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妇人刚走到堂屋,村长就开口问道。
对上村长阴冷的目光,妇人吓得一个哆嗦,瑟缩道:“一人一狗都睡着了,就是那娃娃警惕的很,睡着了都把那布兜压在身下。现在药效刚发作,我只敢简单地试试,没发现有异常。”
“行了,没你的事情了,你回屋吧。”村长摆摆手,直到妇人带着女儿走进一旁的偏房,这才对着陈生交代道,“等那屋里的迷魂香燃尽了,你就去屋里宰了那条狗。至于那娃娃,用绳子绑起来好生将养着,明日就用他来祭祀河神吧。”
“哎!”陈生听着村长的吩咐先是点头应下,接着不解地问;“大伯,咱不是才给河神献祭了一个女娃娃,怎得明日又要献祭?往年里……”
未等陈生说完,村长咳嗽了两声,一说到这个他就来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还不是陈耀家那疯婆子毁了两颗锁魂钉。这女娃投下去,池子里的灵水也没见涨,要是过几日仙长前来收不到足量地灵水,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仙长每七个月就会来陈家村收取一次灵水,这个月十四正好就是收取的日子。至于那锁魂钉,也是仙长每次来了给十四颗给到村长手里,不多不少,每月献祭一次。用这锁魂钉钉在童男或是童女的双足,再用雄鸡血浸泡过的布条绑上石块沉入湖底,待到第二日灵池里的灵水便会缓慢上涨。
陈生在心中冷笑一声,还不是他那个堂兄出的馊主意,欺负人当家的刚去孤儿寡母的翻不起浪花来,非要用一钱银子买人家的姑娘用来献祭。吃绝户的嘴脸忒难看,陈耀家的能不疯,反正都活不下去。
面上不显,陈生敷衍地同样痛斥了一番那可恶的疯婆娘,等村长情绪平静下来,这才提议道:“大伯,我瞧那锁魂钉和咱平日里用的棺材钉差不多,要不先去老祖那取一颗棺材钉下来试试?”
陈生对长生没啥兴趣,不像他大伯那样行将就木就把希望寄托到这邪魔外道的招数上,他只在乎进到自己口袋里的真金白银。等到攒够足够的金银,再托人给他买个新身份逍遥快活去,何苦待在这穷凶僻壤受罪还要担心脖子上的人头会不会被人给摘了。
“行,这事交给你去办。”反正老不死的也被他熬死了,借上一两颗棺材钉的也没什么,真要出啥事,他还有仙长给的法宝,村长点点头,又交代道,“时辰差不多了,你拿上柴刀进屋去吧。等等,还是叫上阿财,让他带上渔叉,以防外一。”
屋内,装睡的一人一狗一直默默地偷听着屋外的谈话。用活人祭祀说得这么稀松平常,还和邪魔外道为伍,他秦国竟然还有如此歹毒之人!若是屋外的人不打算对周霸天动手的话,他还可以先按兵不动,可惜了。周寅默默叹息一声,按住恨不得冲出去给屋外之人几口的周霸天,让它继续趴在床头,他倒要看看,这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丧了良心。
陈生应声就出了门,很快便带着阿财一起进了屋。两人商量好,由阿财用渔叉直接叉住那大狗的脖子,阿生再上去补刀,这样就能毫发无伤地杀掉大狗。谨慎地靠近大狗,两兄弟正要按计划行事,忽然就觉得后颈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周寅早就用被子伪装出了他还在睡的假象,一直等在门后,待两人进来就给了一人一手刀。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只晕不死,并且不晕上三五个时辰绝对醒不来。这一手绝活也是从他二哥身上磨练出来的,也不知道二哥现在怎样了,希望李霄能撑住不被他气死。
村长悠哉游哉地品着茶,嘀咕着近来他身体愈发不硬朗了,晚上便炖了那大狗补补,狗血也不能浪费还能用来泡个药浴。想到这,村长正打算喊侄媳去拿个盆接狗血,却听到屋里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就再没了动静。
“阿生?阿财?”村长扶着桌子站起来,见喊了无人应声,赶紧大声喊来侄媳,“招娣,快,出事了,赶紧去村里喊人来。”还好今日他见着灵池那出现异常,把仙长给他的宝贝早早就带在了身上,望着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块刻着狰狞鬼脸的血红色的木牌,村长顿时又有了底气。
招娣听到村长得吩咐,不敢怠慢,匆忙地从家里去了铜锣就一路敲打着叫人。很快,除了小孩外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陈生家门口。村长点了五个身手最为了得的,让他们一起去屋里看看情况,直接下死手给那娃娃留口气就行。
被点名的身材壮硕的庄稼汉纷纷拿着砍刀渔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还没等他们用武器去对付周霸天,又和前面两人一样,被周寅的手刀砍晕在地,连句惊呼都没发出来。若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或许还能和他对上两三招。周寅看着一波又一波冲进来的庄稼汉,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出去吧,再来,这屋子都快塞不下了,周霸天一会一不小心给踩死了,官差来收拾也麻烦。
提醒周霸天尽量下脚的时候悠着点,踩断胳膊腿的说不定会把人给疼醒来,他补刀也是很麻烦的,连续砍两下他还没尝试过,说不定就砍死了呢?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对凡人开了杀戒。哎,要是这里有个和尚就好了,教化众人的说辞还是他们在行!
众人见那奶娃娃竟然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皆是一楞,虽然不知这娃娃有什么本事,但既然村长要献祭他,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拿下了自然最好,拿不下倒也能死得安逸些。
周寅出了卧室也不和这些凶神恶煞的村民们废话,(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说啥,就算说了那些村民大概也是不会听他的),运起轻身步法,在一众村民之中闪转腾挪,很快就用手刀砍翻了一片。不管男女老少,全部放倒,堂屋里本就挤满了人,为了不让武器把他们给误伤了,周寅还非常贴心地把人都扔到一处叠起了罗汉。
等到屋外助阵的人反应过来时,还站着的也就二三十来人,其中大半都是妇人,唯有村长身边站着三个汉子。
别说,这手感还挺好的,周寅这正想继续,就见那躲在人群后的村长忽然冒出头来,恶狠狠地对他说到:“娃娃,这可是你逼我的。”说着,就咬破了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手心的鬼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