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背包里的东西摆放的顺序不太对。”系统飘到他的身边，“之前的排序不是这样的。”

明越今天没有带什么东西，最多就是两包种子和一件外套，还有防护服，外加几个晶石——

明越的摩托按照机甲的书修理的，经过江影提醒，他才知道原来他的摩托还可以用晶石作为能源。

剩下的全都待在系统的空间里。

明越翻动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消失不见。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系统不可能记错，但是自从他来到垃圾星以来就没有看到其他的生命，所以不是有人翻动的。

可能是风吹的？

系统停在他的肩头，道：“等今天晚上你出去一趟，我待在背包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当然是最好的。

明越点点头。

晚上不适合开车，明越将车停在了空地上，从系统空间里拿了个帐篷出来，组装好之后，明越把背包放在帐篷里，没有拉上拉链。

他随手拿了个水壶，走向了河流。

这时，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影子从他的身后飞快地掠过。

明越恍然未觉，走到了河边蹲下，河水畅快地流淌着，灌进了水壶里。

这条河水相当清爽，把水壶装满放到旁边，明越舀起一捧水洗了把脸，缓解连续骑行十几个小时带来的暑气。

那黑色的影子停在了帐篷边上，鼻子嗅了嗅，黑亮的眼睛转而看向那个还没有发觉它的人类。

似乎判断这个人类不会很快就过来，黑色影子飞快地窜进了帐篷里，钻进背包里，尖细的爪子伸出来试图将之前没有带走的东西抓出来。

就在它的爪子伸出来的一瞬，一只手从背包里探出，揪住了它的脖子皮肉，拎了起来。

“喳喳喳喳！”黑影在空气中惊慌地胡乱晃动着身体和四爪。

惊奇地发现一个体型巨大的人类从一个小小的背包里爬了出来，这个人类眼神和脸色都是冷冰冰的，正在盯着它。

“喳喳喳喳喳喳！”

黑色影子晃得更厉害了。

等明越拿着水壶回来的时候，江影已经端庄地坐在帐篷里，一只手拎着一个浑身长毛胡乱挣扎喳喳叫的生物。

他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此时有点凌乱地搭在背后，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困惑。

明越脚步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转而看向江影手中的生物，问道，“是它？”

江影点头。

明越坐在了他的身边，把这个生物拎过来，感受到手里挣扎的力道，惊奇道，“力气还不小。”

江影提醒他，“小心，它会抓人。”

“这是活的？”明越另一只手摸到了它身上的温度，神色有些讶异。

江影在明越回来之前就把这个生物扫描了一遍，道，“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俗称毛毛，学名可拉博奇，属于脊椎动物，啮齿类。可能是因为种子而过来的。”

“可拉博奇？”明越仔细看了眼，评价道，“有点像是黑色的仓鼠。”

“差不多。”江影话音刚落，一个时空隧道出现在帐篷外，一只细白的机械臂拿着一个快递箱，放在了帐篷外，细声细气道，“您的快递已到达，请您签收。”

江影走了出去，签收了快递，温和道，“可以帮我们把快递箱拆一下吗？我们没有趁手的工具。”

机械臂变换形态为刀具，两下就帮他把快递箱拆了，一个铁笼被端正地放在他的手心里。

机械臂收回刀具变为普通的手，朝着江影比心，“请给个全星好评哦～”

江影给了个好评，机械臂和时空隧道一起消失了。

他拿着笼子回到了屋子里。

明越有些好奇地看着江影，“你知道这附近有生物吗？”跨时空快递需要时间，显然江影是提前准备的。

“不是。”江影把这个毛毛放进来铁笼里，“买了这个只是想着你以后可能会有养动物的想法。”

他总觉得明越会买几只小鸡回来，细心抚养长大后把它们全都做成白切鸡。

明越讪讪，转移话题，“不是说垃圾星上已经没有什么生物了吗？它怎么还在？”

笼子里的毛毛正在抓着笼子的铁棍，愤怒地喳喳叫。

……看上去骂得很脏。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江影垂头看着笼子中的动物，道，“我的资料库里显示垃圾星应该没有生物了才对。”

