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陪你吗？”许琢问。
宋时归站起身，摇头，“不用，拿完书包就回来了。”
许琢为宋时归打开门，倚在门框，看着人道：“可别是不回来了吧？”
“想多了。”宋时归催人进屋，“外面冷，回去吧。”
宋时归进了电梯，上楼进屋，苏若君见人回来，问：“小许没事吧？”
“没有。”宋时归说完话，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他没什么好带的，把复习资料放书包里带着就好了。
苏延这时推门进来，看见宋时归在装东西，意味不明哼了声，“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愿意和你玩？”
语气讥讽。
宋时归没有回应，背着书包出门，两人错身瞬间，苏延拽住宋时归的手臂，质问：“你的那个挂件呢？”
宋时归回身，勾唇笑了笑，“当然是送人了啊。”
“谁？”苏延犹疑，“许琢吗？”
宋时归没有理人，出了门。
外面在说些什么，苏延没有心情去听，他回想宋时归与许琢的相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再次想要出门询问时，宋时归已经没了人影。
“怎么了，延延？”宋衡看苏延着急忙慌，下意识站起来担心询问。
“我没事。”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苏延摇摇头，坐下，面对一桌菜肴，味同嚼蜡。
“多大了，还冒冒失失的。”苏若君说了句。
“对不起，妈妈。”苏延道歉，“时归去哪了？”
“他没告诉你吗？”苏若君轻皱眉，“你们开学有一个大赛，他说在家容易懈怠，去小许家里学习去了。”
“这么重要的比赛你都不知道？”苏若君语气不免责怪，“不要以为自己这次考的不错就得意忘形，听见没有？”
“听见了，妈妈。”
苏延停筷，翻手机信息看到说的那个大赛，是数学比赛。
得先举行校赛，筛选出来成绩最好的才有资格报名参加，苏延将自己的名字填在在线表格里，往上翻找，果然看见了宋时归的名字。
……
“你真的要参加吗？”许琢看着表格，询问宋时归，“也挺好的，不过就是少了一天假期。”
报名的人需要在开学前一天进行校考，正常开学是正月十六，但许琢他们是高三生，又得提前几天，而宋时归报名参加比赛，则是需要再提前一天。
这样算算，寒假马上就要过去了。
“咳咳，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宋时归同学。”许琢手握紧，举到宋时归唇边，“马上就要参加校赛选拔了，有何感想？”
“非常轻松。”宋时归轻笑了下。
“哇，看来我们宋同学信心十足啊！”
许琢闹够了，躺在沙发上撸猫，眼神盯着宋时归看个不停，怎么有人写数学题也这么帅。
接下来几天他可有眼福了，许琢暗想，唇边挂着笑。
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隔了个银河。
许琢有气无力趴在桌上，吐出浊气，“宋时归！我今天不可能再写一张卷子！再写一个字我就是狗！”
“那好吧，我先回家了。”宋时归轻叹气，收拾桌面上的卷子。
“哼，又来这一套是吧！你走，走了就别回来！”许琢早知道宋时归的套路，岿然不动，如老僧入定。
宋时归把卷子全都装完，见许琢还没有动作，又坐在地上，默默把卷子掏出来，靠近许琢，声音放软。
“许琢，还有一张就写完了，很快的。”
许琢面对眼前那张漂亮脸庞，别过脸，拒绝：“没用，我今天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想都不要想让我再写作业！”
“那好吧，”宋时归实在没了法子，不讨着折磨人了，“你去休息吧，我可能还要再写一会儿。”
“啊？！”许琢望向墙上挂的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试图说服宋时归，“你也别写了，我听老人说，一天用脑子过多会爆炸的。”
宋时归笑一声，许琢以为宋时归松口，只听他接下来道：“等我老了也要胡说。”
“好了，你真的没救了。”许琢挥挥手，“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许琢回到被窝，闭上眼睛，默数十个数，果然身边的床陷进去一块儿，许琢顺溜翻个身，抱着宋时归，也没说话，睡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
宋时归去学校准备考试，临走看许琢躺在被窝睡得自在，心里说不清的酸胀，俯身弯腰在人唇上咬了一口，轻手轻脚关门离开。
“等你好久了。”
苏延声音冷不丁传来，宋时归回看，见苏延眼下乌青，一副疲累模样。
宋时归只扫了眼，照常按电梯下楼，即将关门时，苏延进来。两人处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谁也没有说话。
电梯数字不断变小。
“作弊得来的成绩，也真敢报名。”
电梯门打开，苏延率先出去，好像在门口等宋时归这么久，只是为了讽刺一句。
宋时归哪管苏延这个神经病，自己吃了早饭，坐车去学校。
学校门口冷冷清清，连平时摆摊卖饭的阿姨都不在，保安大叔打着哈欠核对宋时归信息，挥挥手让人进去。
