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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虚礼如潮掩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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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倒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李益元评价道。

李昃渊满是无所谓地看向他:“但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太子和三皇子听到他这番话当即宕机。

我的弟弟/哥哥啊!!说话可收着点吧!!!

有个大臣在旁边小声道:“二殿下哎,可别再激怒圣上了哎呦。”

李益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昃渊,朕给你机会。”

“儿臣并不——”

“——不觉得没错!”李昃鸣伸手捂住李昃渊的口,“父皇,弟弟说他知错了。”

李昃渊侧首,推开了李昃鸣,语气强硬:“不、觉、得、有、错。”

太子默默转身,双手各搭在苏逸珅和李昃赢的一边肩上,一脸生无可恋。两个弟弟同情地拍着他的后背。

大哥受苦了!

“李昃渊!”李益元陡然拔高音量,吓得好些人都跪了。

二皇子的平静与之形成对比:“儿臣在。”

“恃宠而骄了?”皇帝怒道。

李昃渊不以为意:“一向如此。她那般形容我属下,我做主子的维护又有什么错?父皇,我占理。”

皇帝被气得说不出话。李昃渊也不怕他罚,就那么对峙着。

“维护属下便能如此了?”李益元敛眸,点了一个人,“去,宣莫云来。”

那个内侍正要去叫人,却被李昃渊喝止住:“站那别动。”

内侍先是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皇上,在心底为自己捏了把汗,正要跨过门槛,一把锋利的短刀插在他脚下的木槛。

竟是李昃渊甩刀过去。

内侍不敢动了,殿里的人也随之呼吸一滞。反应过来的李昃赢将自家二哥往后拽了一下,双手合十去求他冷静再冷静。

李益元眉心拧起:“李昃渊,你要造反?”

“错在于我,宣莫云来是做什么?”李昃渊不悦道。

“哦,”李益元后仰身子,“认错了?”

“认错。”浑身却无半分认错的态度。

李昃鸣推了推他,咬牙低声道:“差不多行了,收敛些,现在是什么时候。”

李益元默然地与李昃渊对视良久,竟不再追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般下令:“传下去,叫大理寺的人全力彻查,封锁慈宁宫被血洗一事,对外说母后病故,择日为母后送行。苏幼珂今日到日子离宫,马车已备好,以后随时可以来宫中找哥儿们玩。昃渊,为苏幼珂送行之后便来御书房,朕有话同你说。都散了吧。”

殿里官员贵族哗啦啦跪下去,按章程说了词,皇帝象征性地应了一句,这才散场。

·

世子临走前,李昃渊送了苏逸珅一块刻有“渊”字的玉佩。

“昃渊这是把贴身物什送给我了?”苏逸珅将玉佩别在腰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嗯,能你一路平安顺遂,可要带好了,”李昃渊站在李昃鸣身边,“回来时,可要来宫里找我们玩。”

“带不好呢?”苏逸珅故意道。

李昃渊哼了一声,没说话。意思很明显,不带着那就不顺利呗。

“一定来,”苏逸珅看向李昃鸣,笑眯眯地,“太子哥哥准备了什么?”

于是太子拿出一个木盒,递了过去。苏逸珅打开一瞧,两只耳坠放置在金绸布上,单看那坠下来的翡翠叶子的成色就知晓不是简单玩意。

“太子哥哥,你真舍得?”苏逸珅眼前一亮,“这可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宝贝。”

李昃鸣莞尔:“只是小物件,觉得很衬幼珂便拿来了。”

二皇子在一旁抱着手臂道:“大哥,我也得有。”

“好,好,回去给你一对最好的。”李昃鸣无奈道。

皇家兄弟也是有纯粹真情的。苏逸珅心道。

“太子哥哥啊,”苏逸珅托着木盒,试探道,“不如求你帮我戴戴?”

李昃鸣没有拒绝,欣然道:“好。”

得到首肯,苏逸珅喜笑颜开,迅速取下自己原来的耳饰,乖乖等着太子“侍奉”他。李昃渊看着自己大哥替他戴着一边,心下一动,便取了另一只给苏逸珅戴上。

翡翠被日光照得更透,苏逸珅的轻笑也无意间落入他们的眼里:“多谢二位哥哥宠爱。那么我便回府上准备启程江南了。”

李昃渊张开手臂,看着他。苏逸珅比他矮了许多,但拥入怀中却是又觉得刚好。

“玩归玩,可别忘了我同兄长。”李昃渊这么说道。

苏逸珅从他怀中退出,也抱了李昃鸣一下,笑容明媚:“等我回来啊。”说完,转身上了马车。车刚起程,苏逸珅忽然挑开帘子,给两兄弟抛了东西。

李昃鸣好险接住,摊开手去看,是两颗镶着金边的白玉,都刻了字,一个“鸣”一个“渊”,想来是他一早就差人打制好的。这世子,像是蓄谋已久。两兄弟对视一眼,神色无奈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太子哥哥!昃渊!记得照顾好小二渊呐!”苏逸珅探出头叮嘱。

李昃鸣冲他挥手表示知晓,与李昃渊一起目送他远行。

·

送走了苏逸珅,李昃渊就独自去到了御书房前,随意地掀袍跪下,毫不拖泥带水。秋季的日光没有夏季毒辣,但正是照得最近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刺眼。李昃渊跪得笔直,太阳晃着眼也只是下意识皱眉。

