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办起事来风风火火,不出两天就找好媒人,拿着两人的庚贴找人合了八字,带来红纸就喜气洋洋登门来,眉眼都乐开了花。
她把红纸一展,指着让乔安瞧:“那算命的揽了周围几个村子的生意,有些本事在,可是大有名气。人家说了,时辰年月彼此相衬,助益双方,乃天作之合,还偷偷拉我袖子,神秘兮兮的指着你的八字一个劲的说贵不可言,就当是个吉祥话,听听高兴得了。”
乔安笑道:“没问题就成,麻烦婶您了。”
张婶摆了摆手:“哎,跟我客气啥?”说着往屋里张望两下,“没见着山小子哪,人去哪了?”
“说是去镇上请他娘的牌位,估计要回来的晚些。”乔安手卷起红纸,把张婶请进了屋,“您喝茶,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张婶也不客气,掂起茶盅一连喝了几大碗,手一抹嘴,舒坦出口气:“你在也是一样,把后面各项杂事都说清楚了,省得到时候你俩手忙脚乱,闹心哟。”
乔安端了盘花生干果放在桌上,坐了下来:“嗯,您说我记下,回头跟哥哥说。”
张婶手剥着花生,嘴上不停:“安哥儿,你和山小子说好没,是入赘到乔家不是?大多汉子都不乐意,这事可不能避着,要敞开了谈,别心里怄气,对谁都不好。”
乔安愣了愣,他只觉得和顾存山在一起就和现代谈对象一样,都是男的自然也不分嫁娶双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里男子和哥儿还是有分别的,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立了男户必定要招赘婿,顾存山不会也忘了吧?
张婶只是提了一嘴,继续交代着别的事,说找人翻黄历算日子,十二月二十五是个顶好的日子,热热闹闹办了席,接着便能过年节了,把喜气带到来年,和和美美好意头。
又说媒人那边给了几个上门的日子,叫他俩好好挑挑,顺便商量谁做提亲的一方,按张婶的意思,自然是顾存山携礼登门较好,能给乔家长面子,不过换做乔安也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事事张罗起来还要些时日,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筹划。
乔安有些心不在焉,送走张婶后就自己搬了把带靠背的竹椅子坐在堂屋门口,捧着下巴盯着前院门,叹气声接着不断,小脸皱巴巴一团,艳丽的眉眼低垂,一副惹人疼的小可怜样。
顾存山推门进来,墨色的眼里就映出了乔安,先把牌位摆放在供堂上,再来到乔安面前半跪下来。
带着风雪凉意的大手抚上乔安侧脸,顾存山放轻声调,温柔哄着:“怎么啦,谁又惹安安不高兴了?哥哥帮你去教训他好不好?”
乔安掀开明亮的猫儿眼看了他一下,偏过头哼了一声:“你还能把自己打一顿不成?”
心里却烦的很,想着顾存山怎么说也是个古代封建人,将来还要走仕途,蒙了层赘婿身份,说不定还会叫人耻笑看不起,他真的心甘情愿乐意这么干?万一以后后悔了怎么办,感情是最经不起吵架消磨的,乔安不想和顾存山走到缘尽人散的结局。
垂眸睫毛颤颤,脸侧的手却迫使他仰头,顾存山覆身而上,含住两瓣温润的唇,手摸上乔安后背,一下一下,安抚意味十足。
乔安动弹不得,漂亮的眼珠子很快蓄上一层水雾,朦胧动人,一口气拉扯得余韵悠长,含着暧昧流转在翻搅作乱的舌尖上,偶尔泄出两声哼唧似的细碎声响,很快又被贝齿裹着吞咽了下去。
唇与唇一分离,新鲜冰凉的空气顺着泛红的鼻尖,微微张合的粉唇而入,慢慢浇灭了这股子灼热,乔安渐渐回神,抓着顾存山长袍的手一松,上面立马就多了几分明显的褶皱,一看就能让人猜到刚刚用了多大力道。
顾存山轻呼出一口气,吹着乔安额尖的碎发晃了晃,他伸出手,扬起嘴角,很是耐心体贴的替乔安理了理。
“心情有没有好上许多?”顾存山笑盈盈凑上去,捏了捏乔安手上软肉,“要不要再多来几个亲亲?”
