙坐在地上。
敖丙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没怎么。”
“那为什么不理我，也不问了？”
“哪吒”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问了你就会说吗？说了就一定是真话吗？”
敖丙轻轻“嗯”了一声。
“哪吒”惊疑不定，“真、真的？”
“我不会骗你，你问吧。”
“哪吒”挠挠头，他的问题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捡了最近的问起，“为什么说没想过用孩子捆住我这句话？”
“……”
“因为我很喜欢你。”敖丙语气平静。
“哪吒”双目大睁，敖丙继续说：“你很好，我很喜欢你，父亲知道，我们两个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同床共枕，父亲想太多了，他以为我会引诱你，用……给你生个孩子的方式绑住你。”他试图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哪吒”却红了脸，“那——那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敖丙微微蹙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儿？”
“拜托！小爷我只是身体三岁，又不是脑子三岁！我又不是傻子，在这儿出不去，也能看电视好吧！”
敖丙不语，“哪吒”催促道：“到底是不是！”
敖丙眸光复杂，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对着眼前的“哪吒”很难说出口，“哪吒”又背过身，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敖丙只能叹了口气，道：“刚谈上，行了吧。”
“哪吒”耳尖动了动，“什么时候的事儿？”
敖丙彻底放弃了挣扎，干脆和他一样盘腿坐在地上，“昨天。”
“什么？！”
“哪吒”一下子跳起来，转了个身正对敖丙，“不是——昨天？？‘我’、你……咱们做了什么？”
敖丙看着他满脸绯红，不知所措的模样，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满脸无辜的看着“哪吒”，“你变大了，偷亲我，被我发现了。”
他顿了顿，“唔，不过你只跟我说了‘我爱你’，没有问我要不要在一起，所以现在好像还不算在谈恋爱。”
“啊——”“哪吒”眼珠子滴溜溜得乱转，敖丙理了理衣摆：“怎么了？”
“那，不谈恋爱怎么能乱亲？”“哪吒”的口气带了几分扭捏。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可能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吧，以为我睡着了偷偷亲的。”
“小爷‘我’长大怎么这么窝囊？”“哪吒”又开始嘀咕。
敖丙皱了皱眉，“不许这样说自己。”
“这么喜欢我吗？连我自己说自己都不行？”“哪吒”歪头。
敖丙点点头，“对啊，很喜欢你。因为你很好很好啊。”
“哪吒”站起来拍拍脚底板，“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挂在嘴边。”他挥挥手，走到海边，用海水洗了洗手，敖丙一脸宠溺地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他，他擦了擦手之后随手揣进了裤子口袋里。
敖丙让他闭眼，给他清理了一下眉毛上的沙子，“哪吒” 乖乖闭着眼睛，嘴巴却没停：“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
敖丙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就没开口问，“哪吒”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
回去的时候，“哪吒”跟在敖丙身后，试图牵敖丙的手，都快用脚尖走路了也没能够得上，一抬头，敖丙正一边走路，一边憋笑看着他，“哪吒”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撇了撇嘴，假装无事发生，将两只手搭在脑后，吹着口哨，越过敖丙，向前走去。
*
和实验体们在别墅一楼享受过一顿叽叽喳喳的晚餐，敖丙拖着一身烤肉味儿进了房门，等他洗干净自己，一出门就看见“哪吒”正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可能是因为被“自己”告诫过敖丙爱干净，所以没敢上床。
敖丙差点被他可爱到笑出声，又想起他刚刚吃了三碗大米饭，可能是晕碳犯困了。
他轻轻捏住“哪吒”的鼻子，“哪吒”喘不上气，改成用嘴呼吸，他又抬起手捂住“哪吒”的嘴，“哪吒”手舞足蹈着醒来，不满得撅起嘴瞪了他一眼。
“去洗澡。”敖丙戳戳他的脸。
“哪吒”一脸不情愿，合眉耷拉脸去了浴室。
敖丙裹着浴袍，随意擦了擦还滴着水珠的头发，理了理床铺，把昨天“哪吒”弄得一团乱的衣服全都叠好，因为叠得太专心，没注意到浴室里发出的一声低喘。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旧睡衣，套在了身上，正弯腰套另一条裤腿的时候，空气里炸开熟悉的硝烟味，敖丙快速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贴上一个微热的胸膛。
