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义有些怀疑是不是想多了,他伸手将夹在纸皮袋上的收据小票扯了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认真看着,上面是一连串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趣用品清单,且价格不菲。
他一时哑口无言,与诸仁对视了几秒后,“这个?”
“你生气了吗?要不我扔了?”
李善义用力揉搓着那张清单最终叹了口气:“算了,不用扔。”
“那你刚刚为什么瞪我?”诸仁明知故问,有些犯贱的勾着嘴,“我们回去能试试吗?”
李善义托着下巴,目光悠悠地落在那袋成人用品,光是看着就让人耳尖发热。
但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引导着走入这种地步,说没有一点不爽是假的。
李善义瞥了他一眼:“那得看你表现。”
车子再次启动,平稳的驶在回家的路上,伴随着低低的引擎声,诸仁疑惑地在思考“看你表现”具体的含义是?难道是之前表现的不好吗?
他的眉头紧拧,隐隐带着点挫败感道:“难道我一直不怎么让你满意吗?”
车内气氛微妙的安静了几秒,李善义看着诸仁笑容逐渐消失,变得僵硬,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你这么不自信吗?我没那个意思。”
他笑眯眯得看着诸仁焦躁,觉得是不是戏弄过头了?
但是他心情又大好,侧过身,伸手指尖顺着诸仁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暧昧地摩挲过锁骨,声音带着故意的挑逗:“我可以主动要,但是你不能强迫我用这些玩.具,听见没?”
诸仁喉结滚动,僵硬地点头:“好。”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失落,像是一只吃瘪的小兽,却又只能乖乖服从。
回到家后,还没坐下几分钟,诸仁又摇着尾巴紧挨着他,将粉色纸皮袋放在面前最显眼的地方。
心思一点也藏不住,刚刚说的话转头已经忘了,脸皮奇厚无比,李善义好笑地摇摇头,用手将他扒拉开。
但是没闹一会,诸仁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变得严肃。
“我忘了要准备新的作品发表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依依不舍的立即换了身便服套着件防水围兜,看架势确实很急。
李善义一时没什么事,也不想去打扰他,于是打开电脑着手修改自己的简历,准备重新找工作。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
院子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李善义披着外套下楼,站在院子里,看到外面几辆货车,有七八个工人在卸货。
白绪林托人运送了十来个木箱,诸仁这段时间依旧沉浸在画室里,李善义站在院子里看着三楼,没有打算去打扰他。
领头的是一个眼熟的男人——正是之前白绪林安排给他的那个“替身”,身形气质都与他有几分相似。
男人走过来,非常自来熟的笑着打招呼:“李先生,好久不见。”
“你连这种搬运的活也干吗?”李善义双手抱臂,倚在门边一时不知道在卸什么,也没听说诸仁买了什么。
“是白先生的意思,他最近很忙,没法亲自来。就让我来帮忙了。”男人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院子里此刻堆满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箱。
“等等,你还没跟我说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黑泥。”男人放低声音解释,“本来早该在您订婚时就送到的,可船运出了点状况,耽误些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工人们将木箱整齐码放在角落。
李善义站在一旁,皱着眉细看木箱侧面贴着的标签,隐约闻到一股浓郁的土壤香气。
“兽人居住的地方都会用这种泥土种植花卉吗?”
男人苦笑着摇头:“我不是兽人,不过据说这些黑泥不仅能阻止普通人接近兽人居住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善义一眼:“像你这种情况……白先生特意叮嘱过,让人尽快安排。”
李善义挑挑眉,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沉重的箱子若有所思。
“今天只能现将箱子卸下来,拆箱的事就麻烦你转告诸仁,他会有办法。”
李善义眯了眯眼,他点头应下,随后补充道,“麻烦你替我跟白绪林说一声,多谢。”
男人笑着摆手:“应该的,您保重。”
等人都走远了,李善义在院子里走了两圈。
黑泥……白绪林……
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撒在三楼地板上,画室的门半掩着,李善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望着屋内的男人。
诸仁比以往更为专注的站在画架前,背影挺拔,最近几天他都是先工作一会,待到九点左右才会下楼吃早餐。
一旁还有已经完成的画作,是诸仁一贯的风格,色彩依旧很冲击人眼球,很有感染力。
但此刻诸仁正作画的画面中央,是一个穿浅色风衣的青年,神情静谧,眼神温柔,手中有一束盛开的粉白相间蔷薇站在花园里。
“?”又是一副不同参展画作风格的作品,李善义忍不住走近到诸仁他身后仔细看着那幅画,看得有些失神。
画面中艳阳下的背景色调处理的朦胧温暖。
“这是?”