张公公似乎在门口候了许久,御书房的殿门却是紧闭,李昃渊知晓他的父皇就在里面。张公公瞧着这李昃渊在太阳底下跪着,也知道是皇上的意思,可毕竟他张崇是看着这二殿下大的,总归会于心不忍。

“二殿下,”张公公走了过去,面容愁苦地劝慰,“您就同皇上服个软,认错领罚吧。”

李昃渊的目光落在殿门上没动,只是笑笑:“这不是来认了?是父皇不给我下台。”

张崇摇摇头,叹息:“您这模样瞧着却不像认错来了。二殿下,恕老奴多言,皇上这回也没真动火气,想必您也知晓。只是太后前脚刚走,您就在那殿里闹了这么一出……皇上对您恩宠有加宫里上下都知道,可您今日是真的过火了。”

李昃渊面不改色,看向张崇:“张公公,我都明白。”

“老奴知道,今日贵妃娘娘那样诋毁您亲信,您重视他、为他打抱不平,”张崇不免啰嗦,“毕竟只是下人,您不该这样讽刺娘娘的。”

这番肺腑之言李昃渊根本没听进去,甚至道出更多心中所想:“她儿子也不是好东西,还有淑妃母子,我单只说了那蔚鸴,已是窝了委屈。”

不知里头的皇帝是否听到了李昃渊的这番话,反正张崇被吓得几欲声泪俱下,但还是控制住了音量:“殿下啊!”

李昃渊不吭声,漠然盯着殿门,像是穿透殿门与里面的帝王对视。于是可怜的张公公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东宫求援,希望太子殿下能有些好办法。

秋风乍起,带着些许凉意,还夹有暴雨前的闷热。那晃眼的日光逐渐被阴云笼罩,大概是老天有意为之,凡是日后能掀起风雨的人物,在经历长跪不起的桥段时,总会赠予其一场洗礼。

洗礼过后是脱胎换骨的新生。

闷雷作响,雨点迟迟不落。李昃渊置若罔闻,宛如石像,他此番确非诚心认错,他来求的是一个指点。

进行下一个计划的指点。

他就要走这血污遍地的路径达到高处,既然下了手,便绝无悔意。这条路可是太适合他这种不会后怕的人了。

“我同皇后,都想昃渊干干净净。”

恍神间,忽然忆起苏逸珅的这句话,又想到了苏逸珅那张乖巧伶俐的脸,还有……母后。没关系,只要他们不知晓,他就是“干净”的。

再回过神时,原先严丝合缝的殿门不知何时被虚掩开一条缝,但里面的人依旧没作声。李昃渊也不动,父子俩就这般耗着,大有熬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黑云压得越发的低,雷声也越发逼近。风卷起地上的黄叶转了几圈,玩似的把它们四散。李昃渊的视线随着黄叶而动,觉得这风真是仗势欺人。

终于,皇帝的声音从殿里传出:“你可知朕为何叫你来?”

“不知,儿臣不会读心。”李昃渊这么回答。

里面的人似乎发出一声冷笑:“那你跪着作甚?”

明知故问。李昃渊挑起一边的眉毛,应道:“儿臣觉得父皇或许会想看。”

一阵沉默。

“你不该那么做,李昃渊。”皇帝的声音重新传出,话语仿佛有千斤重,恨不得压死李昃渊。

“父皇啊,”李昃渊知道他父皇的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太后的事情,“儿臣听不大懂您的意思。”

什么不该做,这老狐狸分明高兴得很,他早想除了有心控制他的母后,只是迟迟不肯下手,如今有人替他做了这样罪孽深重的事情,怎会不高兴?

脸都要笑烂了。

里面的帝王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应当是皱起眉,才缓缓开口:“听不懂也无妨,多跪一阵或许就明白了。”

演得似真似假,险些信了。李昃渊眯着眼,笑容浮现在面上,像只妖孽。

“若是被大理寺查出,朕也保不住你。”李益元说道。

“大理寺的都是饭桶,”李昃渊不以为意,“那些看人办事的东西。”这话不假,那些个人一见手上的事情牵扯到某些达官贵人、皇室宗亲,总会畏手畏脚。不过总会有不怕死的出头,但这也影响不到他。

他可是二皇子,人人皆知的备受圣恩。

殿门后面的皇帝许是被这逆子呛到了,咳个不停,好一阵才艰难道:“朕迟早被你气垮!”

李昃渊又只笑笑。皇帝缓了缓:“你今日在殿里那般作为,实有不妥。”

“儿臣知晓,”李昃渊看了一眼天上似乎要压到他头顶的黑云,“但父皇,不论您怎么说,儿臣都不觉得有错,她三番五次刁难儿臣,您不管,儿臣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还没错?她再如何也是你的长辈!”李益元含着愠怒,“你那般折损她面子,还提起那件事……你还觉得无过?!”

“那她污蔑儿臣是罪人呢?”李昃渊毫不心虚,“她还折辱莫云,我若再不为自己出气,真真的成了任她捏的软柿子了?”二皇子装得像模像样,仿佛昨夜太后之死真的与他无关、非他作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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