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祭司的女儿，我为大祭司的骤然去世感到吃惊，但我敢保证此事绝对与我无关。”

“身为神女，众所周知，我有与混沌神明通灵的能力。”

“现在我宣告混沌神明授意与我，让我关闭混沌神教，自此之后混沌神庙不再营业。混沌神明希望信徒们今后更加关注自身精神上的修行，不再以混沌神教的名义开展任何活动。”

……

神女话音一落，整个正殿寂静无比。

副祭司身体僵在原地，瞳孔处于剧烈地震的状态。

市长勉强保持住扑克脸，可整个人已经被阴郁的气压所笼罩。智染和禾晞兄弟难掩惊讶的表情，眼睛睁得超大看向对方。其他宾客更是异常震惊。

神女没理会这些，自己提着衣服急匆匆地走下月台，女修士们慌里慌张地跟在后面。

副祭司这才上台，握着麦克风想做补救。

可还是因为太过慌张，话说得磕磕巴巴。费了好大劲才说出神女刚才的讲话意思是大祭司死亡，象征一个时代落幕，并非真正想关停混沌神教。

蔚果没有仔细听，而是想着神女这么莽撞，会不会被副祭司出手要了性命，赶紧直接跑向小偏殿。可来到了半路，神女就给他通讯，让他赶紧到小花园去。

按照神女给的地图赶到小花园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刚才与禾晞一起待过的地方。

神女躲在小亭子后朝他小心翼翼地招手。

蔚果走近一看，她已经换回之前穿的黑色连衣裙，头发松散，看得出是强行拆除发饰的结果，怀中抱着一个不小的纸盒子。

“下水道入口在这！我们赶紧走吧！”

神女将纸盒塞给蔚果，双手扒拉开一小块边缘断开的金色草坪，再抓出下面碎开的塑胶填充物，一个方形的沟井盖露了出来。

没等蔚果反应，她已经着急地搬开沟井盖，拿回纸盒，踩着铁环做的楼梯往里面下去。

“……”

小花园外面传来很多人跑动的声音，极其急促，很像在搜捕什么人。

没得选择，蔚果只能跟在神女身后钻进下水道，还被提醒要关好沟井盖避免被发现。

下水道里面一片黑暗，积水不少，脚下还可以踩到湿滑黏腻的东西，时常有形态崩坏小生物乱窜的身影，应该是废弃已久，神女依靠光脑手电筒的照明，异常熟练地在前面跑动带路。

原来下水道里可以这么宽敞，通道别说人跑动，其实在里面开小轿车也完全没问题。

对于这一点，蔚果还是挺诧异的。

因为现代化下水道都是管道式的，里面有很多蜘蛛大小的无人机负责修缮，使用寿命很长。

“神奇吧，”神女稍稍回头有些得意地跟蔚果说道：“郁金香市竟然有这种地方。”

“我猜这些下水道有几百年历史了，要不是皮仔我还真找不到呢。”

十多分钟后，神女停住脚步，示意蔚果跟她爬上另一处铁环楼梯，显然出口就在上面。

推开沟井盖，一层沙土蹭蹭往下落，还摔下好几块碎砖头，最后还有橡胶路面碎块。

这一切都被神女站在楼梯上敏捷地避开了，蔚果看着她熟练的操作都想叫好。

跟着神女爬上地面，蔚果发现上面是蛇夫座街区的边缘小巷，一端尽头有白色闪光。

“这边，这边。哈哈。我自由了。”

神女抱紧纸盒躬身轻步走向闪光处，蔚果紧随其后。

走到巷子口，蔚果看到赤聿和他姐姐赤星正各自骑着一辆哑光酷炫机车等他们。

两姐弟都是酒红色短发、杨梅红瞳孔，黑T恤和烟灰色牛仔裤，花臂。

一同酷酷看向神女和蔚果。

在月色、机车和黑暗街道的搭配下，莫名有种神圣感。

神女可能是认准赤聿救过她，一屁股就坐到他的车后。

蔚果只能坐到赤星车后，对方说了声“坐稳”后，姐弟同时启动，一路飞驰电掣将他们送到了极品商业街一号出入口。

商业街里人来人往，被神女脸上的妆容所吸引而认出她的人不在少数，但没有人对她投射怪异或窥探的不好目光。

蔚果跟神女两人就这样顺利回到佚名侦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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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9:46。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佚名侦探社。

神女扒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又跑到窗户向外观察了好一阵，确认没人冒着大雨来找她后才招呼蔚果一起坐到沙发上，宝贝地打开一直抱在怀里的纸盒。

