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之觉得陆淮商有病,真的有病。
这厮明明就那么厌恶郑浑,为什么突然就能面色不改的说出这种话来。
而且上次竹雅阁亭的事是什么事?
是郑浑对他下药,准备霸王硬上弓的事!
陆淮商这是什么癖好?有受虐倾向吗?
返回花楼大堂时,舞台上的舞姬已经换了个人。
谢言之与陆淮商并肩而过,准备从大堂离开这里,却似乎听到里面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眼光狡黠转动,无声一笑,循着声音的方向扫去,在左边二楼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左拥右抱,一副纨绔做派的模样看着楼下的舞姬。
那舞姬面容半遮,仅仅只是露出一双眼来也是美艳至极,媚骨天成。
明明就是极冷的天,但那舞姬却穿得及少。
不说腰肢显露,如若柳叶柔软,就是胸前那对似兔儿般的玉峰,也似要呼之欲出一般。
围观看客止不住的起哄轻呼,舞姬子依旧笑意盈盈,柳腰摆得更快。
谢言之见了,不禁上前两步跟着鼓掌。
“好!”
旁边的陆淮商:“……”
“身若柳絮,腰如玉勾,眉眼含笑,朱唇撩人,绝色啊。”
谢言之大方夸奖,完全忽视身边陆淮商逐渐低压的气场。
那舞姬听得他的夸赞,扭头朝他看来时,手里的红绸朝他甩来,似要将他的魂给勾走一般。
陆淮商准备动手将红绸取下,谢言之却快一步抓着红绸,借力跨了上去。
四周众人起哄声更是响亮。
谢言之好似也沉溺了其中,他眼神带着欣赏,嘴角隐约带着笑意,对于舞姬时不时抛来的红绸,他都一一接下。
不止如此,那舞姬围绕着他身边打转跳舞的时候,谢言之居然还跟着出手,随那女子一起跳舞。
女子腰软,如若水蛇一般轻摇,谢言之也不逞多让,细腰如柳,摆臀甩腰,似乎跳得比女子还柔软三分,连着那红绸到了他的手里时,被他几个甩动挥舞,好似变成了绸枪。
少年的人面容青涩,却透着无尽的自信张扬,那双凝视舞姬的眼中虽然含笑,可尽是清明坦然,完全不带半丝邪念情欲。
像是欣赏。
舞姬被他如此清明的眼神看得心尖微乱,捂着红绸的手一个失意,就叫谢言之将红绸彻底取了过去。
四周看客起哄声响更大,比起之前更是喧嚣。
台下的陆淮商已经彻底黑了脸色,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忍不住从上去将谢言之抓回来!
抽他屁股!
太耀眼了。
耀眼得让陆淮商恨不得将他锁起来谁都不给看。
谢言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某个危险区域疯狂试探,他与舞姬虽然共舞,手却没越界半分,反到是舞姬被他清明欣赏的眼神,给看得心里发乱,步履险些出现了错误。谢言之察觉过来,彻底取了舞姬手里,旋身转动时,他随手一扬,将舞姬轻轻送往台外,再转身时,谢言之忽地扬手一挥,绸枪甩出,嘭地一声,直接朝二楼看台飞了过去。
二楼的侍卫骤然掀桌,那绸枪扎在桌上,嘭地一声,又散成了绸缎。
这内力……
陆淮商微微眯起了眼。
绸缎拧成了枪,戳裂了那红木的桌椅,满堂宾客与歌基女子全都被震惊住了。
二楼上,差点被吓傻的人,眼看着那原本还带着杀气的枪突然又散做红绸掉在地上,气得一把推开挡住绸枪的侍卫,冲到围栏边上大骂。
“哪个王八羔子乱扔东西!给爷滚出来看爷不扒了你的皮!”
这声音太凶,满是戾气。
之前还与谢言之共舞的舞娘被吓得身体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言之微微挑眉,扬声朝二楼喊。
“张玉兮,你把话再说一遍,你给谁充爷呢!”
张玉兮闻声,转眼看到“郑浑”的身影,瞬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原来是三哥啊,早说你要来,我就亲自在门外去迎接你了啊。”张玉兮脸上堆笑,亲切得一点也看不出对郑浑的嫌弃。
谢言之微微挑眉,笑得一脸爽朗:“接我就不必了,总不好叫你抢了人家龟公的活儿,毕竟人家也是要吃饭的啊。”
张玉兮笑容僵了一瞬,心里暗暗咬牙,恨不得把郑浑千刀万剐。
你才是龟公你一家都是龟公!
可张玉兮不敢。
郑浑的背景太强大,别说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就是宫里的几位皇子见了他都得退让三分。
当然,大家退让的不是郑浑这个人,而是郑浑的外祖母。
那个强势的女人,可不是后宫的女人能抗衡的。
更别说皇帝对他外祖母向来礼让。
尽管心里不悦,张玉兮还是只能推着笑脸,下楼去迎接郑浑。
“三哥,不是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在家养病吗?怎么你也来了这里?”
“是养病啊,但关太久了也甚是无聊,这不,找机会就溜出来了。”
张玉兮垂眼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舞女,笑得有些贱兮兮的:“三哥看上了这丫头,那要不领了这丫头回去。”
“嗨,算了吧,要被我娘知道还不得打舍了我的腿吗?”
“哈哈哈,三哥这话就说笑了,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大长公主把三哥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有大长公主护着,县主哪敢啊。”
“啧啧啧,这就难说了。”谢言之突然一把勾住张玉兮的肩膀,亲昵的样子格外的哥两好。
这动作也让张玉兮有些诧异。
他记得,以前郑浑虽然跟他们交好,但总有些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来。
毕竟一个是大长公主捧在心尖的外孙,而张玉兮……只是荣国公府的小少爷。
虽然大家都是纨绔,但纨绔也分等级啊。
“小兮啊,哥跟你打听个事啊。”
小兮?
张玉兮跟旁边的陆淮商同时挑眉。
谢言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合不合适,他勾着张玉兮的肩膀,带着人朝着花楼的后院走去。
两人离开,原本氛围紧张的这大堂,才逐渐恢复了正常,连舞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舞姬才似活了过来。
陆淮商微微蹙眉,抬步跟上谢言之那边。
谢言之已经跟张玉兮勾肩搭背,整一个哥两好的架势,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言之脸上都是笑意。
张玉兮似乎有些不太乐意,临要走了都在叮嘱谢言之。
“说好了啊,我帮你找到人,回头你得把那副春山撩景图给我的啊。”
“嗯嗯嗯骗你是你孙子。”
张玉兮这才乐了,拍着胸保证:“那我一定给你把人找到,你在这里等我,三天后我再过来。”
而后,张玉兮雄赳赳气昂昂,像只小公鸡似地走了。
陆淮商更加狐疑:“你让他帮你找谁?”
“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这回答,让陆淮商微微蹙眉:“张玉兮只是荣国公府诸事不管的纨绔少爷,他能帮你查什么?”
谢言之笑了笑:“鸡有鸡道,狗有狗道,纨绔有纨绔的桌道,你不懂的。”
陆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