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灵君看着那老虎决然赴死的模样，恨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真傻，真的，他只知道这老虎缺心眼，可却不知道这老虎竟能如此缺心眼，他光知道这老虎能拖了孙悟空的后腿，却没想到这老虎也能拖了自己的后腿。

他抽出醉血剑扑了上去，将离老虎最近的那两条蛇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哗啦啦流了一地。

“你！”老虎回头，目眦欲裂。他看看倒地的大蛇，又看看谢灵君，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终是什么都没说。

只缓缓抬起了剑，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谢灵君被他盯得发毛，又看到他的动作，心里警铃大作。

“你要做什么？”

老虎惨然一笑，一张大花脸上满是悲伤：“我已犯了杀孽，不配活在世间，不配奉于佛前，我这就去地狱，去十八层地狱赎罪。”

“你敢！”谢灵君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些气这老虎缺心眼，有些气自己无端生事算计老虎，结果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老虎还是那副半死不活，欲哭无泪的麻木模样：“我如今这副身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谢灵君怕了他了。他只知道西方极乐里面是一群神神叨叨的秃头，可却没想过这群秃头的理论如此强悍，可以精准地筛选出一群虔诚的傻子，身体力行，身先士卒地践行所谓的道。

二人谈话间，又有一群巴蛇围了上来，似乎是闻到了同类的血腥气，它们的舌头嘶嘶作响，鳞片焦躁地蹭过悬崖和树木。整个道场就像是被扔进了蛇窝里面一般，到处都是片甲划过硬物的声音。

先涌上来的蛇，都是不足五百年的小蛇，相当于人间的黄发孩童，所以谢灵君与老虎如此轻易便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跟上来的蛇里面有它们的父母，闻到了自己孩子们的血气，看到了自己孩子身首分离的死状，哀鸣一声，窜了过来。

老虎看到那直冲他面门而来的大蛇眼里含泪，声音凄厉，尾巴紧紧缠着被他们杀掉的一条蛇的蛇身。再看看现在涌上来的蛇比之前看到的蛇大几倍，几乎像是一座小山。

他的心死了，他不光犯了杀孽，甚至杀了一条幼蛇。

谢灵君看老虎盯着飞扑而来的蛇头，一动不动，知晓他是存了死志，便运足了真气，将那条蛇一脚踹开，踹得掉下了悬崖。

“死不了。”

趁着老虎还没来得及对他露出那种谴责的神情，他解释道。

老虎眼角含泪，举在脖子前的剑用了些力，正想狠心一划，却被谢灵君拽住了剑锋。

他使了使劲，却挣不开谢灵君的手。

“你若是死了，孙悟空可饶不了我。”谢灵君真诚道：“若是大师还想留小仙一命，还是先别死了。等我全须全尾地将你交给孙悟空之后，你再死，怎么样？也算是成全了大师的一番仁义之心。”

还没等老虎开口，围着的巴蛇却蠢蠢欲动，意图将面前的两个杀戮它们同胞的人吞到肚里。

谢灵君并不害怕，巴蛇虽然在人间是排得上号的大妖，但是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巴蛇们嘶嘶作响，突然开始有规律地游走，像是在跳某种舞蹈一般。还发出虚无缥缈的，吐信子的声音。

谢灵君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遮天蔽日的蛇影，听到了那奇异的蛇鸣，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再看老虎，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两眼发直，浑身绵软，手里的剑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巴蛇并非群居动物，但若是伤了小巴蛇，会遭来全族的敌视。那时，巴蛇会舞动迷幻的舞蹈，发出能让人晕倒的叫声。

此时，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也只有任巴蛇一族宰割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