苏延在门内等着宋时归，“你和许琢关系很好？”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宋时归不客气道，步伐没有停顿，大步向前。
苏延跟在身后，“也对，只有许琢那蠢货愿意和你玩了。”
宋时归步子停下来，转身回望苏延，“考完之后，就知道谁是蠢货了。”
宋时归胜券在握。
报名大赛的名额非常少，而参加学校选拔的同学倒是排了三个班，宋时归与苏延被分到第一考场。
刺耳铃声响起，所有人动笔答题。
钟表嘀嗒，争分夺秒。
大家都在竭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极多的成绩。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同学们注意时间。”老师提醒。
宋时归在写最后一个大题，手指冰凉，仍不停验算，最后在答题卡上写下答案，扣上笔盖。
声音清脆，却在同考场同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考试不允许提前交卷，宋时归也不想验算，抬头看着时间流逝，耳边是笔划过卷子的“唰唰”声，他不由得走了神。
十一点了。
许琢醒了吗？
铃铃铃……
“请同学们放下笔，停止作答，如若作答按作弊处理。”监考老师下场收卷子。
收完后，宋时归离开。
刚出门给许琢打了个电话，“喂，醒了吗？”
闷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嗯……醒了……”
“你考完了？”许琢揉眼，打了个哈欠。
“嗯，中午想吃什么？”宋时归问。
“你随便买吧，晚上想吃烤肉了。”许琢道。
“好。”
宋时归挂断电话，在门口等待苏延，卷子里最后一道填空挖了个坑，照苏延粗心大意，肯定没有做出来。
苏延与同学对了答案，看见宋时归站在门口，头也不转的走。
“苏延，最后一道填空错了吧？”
苏延定住，转过身看向宋时归，双目欲眦，“你少给我犯贱。”
“我吗？”宋时归道，“是因为我一直让着你，你当真了？”
苏延上前，双手握拳，“你完了，宋时归。”
说完，快走。
宋时归看着苏延的背影，回溯到以往他被欺负的画面，只不过这次他变成了“苏延”，
原来是这种感觉么，也没有很爽。
宋时归回到许琢家，输密码进门，招呼着许琢吃饭。
许琢嘴巴塞得满当，含糊不清道：“你考得咋样啊？”
宋时归看着许琢脸颊鼓起，脸上还有刚睡醒的红晕，想起了苏延骂的那句“蠢货”，他笑出声。
“都笑了，考得很好啊，宋同学。”许琢调侃。
宋时归笑着摇摇头，“嗯，我突然想起苏延──”
话没说完，许琢连忙嚼嚼食物，囫囵咽下去，抢先道：“我对天发誓，我俩没有任何联系！”
［T21：做贼心虚。］
许琢被呛住，大口咳嗽，“T、T21！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小心。”宋时归给递过来水。
许琢喝口水顺气，“差点没呛死我。”
“我是想说，刚才看你吃饭想起了苏延说你蠢。”
“我蠢？！”许琢瞪大眼，不可思议，“他才蠢！”
“替你骂回去了。”
“好样的！”许琢给人比了个大拇指。
手机提示音响起，许琢看了眼，道：“你们群里发消息了，说成绩下午五点之前就能出来。”
宋时归吃着饭，点点头。
“这么快啊。”许琢感慨一句。
宋时归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躺床上休息，临睡前提醒许琢：“到了两点半叫我。”
“好。”许琢玩消消乐。
又过了半个小时，许琢有点困，趴人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睡起来，将宋时归的提醒抛之脑后。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宋时归吵醒，宋时归低头看许琢嘴巴咕哝两句，没被吵醒，他起身去接电话。
“有事？”宋时归冷淡道。
“回来一趟。有事和你说。”宋衡说完，挂断电话。
宋时归正好要回去拿校服，上楼回去。
屋内所有灯光都亮着，宋时归晃眼躲了下，只听宋衡威严道：“宋时归！你知道错哪儿了吗？”
宋时归适应亮度，看见宋衡身边坐着苏延，保持冷漠，想要回自己房间。
“逆子！”宋衡看见宋时归漠视自己，气得发抖，“站住！”
“要我说，当初你妈就不该生你！”宋衡指着宋时归的鼻子骂道。
宋时归脚步停下，转过身，“要你说？要我说，当初我妈就不该嫁给你！”
“你怎么敢提我妈的？”
苏延拽了宋衡的衣袖。
宋衡深呼吸，平静心情，“我知道你参加比赛入选了。”
宋时归这才想起来看结果，打开手机看到排名，他第一。
学校只要五个名额，苏延排第六。
宋时归莫名一笑，先一步道：“要我弃赛？”
苏延紧绷着脸，不让笑意展露。
宋时归目光紧盯着苏延，哪能错过他的微表情，嘴唇死咬，眼睛发疼，“苏延，你想要我弃赛？”
“想都不要想！”
宋衡阔步上前，“宋时归！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我只要求你把比赛名额让给苏延，这一件小事儿你都做不到吗？！”
“你未免有些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