哪吒从背后环住他，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一只手护在他的前额，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床上。
他整个人紧紧得贴着omega的后背，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敖丙身上，敖丙猛然回头，身后的哪吒却将他压到衣服上，轻轻得吻了吻他后颈的腺体。
敖丙的心跳乱了几拍，alpha的呼吸温热得扑在敏感的腺体上，弄得那处微微发痒，alpha好似有所察觉，轻轻用牙齿磨了磨。
敖丙身子一软，紧抿嘴唇。
哪吒在他耳边轻笑，“丙丙，亲都亲了，你说你还没跟我在一起？”
敖丙眼神飘忽，“你，你又没问。”
“我以为这种话不用说，你心里知道。”alpha的手从敖丙身下抽出来，轻轻摩挲着omega后颈的腺体。
敖丙的脸染上一层红晕，耳根也瞬间红了起来，“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alpha语气像是调侃，又带着几分郑重。
“嗯。”
“那我是你的什么？”哪吒语气里充满期待。
“你……”敖丙无声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涌起一股想给哪吒一拳头的冲动，最终还是认命的开口：“你是我的alpha。”
原本只是想得到一个“男朋友”身份的哪吒闻言睁大了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火焰纹路，他重重地吻了一下omega后颈的腺体，将敖丙的身体翻了个面——
那实在是一个很漫长的深吻，alpha的舌尖不再带着试探，而是充满侵略性的长驱直入，他一手扣住omega的后颈，一手紧紧搂着敖丙的腰，omega释放出的安抚信息素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敖丙顺从得闭着双眼，安静的回应着alpha。
渐渐地，这个温柔缠绵的吻渐渐变了味，敖丙的一只手不受控制得抚上哪吒的脊背，另一只手将刚铺好的床单攥得变了型。
哪吒在他抚上自己后背的时候怔愣了一瞬，很快就像是受了什么鼓励一样横冲直撞起来，敖丙被突然加快的节奏吻得浑身发麻，渐渐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呼吸渐渐急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敖丙终于喘不上气，轻轻地推了一下alpha，哪吒才停下来，他低头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眉目含情的omega，轻轻吻了吻他的锁骨，低声道：“怎么办，丙丙，（此处省略一句话）要我帮你吗？”
……
敖丙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在床上挣了起来，腿却被alpha死死握住，只能像一头小兽一样发出呜咽。
alpha舔了舔嘴唇。
……
……
……
……
敖丙被哪吒抱着重新放到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听着浴室的水声，好在“哪吒”当时还没出浴室，应该不会注意换床单这种小事。
哪吒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见omega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整个人被毯子裹住，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后颈，哪吒轻手轻脚的上床，才发现omega已经睡着了。
刚刚是有点过分。
他有点愧疚地想。
但是我也没办法。
刚谈恋爱就是这样。
哪个干部经得住这种考验。
……
*
敖丙半夜被热醒，发现哪吒在睡梦中切换了状态，正躺在一边睡得四仰八叉。
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给他盖上了毯子。
*
第二天一早，“哪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睁开眼，看着敖丙放大的脸，有些不太习惯地吓了一跳，随后他赶紧掀开毯子，看见自己穿着裤子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敖丙刚睁开眼，就和他面前的“哪吒”对上视线。
“哪吒”的表情别别扭扭得，好似十分难为情，又坦荡执着地追寻一个真相，敖丙眼睁睁得看着他把所有情绪在脸上过了一个遍，最后露出一副破釜沉舟、英勇就义的模样，但最终还是纠结起来，什么都没说，最后对起了手指。
敖丙几乎就要以为他察觉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
最后“哪吒”仿佛了下定了什么决心，压着嗓子问道：“那个，什么，昨天，我……晕在浴室里，你给我穿的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