他从没想过,诸仁描绘自己时,眼中盛着的,竟是这样温柔浓烈的情感,不同于走廊上的过于涩.情的赤.裸.交缠的画作,这幅画透着赤诚的爱意。
李善义确实很喜欢这幅画。
诸仁其实早就知道李善义来了,等李善义呆滞的看着画时,他立马转身抱紧李善义,非常开心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你好像都看呆了。”语气中透着得意。
李善义微微怔住,目光下意识落在诸仁满是颜料的手上,又转到他略微疲倦但熠熠生辉的眼睛上。
灰蓝色的兽人独有眼睛,长睫微垂,看似成熟的脸,此刻却因为悄悄摇晃的尾巴,显得格外可爱,像是在等一个夸奖。
“已经获奖那么多次的人,还需要我这个外行来肯定吗?”
诸仁挑眉:“这是给你画的作品,你喜欢,才有意义。”
李善义低低笑了一声,他走过去,拿起一旁湿巾抽了几张,细心地帮诸仁擦拭沾满颜料的指尖,动作很轻柔。
诸仁静静盯着他,眼中压抑着深深的渴望,自从标记后李善义后,他几乎每一刻都想亲吻、拥抱,甚至更亲密地缠着这个人,恨不得立马扑倒,但又害怕李善义会厌烦这样的自己。
“累了吗?”李善义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要按时吃饭。”
诸仁哑着嗓子,勾住他的腰,声音低哑得像撒娇:“看到你,就不累了,而且你也太小看我的体力了。”
两人额头轻轻相抵,呼吸交缠着,室内只剩下细微却急促的心跳声。
李善义眸色一暗,低头吻住了诸仁,这是一个充满诚意的深吻,诸仁以为能更进一步时,李善义却按住了他的胸膛:“想什么呢?这是白天。等会吃完早饭,去院子里看看那些箱子,白绪林将黑泥送来了。”
诸仁怔了怔,只好咬牙点头,“嗯。”
吃过早餐后,两人站在院子里。
李善义无意中瞥见诸仁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手机,便凑了过去。
“怎么了?”他问。
诸仁面无表情地将屏幕递过来:“两百万。”
等李善义看到白绪林发给诸仁的信息后,“两百万?这些土?!”他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觉得很贵?”诸仁笑了笑,眼神带着些慵懒与漫不经心的模样。
“难道不是吗?”李善义扶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听天方夜谭。
诸仁语气平淡地解释“这个价格低的不可思议,按理说,原本至少得三倍。”
李善义听完这句话,彻底沉默了。
他有些怀疑自己上班的意义是什么,他父亲林宸的店一年营收也就这么多,还没刨除那些不小的人工开支。
而他之前在传媒公司上班,一年薪水除去日常开销,一年也就存个十万,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些土壤已经是天价,诸仁竟然说便宜。他翻着白眼看着这个富二代,还是个艺术天赋极高的人。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这样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就这么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
“你在想什么?心疼钱吗?”诸仁忽然低头问,“我不是已经在努力工作了?这次也准备拍卖一些作品。”
“哦。”李善义懒得搭理,但是也没有理由对诸仁钱占有欲那么高,能争能花也是个本事。
况且,这些泥也是兽人的一道安全线,确实是要下些本钱的。
午后,天气极好。
院子中有个木箱已经被拆开,黑泥散发着浓郁的奇香。诸仁用手捻了一拨土,嗅了嗅,表示满意。
他戴着一顶黑色遮阳帽,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紧身衫,衣料紧贴着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身姿矫健而专注,手里拿着长铲。
李善义看他用铲子刨地,一下一下翻着表土,不禁皱起了眉。
硕大的院子,靠人力?一周也刨不完。
“一定要自己做吗?白绪林的人说可以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