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他肩负副祭司职务，却并非一路顺风顺水。
从舔舐债主脚趾乞求延期债务，到装神弄鬼骗取钱财，再到捡拾过期营养剂果腹，什么苦日子没有经历过。跟在大祭司一家身边，终于等到与混沌神教一荣俱荣的一天。
荣光之下，贴身诱惑层出不穷，可他独爱年少不经事没被世事污染过的小信徒。
被他玩弄在掌心，被他狠狠蹂躏，还会感恩他的赐福。
可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禾晞也是真实存在的。
芬亚副祭司又联想到了禾晞显赫的家庭背景、风光无限的职业，还有内裤海报上的□□。
那么具有诱惑力的人类，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对着自己发出饱含荷尔蒙的信号，只要他给予回应，就能占有那么多的美好，为什么不呢？！
“芬亚副祭司，虽然很唐突，”禾晞弯腰靠近副祭司的脸：“我还是请问你。”
我愿意！
在现在在这里不用安全措施我也可以！
芬亚副祭司的内心在疯狂尖叫。
“最近的洗手间能借用一下吗？”
“……”
看到芬亚副祭司嘴巴半张开着却没出声，禾晞抱歉地补充道：“可能吃坏肚子了，有点急。”
芬亚副祭司的嘴艰难地回答：“隔壁有。”
办公室的浴室门再次被打开，禾晞走进金灿灿的浴室邪魅一笑，站到马桶前拉下裤子拉链。
然后，唰地一声又猛然拉上。
马上又唰地一声拉开遮挡淋浴空间的金丝浴帘。
直接将蔚果压制在墙角。
我去！
蔚果内心飚出这个词汇。
本来都已经做好对抗准备，也尽力抵抗了，实在无奈与禾晞根本不是一个力量等级。
禾晞只用一只左臂压着他的前胸和上肢，他就陷在墙角根本动弹不得。
禾晞见到蔚果低着头，有点丧气的模样，于是伸出右手将他的下巴托了起来，让自己能好好看他的脸。
稍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发出兴奋的哼哼声。
蔚果本来被看穿内心的惊慌，一直将视线向下压，听到这个声音，才抬眼看向禾晞的脸。
发觉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呼吸也特别急促，脑袋一直有向前拱的倾向。
蔚果看着这个近在脸前的大脑袋，感觉到傻乎乎的气息。
身材发达、面庞英俊、身手敏捷，脑子却不好使。
这一切都太符合肌肉型硬汉动作男星的刻板印象了。
蔚果不知道的是，禾晞要是跟小狗一样长着尾巴，现在应该是要摇断了。
这么近距离接触时，禾晞确认了一件事。
蔚果是真的闻起来很香，很甜。香香甜甜的好喜欢。
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贴着闻好久好久的冲动，禾晞故意用冷漠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蔚果看着禾晞的表情很是期待答案，可说话又吞吞吐吐，神态很像幼儿园想交朋友又害羞纠结很久才敢上前问名字的小朋友。
因为感觉不到攻击性，蔚果开始耐心地观察着禾晞，也不开口回答他。
禾晞不敢对上蔚果的眼神，视线绕到蔚果的呆毛上，忍不住上手碰了碰。
“不准碰。”
蔚果一开口，禾晞立即将手收了回来，表情有点小焦躁和小委屈，可又不敢太表露出来，只能又问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看到禾晞是这种反应，蔚果直接说道：“放开我，手臂痛，胸口也痛。”
禾晞盯着蔚果的呆毛：“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蔚果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禾晞的双眼。
禾晞的眼睛回看了一秒，马上就受不了又移到蔚果的呆毛上，同时松开了蔚果的身体。
“穿着高阶执事的衣服，还躲在大祭司的办公室，”禾晞低声念叨：“可是又跟在那个女人身旁，应该不是混沌神教的人……”
他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指奈莉吧。
蔚果看着他仰头自言自语的样子，越发感觉禾晞不像很聪明。
“你到底是谁啊？”
面对禾晞的再次发问，蔚果悠闲地整理被禾晞弄乱的衣服，依旧没有回答。
“蔚果，郁金香市市民，市民编号D9347835，19岁，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居住地为郁金香市南十字座极品商业街35号。”
禾晞只好单手从裤袋里掏出紫色手环，用光脑扫描了蔚果的脸，小助手的声音随后响起。
听到声音的蔚果很吃惊，随后就明白了。
禾晞是罗曼集团的二公子，右手手腕上明明带着一个看起来特别昂贵的淡青色定制款手环，还要特意找出罗曼科技的手环来扫脸。