蔚果一下就被闪到了眼睛。

里面是满满的白钻，虽然大小不一，但每一颗都看得出净度极高。

神女从其中抓出一颗碎钻，放在蔚果手中，小声地说道：“给你，这是我的委托费。”

蔚果笑呵呵地将碎钻攒在掌心，笑呵呵地道谢。

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这些都是你的私藏吗？”

“对。”神女认真地将纸盒关好：“信徒送我的宝贝不好藏，我就每次溜出神庙找当铺换成钻石，想着有天离开神庙能用上。”

蔚果这才知道神女准备离开神庙也不是一两天了。

“你说的当铺该不会是楼下的‘钱柜当铺’吧？”蔚果问了一句。

“是‘币来也当铺’。”神女回答：“不过是做梦商业街上的那家店。”

看着神女心情很好，蔚果赶紧继续询问：“你今天闯了这么大的祸，不怕副祭司报复吗？”

神女有点小得意地说：“你现在试试看搜索混沌神教神女。”

蔚果按照她说得用光脑搜索起来。

发现神女关闭混沌神教的演讲片段和亲笔声明都出现在全平台热搜上。

神女解释道：“之前有个叫瑞莎的记者联系到我，想套些混沌神教的秘密。我一直理她，可是昨晚想想看，还是与她做了笔交易。”

“这些私人账号都是她帮我创建和运营，上面的内容也是她帮我上传的。”

蔚果立即装出八卦脸贴近神女：“你用什么秘密跟她做交易？”

“都说是秘密了。”神女嘟嘴说道：“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去。”

蔚果连忙诈她：“是不是德育殿的事，我看过她写的文章……”

神女着急地捂住他的嘴：“这里面的水太深，你不要牵涉进去。”

蔚果拉下神女的手，加大力度诈她：“你用药也与这有关对吧？”

神女握住他的双手：“你怎么知道德育殿的事与我的用药问题有关？”

“嗯。我从瑞莎那里问到的。”蔚果尽量控制表情说谎不露馅：“花了我不少精力。”

神女有些生气：“你查我。”

“你有想过我跟一个瘾君子合作，”蔚果波澜不惊地回答：“要冒多大的风险吗？”

“可即便我知道你是个瘾君子，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的话和你的选择。”

神女的表情变得严肃，显然是在思考与判断。

松开蔚果的双手后，她坦然地说道：“我昨天跟前田先生聊过了，他同意我在侦探社的斜对面租个店面，开一家自己的花店，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蔚果并不惊讶：“你好啊，邻居。”

神女又抓起蔚果的双手握了握：“以后叫我寒悠就行。”

“还有，我不是瘾君子，我是被迫服用‘白夜’的。”

“我答应过前田先生，一定会戒掉的，这也是我到商业街开店的条件之一。”

蔚果点点头，表示相信神女的决心。

神女却要他承诺绝对不将她有药瘾的事情说出去，因为有绝对必须保密的理由。

原来德育殿的培训班每年都会单独为无家可归的青少年和儿童开班，美其名曰特别社会贡献，不用交学费还有免费的食宿，导致大量人员报名。

实际上其中只有性格内向软弱，容易被掌控和没有亲友的才会被选中进入培训班。

德育殿里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洗脑，故意让他们注射“白夜”成瘾，目的就是为了送他们去妓院接客。

蔚果知道“白夜”。

这是一种成瘾性极强的毒品，因为对它的成瘾机制认知相对缺乏，也没有很好的戒除毒瘾手段。一旦沾染上“白夜”，大概率结局就是死亡。

听着神女的讲述，蔚果感到一阵反胃，而神女的表情却变得自责。

“我其实很多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想着只要装不知情就可以。”

“可是在成年礼后，大祭司计划也送我去妓院做招牌。”

“我一边假装被洗脑，一边计划赶紧逃出神庙，大祭司在食物和饮用水里掺杂了‘白夜’，我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大量‘白夜’。”

“那天晚上我药瘾上头，想着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能吃那种东西，才会乱跑到极品商业街。”

蔚果听得专注，神女的眼神变得坚定。

“宣布关闭神庙我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不想要有其他人再被骗。如果我有吸食‘白夜’的事被副祭司还有其他人知道，无论是否被强迫的，所说的话做的决定一定会被质疑和推翻。”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当着神女的面，销毁了光脑里的验毒报告。

“不过我不是很明白，郁金香市内有妓院吗？”

“我知道有些人在偷偷做□□生意，但成规模的妓院，好像不存在吧？”

郁金香市的法律严令禁止□□行为，市治安局局长卡弗在任期间为了建立政绩，在郁金香市组织过几场声势浩大的□□打击行动。

而且他本人也多次对外宣称市治安局的行动极其成功，所有□□场所都被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