但是笼子里这个愤怒的小家伙显然不是机器或者灵魂。

明越凑近了，用手去戳了戳它，差点被咬，还好及时把手收了回来。

明越道，“可能你们的资料库里有遗漏吧。”

江影停顿了一会儿，双眼开始无神，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的机械的味道。

明越寒毛一竖。

毛毛也不叫了，缩在了铁笼中离江影最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江影才恢复了原先的感觉，转头对明越笑道，“我已经将资料上传总部，那边表示很快会给我们回复。”

他看到明越的眼神，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将这点僵硬掩盖下去，问道，“怎么了？刚才我很吓人吗？”

明越实话实说：“有点。”

江影：“……”

“像个木偶。”明越道，又对他一笑，“不过一想到这是你，就不感到吓人了。”

他又看向了笼子里蜷缩起来的毛毛，问道，“那它怎么办？”

江影道，“你想怎么做？”

明越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你能扫描出来这附近还有其他的生命吗？”

江影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道，“没有。只有我们三个。”

“带着吧。垃圾星都没有几个物种了，能保一个是一个。”

明越看着里面的毛毛，还感觉有几分亲切，他给江影描述道，“我们家那边的老鼠都可大个了，一只老鼠比猫还要大。而且它们还总是打洞，不知道哪一个地方就会跑出来一个老鼠。”

明越说着变得有些愤怒，“就像那该死的特色双马尾一样，明明在北方那么小，到了我们那里就那么大——还会飞！不知道从哪里就突然冒出来，飞你脸上！diu！咓哒！”

江影：“……”

这已经不是明越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来对蟑螂的深恶痛绝了，看来是真的很讨厌了。

明越深呼吸冷静了一下，被喳喳声吸引，又看了过去，拿出种子，倒出来十几粒喂它，又想到，“这附近没有吃的，它没有办法存活。”

所以，这附近还有其他的生命？

明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里和我们那边相差不是很大，为什么我们那里没有看到什么生物，反而在这里看到了？”

江影分析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开闸放水之后，有动物寻着河流往上走，所以它才到了这里。”

他科普道，“可拉博奇可以在缺水断粮的情况下活一个月。”

不一定是附近有生命。

明越道，“这一点倒是和我们那边的老鼠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明越和江影简单吃了一点，等着总部的回信。

要是下游真的有生命，那么会有多少？是否有凶猛是肉食性动物？又有多少是有毒的？

这些都关乎着他们是否要继续前行。

当天晚上明越和江影睡在一起，本来帐篷的位置就不是很大，他们两个大男人碰在一起很正常，但是第二天明越从江影怀里醒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懵逼。

他睁开眼，正对着铁笼，里面的毛毛睁着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生无可恋。

明越小心地把江影的手从自己身上放下来，谁知道一动就惊醒了江影。

江影有些困倦地张开眼，“早。”

“……早。”

江影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

明越僵硬着脸，从他身上垮了过去，去河流那里洗漱了。

过了一会儿，江影走到他的身边，带着几丝困意，道，“总部来消息了。”

明越不看他，问道，“怎么说？”

“总部说上一次采集数据是三百年前，比较匆忙，没有录入完全。”

“这哪里是没有录入完全。”明越吐槽，“简直就是重大失误。”

有生命和没有生命，这能够一样吗？

“确实是。”江影没有反驳，“所以总部邀请我们将剩余的F5089的资料录入，补充缺乏的资料。”

明越终于看向他。

江影挑眉，对他道，“一个字两个积分。直播时候的打赏积分翻倍。”

明越：“……”

他立刻拉着江影回到帐篷边上，“我们现在就出发。”

江影提醒他，“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哪里有生物。”

他们对视一眼，转头看向了带着笼子里无聊到咬尾巴玩的毛毛。

毛毛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身后袭来。

……

在垃圾的原野上，一个黑色的带毛的生物在狂奔着，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小光团和一辆轰隆隆的摩托车。

“喳喳喳喳喳喳！”

河水流着，明越和江影跟在毛毛的后面，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跟着毛毛一起去它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