无非是郁金香市治安局使用智慧城市管理系统进行管理，小助手可以直接使用治安局的市民信息数据库。禾晞的罗曼科技手环能帮他违法获取市民信息数据库的资料。
那么禾晞能使用治安局数据库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
“你真住在极品商业街？”禾晞的声音有点低落：“直播里神女亲的人还真是你？”
蔚果听明白了，禾晞一直都在关注神女，之前的直播也有看过。
按道理是误会他与神女的关系了。
不过他之前救过神女。神女也说过他承认是粉丝。极有可能他喜欢神女。
感觉这次的举动多半是反感神女过分接近自己了。
想要顺利离开办公室，恐怕得先应付完禾晞。
“副祭司就在门口。”
禾晞突然这么说，蔚果有点诧异，拿不准禾晞是否在暗示随时会把他交给副祭司，下一步准备提出什么条件。
没成想禾晞接着说道：“我去把他引开，你五分钟后再出来吧。”
这下蔚果感觉奇怪了，不明白禾晞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可是禾晞什么都没再说，当真开门出去，随手又关了门。
蔚果专注听着门外动静，确定芬亚副祭司被他带出了办公室。
蔚果想了想，应该是禾晞刚才获得他的私人信息了，有自信可以随便应付自己，断开自己与神女的关系，不必在混沌神庙弄出什么动静，才会很不屑地放自己离开。
所以过了一会，蔚果也离开大祭司办公室，往小偏殿的方向走去。
外面的天色彻底变黑。
为后天葬礼提前准备的灰色灯光让整个神庙变得晦暗，加上横刮的妖风带来点点酸雨，蔚果只能小心谨慎地维持好高阶执事的装扮，找路回小偏殿。
赶路中凄风冷雨打在脸上时，他依稀闻到一种带甜味的植物香气，很像甜柑与茉莉花的混合气味，很熟悉。
在没人的地方，蔚果悄悄辨认出气味来自身上的制服，很大概率是从禾晞身上沾染的。
刚才在洗手间中，之前在治安局门口和内衣店附近，蔚果都有闻到禾晞身上的这种香水味。
但是在更久之前，他肯定还闻到过一样的味道。
在哪呢？
蔚果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不禁揪住自己的呆毛。
想当年他可是以超高智商和超群记忆力才通过小助手筛选入选“郁金香特选人才”。
哦，他明白了。
是因为喝酒成瘾。脑子和神经都喝坏了。
再这么喝下去，恐怕最后没能查出父母的死因，就会先挂掉吧。
蔚果脚步不停地往小偏殿赶，脑袋却感觉越来越重，视野变得模糊，脚下的路也越走越扭曲。
他知道是酒瘾犯了，从昨晚到现在，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喝酒了。
从离开治安学校开始，从来没有间断过这么久没有喝酒。
一定是刚才想起喝酒的事，酒瘾瞬间被勾了起来。
蔚果下意识地揪紧自己的呆毛，但痛感并不能减弱内心对于酒精的疯狂渴望。
他张大嘴巴，猛咬了右手背一大口，直到舌头尝到血腥味才停下来。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牙印，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可是身体的颤抖根本不由得他控制，他只能跌跌撞撞地往阴暗的地方挪过去，尽最大可能避免被人看到。
狼狈躲藏时，他脚下跨过一道门，身体却撞到一堵墙上。
在走廊避开一个过路的神职人员，脚下却踩空跌下楼梯。
混沌神庙太大了，跨过这个门还有无数个门在前面，一个套着一个，层层叠叠。
门后各种各样灰黄的色块拼接不暇，蔚果像绕进一个万花筒一样眼前都是旋转的黄色色块。
黄色中还混杂着点点紫色，像是罗曼集团特有的代表色。
会是罗曼通讯基站吗？
蔚果喘不过气来，大脑也无法正常运行。
蔚果觉得喘不过气来。
仰头看着不断下沉的昏暗天空，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被庞大的神庙压得死死的。
在这一刻他似乎有点共情神女了。
每天被困在这种地方绝对是一种折磨。
头晕脑胀中，他仿佛嗅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接着又嗅到一丝酒精的味道，像是某种果酒，有些甜滋滋的感觉。
一点点而已，已经足够勾着蔚果义无反顾地找过去。
找啊找，找啊找。
一间宫殿走过一间宫殿，一条长廊晃过一条长廊，一层台阶迈过一层台阶。
可就是什么都没找到。
酒精的气味也消失殆尽。
疲惫不堪的蔚果摔坐在一处隐蔽的墙角，大口喘起气来。
密集的脚步声忽然传入他的耳朵。
蔚果吓得站起身来。可是左右张望后却没有看到人。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
好在经过他一番调整呼吸，屏息聆听，确定声音是从他旁边的墙后传来的。
顺着墙面找到宫殿的一扇旁门。
蔚果找到备用手环，举到门上的感应装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