乔安脸上绯红还没消,一双招子顾盼生辉,带着潋滟水光瞪了顾存山一眼,活色生香,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媚,偏生是个乖巧模样,玉质的眸子黑亮反光,气质懵懂,两者一相撞,若有若无,遮遮掩掩,最能勾起男人的坏心思。
顾存山眼神变了,抚摸着乔安侧脸的手变了位置,往后下探,一掌盖住光白如玉的修长细颈,手上粗茧一上一下,摩挲着散发清香热感的肌肤,不一会儿就激起一片红,乔安摇着头一个劲地往后躲,睫毛颤颤,随着颈上手指重重一按,浑身都要微微抖颤一下,敏感的很。
眼看顾存山玩心大起,丝毫没有停止的念头,乔安一仰头,报复似的啊呜一口,牙尖抵上对方喉结,暗戳戳磨了磨,挑衅似的扬起眉,自以为能辖制住对方,颇有几分得意洋洋。
殊不知会被教训的更惨。
顾存山如他所愿松开手,下一刻,劲瘦有力的胳膊大力将眼前人杂糅进怀中,温热的吐息贴着滑腻白软的肌肤,似蛇般游窜而上,散发着危险气息,瞄上了还没歇息多久的粉嫩舌尖,又是一翻惊涛骇浪拍打着岸崖,柔中有刚的水流毫不留情掀起一重高过一重的浪花,将角角落落冲刷干净,只留下海水的咸渍。
乔安微喘着气,只觉得口齿发麻,咬着舌尖说话的力道都不敢放得太大:“天天只知道逮着我一个人薅,哥哥干点正事行不行?”
顾存山蹭蹭,像一大只金毛试图往主人怀里钻:“在我心里,安安可是头等紧要的,哄你高兴怎么就不算正事了?”
乔安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是哄我高兴还是你自己占便宜啊?你没吃香?”他鼓起两颊一哼,“我看你乐得自在的很!”
顾存山轻笑两声,摸摸乔安的头:“你不也挺乐意配合的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俩天生一对。”
乔安眼珠子一转,回想起自己欲拒还迎,对顾存山攻势毫无招架之力的没出息样,眼里光点闪烁,红了红脸。
“瞎……瞎说,我那是被你亲迷糊了,下回肯定不能叫你这么胡来。”
“行,作为对哥哥的惩罚,下回让安安主动来好不好?”顾存山话中带着诱哄,笑得有几分意味不明,“我绝对一动不动,任君作为。”
乔安悄悄探出了头,有些心动。
顾存山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坏心思问出声:“喜欢?”
乔安似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被看穿了索性坦诚的点点头,仰头与他对视:“能当家做主自然好,哥哥这么问,莫不是想反悔?”
顾存山哪有这个意思,表情无辜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乔安那双漂亮大眼猛然贴近,炙热视线探究的投入到对方墨色眸中,搅不动一丝波澜,察觉不出半分破绽,他收回目光,指尖沿着对方指关节来回磨蹭,碰上带粗茧的地方就停停,按按捏捏搓搓。
“这些都是干农活生出来的茧子吗?”乔安想着小顾扬起锄头浑洒汗水埋头地间,眉头微蹙,“当时肯定很疼吧?”
顾存山大手一翻,握了个满当,轮到他把弄着乔安的手,光滑白嫩,就没有一处硬的地方,真真是叫他满足感十足,觉得自己把乔安养得很好。
下巴搭在乔安肩头,哪还有平日在私塾示人的那份成熟稳重,多流露出内心的柔软,懒懒地不愿意起身,就这样消磨着时间,叫人心窝好似盛了一汪水,满满当当要洋溢出来。
他摇摇头:“没多疼,当时起了水泡拿针挑了就是,天气暖和,没几天就长好了。”
乔安却是不信,怎么可能不疼呢?当农民最是辛苦,何况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时代,要想地里产量高,就要精心伺候庄稼,半分慢待不得,除草翻田播种施肥收割,面朝黄土背朝天,手不离锄头,不生出老茧还难过些。
顾存山知道乔安心疼他,欣慰的同时忍不住更加用力抱紧了对方,只恨乔安不是布娃娃,不然他非要走哪带到哪。
这么一通闹,乔安早就忘了一开始的郁闷,顾存山却还记得,觉得气氛不错,张口询问出声。
乔安想了想,便把入赘的事说了,随后掀开猫儿眼偷偷观察顾存山的表情,对方没表现出丝毫意外。
顾存山有些不理解他的烦恼:“是入赘啊,是我哪做的不好,才叫你这般担心?”
乔安跟着打出问号:“我还以为你忘了呢,今个儿张婶跟我一提,说大多数汉子不乐意当上门婿,我……”
“怕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存山接过话茬,摇摇头叹叹气,弹了乔安一个脑瓜子,“自找烦恼,可别瞎想。我支持你立男户时就说过,定为你找个好人家,到头来便宜了我自己,安安没嫌弃又喜欢我,庆幸都来不及,哪能还把你推出去?”
“况且当赘婿有什么不好?乔老板漂亮又有钱,我当个吃软饭的,不也是香得很?旁人只有羡慕的份,他们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像安安这样的香香夫郎,我能有什么不乐意的?”
听他这么说,乔安一颗心定了定,对着顾存山啵了一口,笑盈盈开口:“哥哥不光人长得俊,话也说的好听,真会哄人。”
顾存山牵着他的手搭在心口上,认真的很:“不是哄你的,是真心的。”
怦怦的热烈心跳声从掌下传来,震得乔安垂眸撇开视线,耳红面赤的嗯了一声。